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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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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2:30分,浣熊市中心医院的急救病房,威斯克脸色阴沉的听着身旁一位医护人员一边叹息一边谨慎的向自己说明威廉母亲目前的详细情况——脑颅严重大出血,颈部脊柱断裂,四肢骨骼有多处严重骨折,半个小时前被送进急救室的时候就停止了呼吸。现在在他眼前的,是一具早已冰冷僵硬,血肉模糊的尸体。
尽管对无数实验体病毒反应观察的经验已经让他不会对面前惨烈的景象感到恶心或是难以直视,但是在几分钟前覆盖在尸体上面的白布被小心翼翼的掀起的那一刻,他的脸色还是不受控制的暗了下来。对于他而言,摆在眼前的不仅仅是一堆没有生命的肉块,一场意外事故的不幸丧生者。她是威廉唯一的亲人,最挚爱的母亲,斯宾塞错误观点的牺牲品。同时也是他内心充斥的不可抑制的怒火的直接原因。
医院走廊转角的卫生间中,威廉正用双手支撑在洗手台前不断的干呕着,整整15分钟。从早上到现在,他只吃过几片面包,胃里已根本没有半点食物,甚至连胃酸也少的可怜。在吐尽了最后一口胃液之后,他拧开水龙头,开始用冰凉的清水反反复复的冲洗着面颊,努力控制着一不小心便会夺眶而出的泪水。然而,当他通过洗手台前的镜子看到身后正推门进入卫生间的威斯克时,却突然猛的关掉了大开的水龙头,用虚弱却无比平静的声音对身后的人说道:“阿尔伯特,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你先回研究所吧。”
话音刚落,威斯克居然真的转身离开了,连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留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不是不想说,而是早已盛到极致的怒火使他现在根本无法冷静的处理目前的一切。刚刚推门进入卫生间的时候,他几乎就要将这场看似突如其来的灾祸背后的真相脱口而出,但威廉拼命掩饰的悲痛和极力控制不崩溃的情绪却奇异的唤回了那残余的最后一点理智。所以他离开了,因为现在不仅仅是威廉需要一个人独处,他也同样需要——只有在绝对安静和无人打扰的情况下,才能真正正确的判断出下一步到底应该怎样做。
将事实告诉威廉绝对是一个最愚蠢的主意。就算知道了真相,威廉又能怎样?请求警方调查?浣熊市的警局很早就与安布雷拉公司结成了利益同盟,那些放任市民成为实验体的政府官员绝不可能冒着与安布雷拉公司对立的风险帮助一个小小的研究员。与斯宾塞当面对峙?恐怕只有蠢材才会天真的认为这样就能使斯宾塞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离开安布雷拉和阿克雷研究所?那样又能得到什么?除了看似伟大实则无用的骨气外,什么都得不到,甚至还会失去唯一一个可供施展天才才华的场所,多么不等价的交换!
这就是斯宾塞真正的恐怖之处。在命令手下制造这场谋杀威廉的母亲的车祸之前,他就已经想到了威廉可能出现的所有反应,并且非常确定,唯一一个可以猜出真相的人,阿尔伯特.威斯克,在权衡利弊之后,必定会做出对他有利的选择——隐瞒真相,让威廉继续留在研究所,继续为他工作。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无恐无惧。不愧是一个拥有着至高权利,被利欲夺走了最后一丝悲悯之心的,肮脏可怕的商人!
在返回阿克雷研究所的直升飞机上,威斯克独自一人坐在机舱宽阔的后座上,脑中来来回回转过很多个念头,最终,留下了一个最残酷却也是最实际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对威廉说,将这件事的真相连同斯宾塞那些污秽到令人发指的思想一起保密,让它们慢慢的腐烂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绝不对任何人提起。这听起来虽然似乎冷酷无情,但却是最替威廉着想的决定。
但是斯宾塞......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他狠狠的想着,慢慢握紧了双手,手指的骨骼因为再次燃起的怒火而被捏的咯吱作响。不过,尽管如此,他已经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了。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忍耐,或许只是一时,又或是需要很长时间,却也一定要等到机遇出现的那一天。
等待一个足以撼动斯宾塞的地位,使他多年积累的财富和权利毁于一旦的转机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