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快乐》幽蓝梦境

44、第四十三章

　　图书馆
　　快跑，快跑，再快些，再快些……
　　古木跌跌撞撞地在一片漆黑中奔跑，摔倒了，爬起来，再跑，再摔倒，再爬起来……前方没有道路，身后是步步紧逼的持刀夜叉。
　　他听到它的呼吸声，他听到它的心跳声，他听到它的笑声。
　　自己就像是一只困兽，无论怎么逃也逃不出那血腥的紧迫感。
　　古木不住地回头，那明亮的刀锋，那时断时续的笑声，总是不远不近地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又不至让他脱离了它的掌控。
　　一个趔趄，古木再次摔倒在地。
　　摸着额头的伤口，一股股粘稠的液体顺着手臂流下来。
　　只觉得力量不自觉地从身体里溜走，古木趴在地上，而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他直起身体，看着身后的方向。
　　黑暗中，一个身影渐渐地从暗幕中显现出来。
　　在古木还没有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只觉胸口一缩，一把冰冷的匕首便插进了他的身体。
　　借着猩红色的反光，古木终于看清了它的真面目。
　　略显苍白的脸，端正的不能再端正的样貌，黑色的短发，金丝边的眼镜刚好遮住了眼睛，微红的嘴唇，唇角挂着笑，舔着嘴唇的舌鲜红得仿佛刚刚啃食过新鲜的食物。
　　古木睁大了双眼，慢慢地向后仰去。
　　“你——”
　　“我……”

　　没错，杀了古木的人正是古木自己。
　　一样的样貌，一样的笑容，一样的身材。
　　不同的是，一个笑的得意，一个痛苦地在地上挣扎。
　　古木长大了嘴喘着气，却怎么也缓解不了那窒息的痛苦。
　　他看着另一个自己，意识渐渐地远离。
　　“啊——”古木惨叫了一声，意识因痛楚再次清醒过来。
　　他微微抬头，只见第二把匕首插在他的胸前，而另一个自己笑得更加开心。
　　紧接着，第三把，第四把，第五把……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不死呢……真他妈的疼……”古木自言自语地嘟哝着。
　　第六把，第七把……疼痛不断袭来。
　　“是梦吧……一定是梦……”古木身体一抖，第十把……
　　“为什么还不醒呢……既然是他妈的梦……”身体又是一抖。
　　“为什么呢？”就在古木快要抓狂前的一瞬，一个声音飘进他的大脑。
　　“为什么呢？”古木随着那声音自问。
　　“因为是梦啊。”那个声音接着说。
　　“原来真的是梦啊。”古木只是茫然地随着。
　　“你必须在这里死掉。”那个声音缓缓地流入。
　　“我必须死掉。”仿佛咒语般，古木重复着。
　　“只有在这里的你死掉，在别处的你才能醒来。”
　　“我死掉，才能……”古木说着，举起右手，猛地拔起一把匕首，朝心脏刺去。
　　只觉身体一沉，古木看到另一个自己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愤怒的目光。
　　“谁准你这样就死！”
　　耳边回荡着愤怒的言语，古木看见一双红色的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远，不对，确切地说，是自己离那双眼越来越远。

　　一个激灵，古木猛地站起身来。
　　他慌张地环视着四周。梦，一切只是个梦。
　　他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明明已经进入生源数据库了，自己却在紧要关头打瞌睡。
　　“还是住手吧。”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脑海飘过。
　　“谁？”古木再次环视四周，只是隐约看到一个人从门口走过。
　　那个人轻轻地侧头看着他，然后消失在走道里。
　　“副社长……”古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人不是已经……
　　“抱歉了，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到了这个地步，我是不会住手的。因为……”古木轻推眼镜，“我可不是个别人说什么我就会听什么的人！”
　　说完，古木迅速地敲击键盘，将一个名字输入数据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