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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剥茧抽丝 ...

  •   屋里两人谁也不先言语,沉默将气氛酝酿的更加暧昧诡异。

      狐狸仍是饶有性质地把玩着流苏,好像那是天底下最有趣的东西。

      两人将敌不动我不动这套耍的出神入化,却终是曲臣略逊一筹,忍不住先问了,“兰太妃就不问问臣今夜前来所为何事么?”

      狐狸抬头风情无限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我不问你就不会说么。”

      这一眼连着温言嗔语更是让曲臣心神荡漾,竟不顾尊卑又上前几步,“臣今日来是斗胆求太妃赏的。。”

      “哦?怎么前些日子赏你的三品官位、豪宅良田可是不够么?”狐狸不紧不慢道,像是在说件了了小事。

      “臣求的自然不是这些。。”

      “哦?那是哪些?”

      “臣心里想得,太妃岂会不知?”

      “呵呵,这话倒好笑,你心里想什么,我又怎会知道?”

      “臣自从初见太妃,就惊若天人,日也思念夜也思念,无一日能不想太妃的。。”话说到如此地步,已是赤裸裸的露了骨。

      狐狸嗤笑出声,“真的?”似怒还嗔。

      “当然是真的,臣见了太妃欢喜,心都不像是自个的了。。不信您摸摸。。。。”说着就上前拉住狐狸的手要往自己身上放。

      无耻~我看的心中无名火起,却忘了自己此刻行径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狐狸仍是语声含笑, “你这个人。。倒是挺会说话。。”

      “小臣只会说真心话。。”。

      “你。。就不怕我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么”狐狸的话含着笑说出,让人猜不出真假。

      那曲臣身形一僵,继而恢复形态,“呵呵,怕,怎么不怕,可若是能死在心里日日夜夜念想之人手上,小臣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如此肉麻,也不怕让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我心里不屑,不想承认其实情爱中人是最爱听这些话不过的。

      狐狸呢?他可也爱听么?

      这个角度却看不清楚狐狸脸色,猜不出他心意,其实就算此刻我就站在他面前,也未必就能明白他在想什么,原来我从来都不曾了解他。

      “况且。。”他话音一转,不似刚才卑躬,像是局势在握。“小臣这里有些趣闻,太妃听了再做决定治不治我也不迟。”

      说完便转开话题,像说书一样讲起故事来,而这故事到还是关于我的。

      “世人皆知,当今圣上是兰太妃所出皇长女,因自幼离散后被山野高人收养,故十余载间张榜遍寻却不得消息,而上月适逢皇女艺满下山,至玄武城为师傅旧友君家家主贺寿,才为兰太妃相识相认。”

      至此一顿,继而道,

      “而皇女继承江山社稷之后,却在大婚之礼上空出正夫之位,只立侧室,世人只说是圣上贤孝,为母逝伤怀,所以暂时不娶正夫以示孝道,却不知道其实圣上在与太妃相认之前,已经婚配,而这夫郎却是容貌丑陋难登大雅之堂的。。”

      说完又看了狐狸一眼,这一眼隐隐有得意之色,又有些威胁味道。

      “可是当圣上登基之后,此男子却未曾进宫,甚至再未出现过,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小臣好奇,便对此人上了心,后来兰太妃派小臣去打点圣上未登基前所住客栈失火一事,本来此事非同小可,但太妃却未多加言辞,只是轻描淡写让我打发那些死者亲人。

      我细细查过,那日客栈住客连同伙计一共73人,而却只有72具焦尸。

      少的那个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他又是谁呢?

      本来此事到此已如乱麻,全无头绪,可我在派人清理火场废墟的时候,却发现一件事物来。

      那火源点不同别处,烧得惨烈非常,连地皮表面都是焦黑的,而正是这焦黑之处却隐有火石残渣渗入。”

      狐狸倾笑, “呵呵,你既然查的清楚,就应该知道那日客栈里还住了一个正带了货物的火石商人吧”。

      “小臣怎会不知,此事最终被官府结案,也正是以其对货物看管不慎,走火所至定论。有火石残渣自然不稀奇,而稀奇的却是那火石却不是北琉所产。”

      曲臣看了眼狐狸脸色,看狐狸仍是悠闲作派,继而又说,

      “说来惭愧,臣自小也是顽劣的很,捕鸟猎兽更是不在话下,对火器虽说不得样样精通,可也算见多识广了。

      那天我一见那残渣手感质地,就知与我国所产不同,于是刮下少许回家细细查找,才在书房一本残缺孤本上找到它的来历,竟是西璃孤鸾山独产。

      此火石制作大多普通,可其中一个材料却极其珍贵,就算西璃富贵人家也是不易寻得。

      而就在此时西璃皇室却忽然张榜昭告天下,说是寻回了自幼被歹人所掳,流落民间的安乐王府小郡王。而那小郡王。。。据说容貌却也是丑陋的很呢。。”

      绕了这么大个弯,她究竟想要说什么?

      我只觉得此事必然与我有重大干系,心跳的更加剧烈,只觉得就要说到关键之处了,却有些想逃的不安。

      “我派人去了边境打探,回报说就在火灾之前,正有一少年独自一人拿了宫中文碟,急急出关往西璃。回来时身边却多了几个不同服饰的西璃人。而那客栈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却偏偏在此事后不久就失了火。岂不是很巧么?”

      我此刻已经为这只言片语,乱了心神,竟无法把事情串联,整理不出头绪。

      心里一个声音叫着,不要听,不要再听下去了,却无法挪动身子分毫。

      狐狸淡若自如,如同谈论一件毫不关己的事情,“世间的事总多有不可思议的巧合,也不稀奇。”

      “呵呵,是不稀奇,可我做事谨慎的很,太妃岂不也是看上我这点,才留我差遣么?我让探子问清了那少年面貌,找了丹青高手绘出,太妃请看,此人是不是有些眼熟呢?”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小绣像来,从我这个角度却正好挡得严严实实,正急不可耐,却听那曲臣又说了。

      “呵呵,天下的事就是这么巧,这位少年容貌看上去岂非正如刚才带我前来的那位小哥一般无二呢?”

      ===================================补完=======================================

      听到这里,我眼前一黑,一个不稳几乎要从顶上滚落下来。

      今夜戏里我最不愿看到的一出,终于要上演了。。。。

      苏卿与我下山不过月余,一直以纱覆面,只在酒楼那日偶然露出面容而已。

      就算是一般医者也不曾听闻这断爱之毒,那些个贩夫走卒又怎会知道。

      退一步说,就算有人能认识得这断爱之毒,也未必就知道中此毒者普天之下只有西璃安乐王府小郡王一人。

      再退一步说,就算有人猜出苏卿身份,放出话去,要传到西璃皇室耳中也需些时日,怎么会那么快就遣人前来放火掳人,还做得这么有备而来干净利落?

      然而能做到如此的,必是身在朝堂地野心家,才能对别国皇族种种隐秘了如指掌;

      必须位高权重才能在如此之短暂时间差人快马出境;

      必是心计叵测之人才能面面俱到把这事做的天衣无缝。

      以上种种,答案已经很清楚了,然而可笑的是我,明知不可信之人,却信了。

      我想要恨他,可却连恨起来都觉得不畅快!

      [恨?你恨什么?恨他的刻意欺骗?不,他那算不得是欺骗,他只说不是他做的,而事实上岂非也正是如此?放火的是他么?掳苏卿的是他么?打伤你的是他么?不是,都不是。]

      心中另一个自己如是说。

      哈哈哈哈哈,我在心底笑得癫狂,是的他并不曾欺骗我,他只是使了极其漂亮的一手借刀杀人罢了。

      [怨?你怨什么?怨他的蓄意背叛?不,背叛是相对信任而言的东西,你与他之间有利用,有同类相惜,甚至有或隐或现的暧昧,可独独没有这信任二字。]

      [那么你怨恨什么?或者说,你有什么怨恨的资格?]

      我被心底的另一个自己咄咄相逼,捂了耳朵却捂不住心声在脑海回音,像是大悲咒缠绕,而我就是那无处可逃的妖孽。

      心神混沌恍惚起来,就在混乱时竟还突发奇想,想着今夜若是真的在演戏该多好。

      想着我与狐狸只是在台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而脱了戏袍就能携手相视付之一笑,不必为了彼此所扮演角色之间发生的种种而难过。

      但可惜的是我们所站的这个舞台叫做人生,而我们身穿得戏袍是自个的躯壳。

      这些却都是我们躲不过,抛不掉的。。。。

      也不知我失神了多久,隐约还听得那曲臣仍在兀自说着。

      “也不知那西璃小郡王有什么好处,那般貌丑却将圣上迷惑的连正夫之位都为他空出来,圣上虽然是明主,不会听信那些个市井流言,可正值年少气盛儿女情长之时,就怕虽不信而心底也难免生出间隙。。。。”

      “况且圣上虽是现在顾及了太妃父女之情,朝堂之上一切以太妃意思为重,可终是要君临天下独理朝政的,这些日子,圣上虽然明里并无打击太妃的亲信臣子,可暗里却在翰林院和科举中选拔人才,分散到各部,虽然这些人现在暂时无权无势,可过个三两年那就是国家栋梁,到时朝堂之上只怕全是天子门生了,到那时太妃又当如何自处?真个就在这深宫后院孤独终老,连个暖床叠被的贴心人都没有,过那般清冷日子么?”

      “似乎有些道理,那依你之见呢?”狐狸懒洋洋的问。

      曲臣问言露出喜色,连语气都兴奋起来,

      “小臣不才愿为太妃分忧,臣以为虽然要扼制圣上此举,可却不能明面上来,真刀真枪伤了和气,不仅有失皇家体统,也为朝中佞臣或是别国虎视提供可乘之机。

      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朝中再培养出一股势力,明面上与圣上三分天下,私底下却是太妃的暗棋,这样不仅让皇上无话可说,却能把朝中三分之二的势力纳入掌中,而太妃仍掌握这个国家命脉之人。

      不知道小臣说的可有道理?”

      狐狸不答反问,“既是想得如此通透,谁人做那第三方势力之首,只怕你心中早有人选了吧?”

      “小臣想来想去,这朝中能担此重任又能对太妃一心一意的,就只有小臣了。小臣若能如此,不仅在朝堂之上可为太妃解决心腹大患,更可出入在这宫闱之中为太妃铺床叠被不是?”

      “哦?只是以你三品大员的身份怎能服众?是了。。赶明个就在朝上封你个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看可好?”

      曲臣听到此已然按奈不下激动情绪,连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嬉笑说“一人之下?臣确只愿在太妃一人的身子底下”。

      话说到这份上,语气却已经动情,就急色上来要拉了狐狸入怀。

      是了,既然得了最想要的权位又何必放开可同时入手的美色?

      狐狸欲迎还拒,浅浅挣扎,曲臣低笑了几声,低声道“先皇已去多日,难道太妃就不想。。?”

      狐狸听得此话,终于软了下来,眼波流转,顺势就斜挂上曲臣脖颈,把她拉低,魅语勾魂说了句,“今夜。。不用回去了”

      曲臣掩饰不住喜色,做戏般略叩首,“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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