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归唐去》梅妹

19、第十章1 风雨晦暝

　　第十章：风雨晦暝
　　唐•王度《古镜记》：“遂起视之，则风雨晦暝，缠绕此树，电光晃耀，忽上忽下。”
　　（李煜 《相见欢》）

　　林花谢了春红
　　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
　　相留醉
　　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漕帮的危机随着他的离去也得到了暂时的解决。

　　那日的匆匆离去留给我们众人的疑惑在几天之后便得到了释疑，漕帮如果连这么一点小事也不能查出来的话，那就枉称全国第一大帮派了。

　　原来郜国公主被德宗幽禁，在今年死去。李万因为和同宗□□，以不知“避宗”的罪名被杖杀。郜国公主的亲属受牵连者很多，她的5个儿子以及李昪、萧鼎等流放岭表和边远之地。郜国公主的女儿、皇太子妃萧氏也被杀死。

　　事情是这样的：郜国公主是肃宗之女，她与驸马萧升所生一女是顺宗为皇太子时的妃子。郜国公主仗恃自己地位特殊，自由出入东宫。她在萧升死后，个人生活放荡，不仅与彭州司马李万私通，还和太子詹事李昪、蜀州别驾萧鼎等一些官员暗中往来。如果仅仅是私生活有失检点，这在唐朝的皇室也不是大不了的事。但是，有人在告发郜国公主“□□”的同时，还揭发她行厌胜巫蛊之术，这样就冒犯了皇帝。德宗闻之大怒，以为太子有什么不轨的阴谋，就立即将他找来，狠狠地批了一通。太子被父皇切责，惶恐不知所措，就仿效肃宗在天宝年间做太子时的故伎，请求与萧妃离婚。此事发生以后，德宗萌动了废皇太子改立舒王李谊的念头，并且把时为宰相的前朝老臣李泌召入宫中商议。

　　而舒王是德宗的弟弟李邈（昭靖太子）的儿子，因李邈早死，德宗将其收养，视为己出，十分宠爱。李泌认为皇帝舍亲生儿子而改立侄子不妥，德宗大怒。李泌便为他详细列举了自贞观以来太子废立的经验教训，分析了太宗皇帝对废立太子的谨慎和肃宗因性急冤杀建宁王的悔恨，劝他以前事为戒，万万不可操之过急。李泌的话打动了德宗，终使太子之位得以保全。

　　郜国公主的存在，是太子的一颗眼中钉，正是因为她的存在，让生性多疑的德宗对太子万般猜忌，讨厌至极，她就是德宗和太子之间就像加了一层隔膜一样，永远都走不进彼此心理去。她就是两个人之间彼此生嫌隙的根本，有她在，德宗就永远不可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产生好感。

　　可如今，郜国公主走了，那么德宗对太子是否也应该冰释前嫌呢？毕竟是亲生父子，有谁又忍得下心对自己的亲生孩子冷若冰霜？以前的不理不睬不过是碍着郜国公主失了皇家的颜面，牵连到太子身上又太多，德宗拉不下那个脸面对他不管不问，或者视如以往。

　　郜国公主走了，太子妃萧氏也死了，巫蛊之术的风波也该告一段落了。德宗就不会再怀疑太子有什么不轨的阴谋会危害到自己了，这对于天下苍生来说，是件好事，举国安定，政局也该是稳定下来的时候了。

　　但是对于舒王李谊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郜国公主不死，表示他一直受着德宗的宠爱，皇位也可唾手可得。而郜国公主一死，预示着德宗与太子之间的冰山就要融化了，太子还有宰相以及一群官员的拥护，而他舒王始终名不正言不顺，众有皇帝的恩施并宠，可皇上毕竟还得顾忌大局，一旦对太子有了软肋之势，那他舒王就全盘皆输了。

　　舒王急急匆匆赶回去，也不仅仅是因为郜国公主的死亡，同时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西域吐蕃上半年攻占庭州后，现在又开始来势汹汹攻打西州。西州一旦被占领，那么唐北庭都护府治下的三洲尽入吐蕃之手。吐蕃的实力就得到大大加强，而唐朝的边关朝不虑夕岌岌可危。

　　这时，太子主动请缨去边关打仗，曰：“大丈夫应缨此即相宜，俱生宜将去。高宗骁勇，太宗善战。夫生之有死，譬犹夜旦之必然；自古及今，固未尝有超然而独存者也。然其欲从赤松子游者，其智可知也。夫功名之际，人臣之所难处。如高帝所称者，三杰而已。淮阳诛夷，萧何系狱，非以履盛满而不止耶！故儿臣理应驰骋沙场，保家卫国。叩请父皇许儿臣略表心意，为父皇排忧解难。”

　　皇上对太子妃巫蛊时间一直心有余悸，所以对太子请缨之事当下未作表示。如果皇上一旦同意，那就表示对太子以前的作为既往不咎。

　　所以，舒王才急急忙忙的敢回去，倘若这个机会留给了自己，那么太子在德宗心中的位置，便不可能比自己高，而且自己一旦在此次战役中立下汗马功劳，朝廷的各级官员拥戴自己的也将更多。

　　不过是权势之间的勾心斗角，与尔何干？我苦笑了一下，那么一个寂寥的身影也是摆脱了不了俗事的骚扰，那么淡然的一张脸庞不也是在权势这个巨大的欲望泥潭中挣扎么？

　　挣扎？我怎么用这个词，也许，别人乐此不彼，以此为乐呢？

　　要知道，他们相争的可是这世上之最阿！那个高高在上集天下权势金钱的位置，有谁能抵制它的诱惑？那个可以玩弄天下万物苍生于股掌间翻转的位置，有谁敢说不想要？多少人可以为了它放弃一切阿？

　　21世纪为了父亲那一点儿的财产，哥哥姐姐们不是连母亲都可以加害么？昀天不也是为此放弃了多年的感情？

　　他的离去，标志着漕帮与朝廷打交道第一回合的的胜利。漕帮上下，无不欢呼，举杯庆祝。第二日，便安排了宴席，不过列入宾客名单的只有漕帮之人，毕竟与朝廷对抗，不是什么光荣之事，内部庆祝一下，便可。

　　觥筹交错！我觉得最高兴的自然是婆婆，她为漕帮实在付出了太多，连找我冒充萧小姐的烂招都用上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为漕帮牺牲的呢？

　　其实帮主不见了，她自己大可接下暂代漕帮帮主之职，她的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等到时机成熟，便可正式接手任帮主了。不过不知道为何婆婆偏偏选择了让我冒充这样一条路，也许，她有她的顾忌和想法。

　　我不稀罕漕帮帮主之位，身外之物，还有诸多约束，要来何用？可偏偏这个无用的枷锁被硬生生的套在了我身上。是的，这让大家都艳羡的帮主之位可让得到地位金钱权势，但是，也许是因为在现代的经历，让我对这些世俗人眼中所谓的追求有了抵触，我一点都不稀罕更不珍贵现在所得到的一切。相反，我有一股迫切离开此地的念头，在这个竹林呆得越久，这种念头就越强烈。

　　一场盛宴下来，我差不多都醉像一滩泥了。哪个漕帮的人不来敬新任帮主，恭贺帮主上任呢？

　　见我不胜酒力，婆婆叫过丫鬟晓晓，扶着我准备进闺房歇息：“帮主今儿陪大家实在劳累，让她休息区吧。”

　　我醉眼朦胧地扯出一个笑容：“大家伙儿自己高兴，好酒好菜尽管吃啊，我就先不奉陪了。”

　　拉住晓晓瘦弱的肩头，这丫头，实在很单薄呢，看样子，她扶我有一点力不从心咯。我忍住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汹涌澎湃之势，我这人酒量还行，可是喝酒之后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 只要稍微的喝多一点就会吐，而且是当场吐。

　　暗地里想着千万别再这儿翻船了，我现在可是大家闺秀阿，呕吐者这等有伤文雅的事岂是我现在能做的！

　　上了前面那个阶梯，转个角，大家的视线就看不到那儿了，我甩开晓晓用力圈扶着我身子的手，加快步伐想快点离开众人的视线。我没有想到所有喝醉酒的人，都会有踩不着地，走路如同飘在地上的这种恍惚的感觉。

　　我也不例外，所以，上梯子的时候，太过情急，一不小心，眼看着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后面的晓晓吓得“啊”一声大叫。

　　忽然，腰上一股很温暖很大的手掌托住了我正在倒下的身体。很轻柔的在我耳边说：“小心你身边的人。”

　　笛子，是他？

　　待我站稳，他才松开放在我腰上的手，有点尴尬的笑笑。还好漕帮是一个江湖帮派，江湖儿女，一向不在乎男女之间的一些细节，对于笛子扶我的事，应该不会有人风言风语。

　　我张张嘴，想说声谢谢，却发现喉咙里一阵痒痒，有泡泡一直在往嘴巴里面涌，糟糕！我赶紧跑过转角，“哇哇哇”地抱着柱子，总算是舒服一些了。回头一看，笛子早就回到座位上了。

　　晓晓赶了过来，不停地给我抹顺着背，嘴里一直叨念着：“小姐，都是晓晓不好，晓晓没能服侍好您。”

　　我摆摆手，嘴里根本挪不出功夫和她磨叽，要是我现在能说话，那我唯一想说的就是：“晓晓，你赶紧把我扶回去，顺便倒杯温水。”

　　一阵的呕吐之后，我清醒多了。倒是晓晓，被吓倒不行，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尽是小鹿般惊慌的眼神，惶恐地瞪着一双大眼看着我。

　　不知道这幅表情是因为担心我呢，还是因为我的举动让她吃惊？

　　深呼吸了几口凉爽的空气，我吩咐她：“叫人打扫了，别到处伸张，还有给我准备洗澡。”

　　“是。”

　　浑身的酒味不洗澡我可睡不着。晓晓倒也体贴，还给我在洗澡水里面铺了层茶叶，我拈起一张闻闻，恩，很浓却不刺鼻的香味，四时甘和茶:由陈皮、山楂、藿香、紫苏叶、薄荷等组成,能疏风解热,醒酒消食。

　　已经是冬天了，花瓣很难找到，但是漕帮的茶叶却应有尽有，用茶叶代替花瓣不失为良策阿。

　　对了，笛子那句“小心身边的人”是什么意思？来到古代快一年了，我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现在经常接触的、在身边不外乎婆婆及其他三位长老、笛子、刘禹锡、和丫鬟晓晓、还有奴仆老余，我要小心谁呢？

　　昨儿喝太多酒了，头有些发胀，我一觉醒来，已日上三竿。梳洗后，晓晓捧来一堆衣服：“这是龙长老连夜叫人赶制的衣服，小姐试试看，是否合身。”

　　抖开那一件看起来就华丽无比的衣服，伺候我穿上，这衣服不像一般的唐朝服装那样丰美华丽、妆饰起一纷繁。这衣服是件襦裙服，以桔黄色的帛布为基调，前面秀了一朵吉祥牡丹，花茎一直蔓延到脚骨；裙束很高，衬得人身材高挑，显得高贵典雅；上披半臂丝绸纱罗衫，与曳地长裙形成对应，使得体态更加苗条和修长。因为是冬天，天气略有些寒冷，所以衣物里层加了很保暖的棉，但是丝毫不减衣服的修身效果。

　　我本身不是一个很高的人，这一身穿在我身上，便显得人高了很多。穿戴好衣服，晓晓再给我梳了个随随便便的发髻，在头顶绾了个“双刀半翻髻”。

　　“好了么？不要太麻烦了，今儿又没事。”

　　“小姐阿！”晓晓拿过旁边的铜镜，嘻嘻大笑：“小姐，真好看呢。”

　　接过铜镜，这玩意我到现在还用不惯，看得人朦朦胧胧的。反正自己就长那样了。在现代的时候又不是没看够。不过听别人的夸赞总比批评好吧，我说过嘛：女人就喜欢听好话，不管真假，一律接受。

　　晓晓的夸奖，我当然也是放在腰包里准备保存着呢，很少有人夸我漂亮哦。

　　因为起来已经是中午时分，晓晓便给我端了午饭到房间。我看见她肩上有几片还未融化的雪花，诧异道：“晓晓，下雪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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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两日更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