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绚烂典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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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永恒的长眠，但是莫言每个月的月圆之夜总是会醒来一次，而这个时候附近落单的低阶血族就只能自认倒霉了，久而久之这一带就被传成了一身血衣的领主大人的禁地，再也没有任何黑暗生物胆敢靠近了。
这样反而让她发起愁来，原因无他，她饿了，需要补充。
血能当然不是在沉睡中消耗掉的，每月按时醒来也并不是为了吸杀那些杂鱼。
她其实是不想让那个人就这样在她面前腐朽，化为尘土。
当初没有选择火化是因为她到底还抱有一丝希望，可是后来却发现那一次未完成的“初次拥抱”竟然使得他很是完好地保存了下来。
如果真能一直维持着这个样子她就很满意了。
所以莫言拜托沢田在陵园深处为他们修建了一间小屋，那个人就睡在屋子里，而她后来也索性又添置了一口棺材，以这种相当地道的血族方式陪着他一起沉睡。
起初几年每到什么重大的日子时，不二冢和库洛姆甚至紫衣都会来看看她，虽然她们一直不能接受这种“敲敲盖子求诈尸”的行为。
“所以当初我才选了这么一款‘滑盖式’的啊。”莫言伸着懒腰提醒她们可以自助。
但这是可以随便自助的事情吗魂淡！
她们也委婉地提醒过她如果感觉好点的话就回去看看小正则，而且本家的亲人其实也是很想念她的。
谁知她听了之后一言不发，过了好久才开口表示自己不会回去。
“你究竟在想什么？是不是害怕自己一见到小正则就会忍不住留下？”不二冢因为她的固执感到格外头痛。
“也许是吧。”她的回答还是那样不咸不淡。
“而且，以后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们也不用再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说出疏离的话。
“如你们所见，我在这里无非就是沉睡，没什么可担心的。以及陵园里气氛也不好，你们也要当心身体。”她看了看腹部已经微微隆起的小库洛姆，无声地咧了咧嘴。
“哼，小库洛姆要当妈妈了最好安安稳稳养着，但是我一点事都没有总可以时不时来骚扰你一下吧。”不二冢是铁了心的要把她扳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
“你？”莫言笑得甚为嘲讽，“都这么久了还‘一点事都没有’的人难道不应该乖乖在家‘找点事’么？”
“啊啊啊死丫头你真是想死了吗！”不二冢瞬间就燃了，开匣放出巨大的死神镰刀就要削过来。
莫言将袖子向上撩了一下才用浮萍拐架住刀刃，而正是这么一个停顿使得她没有完全挡下对方的攻击，一个血口登时就出现在她的小臂上。
“你怎么变得这么慢？！”不二冢显然没想到过去曾和自己斗了三年、已经熟得不能再熟的死党竟然连这一下都挡不住，也是吓了一大跳。
而莫言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径直走到一旁那个人的棺材前掀开盖子把伤口凑了过去。
加上之前在云守基地的那次，这两人已经是第二次见到她这么做了。
“不是我慢了，只是不想让你毁了这件衣服而已。”
那是包含了她对家人以及那个人的美好回忆的衣服。
“我早就想死了，你怎么才问到这个问题。”她将伤口附近的血液舔净，又俯身吻了吻那个人冰冷的唇。
不二冢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面色有些尴尬。
“当初那个把我变成这样的男人曾经说过，‘拥有近乎永远的生命，却全部被消磨在黑夜之中；拥有青春不老的容颜，却只能见证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逝去；时时刻刻向往着自己所爱和爱着自己的人的血液，痛苦又愉悦，这就是被诅咒的血族’。”
“我已经这么任性了，所以不去见正则也好，不让你们再来看我也好，只不过是我更加任性的做法，因为我不想看着你们一一老去。”
“我怕到那时候，那个只剩我一个的时候，会忍不住背叛自己的诺言。”
“所以，走吧，不要再来了。但是请务必帮我转达，即使我已经违抗神明身陷黑暗，也会在这里为你们祈祷。”
“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
不只那些黑暗生物，在彭格列的授意下，陵园深处也逐渐变成人类的禁地。
传说那里长眠着第十代彭格列最强的守护者和他深爱的人。
“云、云雀……咬杀……”黄色的小毛球终于支持不住从空中跌落，然后被一双手接了下来。
“连你也坚持不住了么……”轻抚着它细软的羽毛，莫言低头吻了吻小毛球，然后将它放在他肩旁。
“还能支持多久呢？”她盯着自己已经开始缩小的手掌发了会儿呆，然后熟练地划开手腕递到那个人唇边。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她冲他调皮地笑了笑，“这样可不怨我，而且再小下去说不定我就可以挤在你那里睡了~”
“到时候你要是醒了起床气可不许乱咬杀。”
“恭弥，你猜正则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已经开始在并中横行了？”
“恭弥，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恭弥……”
时光就在这样的醒醒睡睡之中缓缓流逝，缺乏血能补充的莫言也在日益变小，这片被人惧怕乃至遗忘的土地逐渐开始荒芜，然后归于沉寂。
“咣当！”
有什么东西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头顶的遮蔽突兀地被撤去，有微微刺目的阳光倾泻进来。
“哇哦，”一个小小的身影趴在旁边的沿子上，冲着她发出了一声饶有兴致的惊叹。
“我说，为什么你闻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努力擦去碍事的泪水，莫言终于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芒，望向来人——
满含深情的凤眸之下，一抹既熟悉又陌生的邪异笑容悄然浮现在他薄薄的唇边，露出两点泛着迷人光泽的利齿。
“我回来了。”带着对你的爱。
而这份爱，必将像世界上最绚烂的典礼一样——
永恒温暖而盛大。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绚烂典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