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 少女的祈祷——疑似团长篇[2012-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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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露易丝并不认为自己的憧憬有什么不对：少女本就处在爱幻想的年纪；更何况，对方是如此温和有礼的俊朗青年。
美好的东西，总会让人在理性地判断前就为之沉醉。
当然，也有例外：像是一面欣赏美丽外在一面冷静分析内里的理智派，或者是因为只能冷峻考察而无法体味其美丽的无感知派。
但这些异常都与露易丝这样的单纯少女扯不上丝毫的关系。
她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十六岁女孩罢了。
会有喜欢的人，会因为喜欢的人的一句话而遐想老半天，会为了给喜欢的人做一点自己的心意而全情投入小心翼翼，就像现在：
“啊……这个……不知和不和您的口味……”眼神飘忽不定地跳跃，看着一个地方超过半秒就要移开视线，觉得目光停在哪里都不合适的少女少见地笨拙起来（而往日她的伶俐调皮总会让长辈又恼又笑）。她的双手绞在一起，一刻不停地揉搓着穿了没几次的围裙，“我只是试着……稍微做了一下……”吞吞吐吐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始终没能正面看着说话对象——总是在要这么做前打了个激灵一般别开了更加涨红了的脸。
不安，紧张，还有某种期待混杂其中。
男子能看穿少女言行背后的驱动情结，却辨识不到这些情绪汇聚出的含义——
仰慕也好，憧憬或是喜欢也罢，这种可被谓为本源的情感，是他所无法理解的。
于是，他只是缓缓地啜饮着少女宣称只是试验一下（实际上已反复练习超过三天）的摩卡咖啡。最后，再翻出再和煦不过的温暖笑容，勾起几分的唇角，再让双眼角落眯出合适的褶皱；这么说着复杂微妙，实践演练过无数次，这种程度的动作不过小菜一碟。
少女只为那个笑容深感炫目，甚至没有注意到男子漆色的眸子里除了乌黑一片，并无他物。
自称洛洛的男人是在十月初的时候抵达这个镇的，据说是来寻找遗失宝物的他，只是不定期地借助居于此。
远没有一般远行者会有的风尘仆仆疲累不堪，虽然黑色的大衣略显暗淡蒙灰，整个人却精神很好态度安然地和初见的庄园主人交谈，看不出一丝丝的疲惫或沧桑。
只是，躲在暗处偷听的露易丝在想，平时的他，应该会更悠闲，更有温暖的感觉吧。
尽管月下的他看上去仿佛自然地散发出凛然的寒意，不得接近。
初次见面并不是正式见面，而是带有相当的偶然性与……尴尬。
并没有得到长辈许可自由接触客人的露易丝，在偷窥——在善意地试图通过观察远道而来的借宿人以更好地为其提供良好居所条件——的时候，由于太过紧张或是太过走神，被发现了。
当然，如果只是被发现了的程度，那少女还可以将其美化成某种言情小说常用的心有灵犀桥段。
很遗憾的，那个初遇的场景一点也不罗曼蒂克：少女从偷窥，不对，是从默默观察的藏身处，墙角不小心摔了出来，而且非常不雅观地叫出了声。
当她满脸通红地恨不得径自习得土拨鼠的能耐在地上钻出一个洞从此躲进去再也不出来时，头顶那好听的声音响起，她连之前羞愧到无地自容的心情顿时都被忘得一干二净。
“小姐，你没事吧？”
简单的社交辞令，却包含了关怀与尊重，没有丝毫嘲讽的意思。
露易丝抬起头，迎上漆黑的，却在月光下泛出漂亮光泽犹若宝石一般的双眼，那里面，也没有故意隐藏起来的嘲笑和轻视。
如果说之前少女的关切只是出于好奇与不知名的冲动，那么，由目光相接的那一刻起，未知恋爱滋味的少女，已经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沉沦。
“洛洛喜欢什么呢？”
他只会笑笑，并不答话。被追问得急了，半真半假地说出一个字“书”。
露易丝嘟着嘴摇晃着他的胳膊也赚不出更多的真相。
任何一点关于这个男人的真相，都可以把这个生长在与世隔绝的庄园里的大小姐吓到。
而她，还是日复一日地，在看得到他的时候，持续不断地追问。
喜欢书的话那就继续问喜欢什么样的书；
吃饭的时候就问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下午茶时间可以问喜欢怎样的咖啡；
晴天雨天都能问喜欢什么天气；
去过很多地方吧那就问喜欢怎样的地方……
直到有一次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喜欢怎样的女孩子呢，洛洛？”
什么都可以不回答，什么都可以露出应付小孩子的表情淡淡笑着摸摸头就算。
唯独这个，请一定，一定要认真地说出来。
这样，才有可能变成那样的女孩子，被洛洛喜欢着吧。
这就是少女全部的心思。
这就是少女全部的祈愿。
她眨着本就大而亮的眼睛，试图显得更可爱一些，又怕太小孩子气被当做幼稚，便抿起了嘴角，露出偶尔乡间士绅聚会时那些淑女们的优雅笑容。
可以说出来吗？
露易丝最想知道的，除了关于洛洛的一切以外，就是这个了呀。
男子顿了一下——这一停顿只有他自己才感觉得到，身旁这娇生惯养的乡绅小姐估计是觉察不到的，即使发觉到，也会认为是正常人类在思考时会有的思考反应时间吧。
怎么说呢，被她缠着的日子并不会有被蛇盯上了的紧迫感——那才是真正需要担心头痛的情况，毕竟失去了念和蜘蛛的生活还是要多加小心才能顺利度过；硬要说的话，也就是被稍微有些烦人的柳絮扯住了四肢，稍微有点不适而已。
喜欢，就是和想要一个意思吗？
还是说，有什么额外的含义？
为什么，要这么不厌其烦地询问呢，没有重点没有目的散漫的问题，根本没有一点可以到达盘问的水准。
真是无聊啊，对上她小狗一样纯净无杂质的眼眸，他几乎能看得见自己在其中的倒影。
这样无聊的问题，有什么意义呢。
认真地回答，似乎就像是回应这种无聊行径一样，让人不齿。
“喜欢的女孩子啊……”
看着少女蓦然提起的紧张感，似乎也有点趣味，但却远没有到为之刻意回复的地步。
“……”
“？！”眼见少女脸上的困惑愈发明显，男子正色道：
“……不知道耶。”
“？！#！”怎么可以这样，就像是故意耍人家一样？！男子可以看出少女的心思——那直白得好像写在脸上的表情，不用猜的都能够简单看懂。
直到男子终于宣布要继续往东前进，感谢多日来各人的招待后再度踏上了旅途。
少女一直都不知道，她所知道，她所认识，或者说，她自以为知道认识的洛洛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她只会满怀着美好的感情，一次次怀念起那十六岁时遭遇的绮丽暗恋，和神秘而温柔的年轻男人。
女人就是这样，即使明知是不切实际的幻梦，仍然会乐此不彼地怀抱念想，甚至自然而然地为那远去的人儿送上祝福。
而自称为洛洛的男子，在路上作业式地回顾这段时间和交往时，发现记忆里那个少女的存在通透干净，充斥着这些日子的角角落落。
“叫什么来着，那孩子，露丝，还是……”
然后，他将记忆打包，拉上锁链，按照顺序存入脑海的抽屉——没有情报价值的回忆都会存放于此，准确来说，是会尘封在此。
永远。
[少女的祈祷•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3.3 少女的祈祷——疑似团长篇[2012-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