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宝莲／杨戬同人）仙佛乱》風雨飄搖

9、八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厢清源妙道一展神威收拾昆仑上下同时，救母小英雄刘沉香也踏上了往南海普陀落伽山紫竹林潮音洞探询真相的旅程。
　　好罢，说是旅程，承袭了孙悟空筋斗云之术的沉香单论速度并不在成名人物之下，出了天庭不消三刻已然站在原•紫竹林前。

　　先来看看出行之因。
　　沉香固然年轻识浅，终究难以轻信素不相识之人的一面之词；尽管心下十二分希望黄天化言下不虚，乃舅确实无恙，然而比照先前某菩萨所言，沉香难免忐忑。思前思后仍是无法如乃母一般只顾欣喜加期盼，较之全然不明底细的炳灵公，沉香选择去寻惯以慈悲祥和形象示人的观世音大士问个明白。
　　可惜晚了一步。
　　自打两名天兵师侄闪耀登场便已心知不妙的前玉虚门下慈航道人，不等二人配合默契将他的罪行坐实十分，便已以最快速度捏造了条名目告别天庭潜回南海逃命去也。
　　不死心的沉香犹豫片刻，折回嘱咐了小玉照顾母亲，便立即出发毅然动身追往普陀了。

　　此刻，也算见过些大世面的刘氏沉香正对着原址疑为紫竹林的漫山新笋发呆。

　　风中隐隐传来号哭声。
　　沉香在迟疑。
　　即便不久前刚经历过阐教众仙的形象洗礼，不知某菩萨出身渊源的小英雄心目中，白衣缥缈言行有度的观音大士仍是不多得的高人典范。
　　所以——那哭声……应该只是声音相似而已……罢……？
　　刘沉香底气不足地劝说着自己。

　　可惜沉香的耳力并没有问题，某菩萨的势力范围显然也不可能存在第二个胆敢如此放肆的英勇先驱。
　　善财童子、惠岸行者一左一右的努力劝慰全然没有取得效果，自打见到从天庭回山前顺带来此一绕的某真君所留礼物后便痛哭失声的现任佛门四大菩萨之首，迄今已持续号啕逾三个时辰，声音丝毫未见减弱。
　　可怜某菩萨一面恨不得以身相代换回他心爱的繁茂竹林，一面又实在提不起勇气咒骂自家新任掌教送上的这份大礼。
　　肝肠寸断又无处发泄之下自然惟有一哭了之。

　　其实杨戬也没做什么。
　　他只不过小小试验了下新近领悟的时间法则，令那紫竹林一夕回溯，回归了慈航真人得道定居前的状态而已——若无紫霄宫的外援，落伽山的主人家想破他法术，估计还是另寻新址重起炉灶比较快。
　　杨戬自认很厚道。
　　师伯你看，竹子太老了韧性不好，我可是特意给你种下了这漫山新笋，按你那紫竹的生长速度，也不过等上千八百年，大抵也就能尽复旧观了～
　　这是潮音洞壁上银钩铁画的两行留言。

　　本座绝对没有看到前后左右老老少少都比本座生得高壮而满腹怨气，看到一切曾经被拔苗助长的生物就忍不住比照自身待遇变本加厉，绝对没有！
　　自小（对外）行事稳重端方的阐截二教新任领袖留下礼物后念及自家师伯不久前冒着生命危险站在自己一方时略略有丝不安，随即忆起某人身为（前）昆仑子弟，居然袖手旁观坐视自家那堆同门们胡闹到天庭，实该同罪！
　　如此一想自然心平气和，清源妙道真君神清气爽满面春风地回昆仑调教为老不尊的长辈们去了。

　　“我的竹篮，我的花瓶，我的紫竹林啊——————”悲切的哭声如杜鹃啼血闻之欲泪，一向形象光辉的某菩萨满面泪痕双目红肿披头散发伏地痛哭不止，圣洁的白衣早已被灰土混着泪水染得班驳处处。
　　妖怪出生的善财童子手足无措地侍立一旁，自打被菩萨收服便常年沐浴在慈悲光辉内的纯真男孩首次见到授业师长如此失态，苦劝无效下也跟着茫然了。
　　昆仑山上待过的惠岸行者又是另一番景象——象征性劝了几句便已放弃，饶有兴致地斜倚山壁权当在看戏。
　　终于下定决心走进去一观究竟的刘氏沉香目视这般景况，怔怔地立在洞口，一颗敏感脆弱的少年心悄没声地碎成了千万片。

　　当然，在本名李木吒的惠岸行者提示下总算注意到沉香的某菩萨，一眨眼工夫已然衣饰整齐手拈玉净瓶微笑而立的本事，足以令修为不足的少年人连眨数眼，不自觉地怀疑自己出现幻觉加幻听了。

　　***
　　暂且抛开打定主意要问出究竟的沉香与绞尽脑汁努力圆谎的菩萨不提，且说杨戬布下黄河阵请师入阵的后续。

　　随手将混元金斗抛往阵势上空压制，杨戬举步正欲离开，身后一声剧响，气流翻涌中狂笑声大作，伤疤还未好就忘了痛的太乙兴奋高呼：“区区九曲黄河阵，能耐我等何！”
　　“哦？”杨戬回身，挑眉，颇有几分好奇：“看来师叔伯们进步不小啊——此阵虽无人主持，混元金斗既在，多少也有原来五成威力，不想竟是丝毫未能造成压力——还是诸位有何秘诀，尚未与我分享一番？”
　　“哪里需要什么秘诀！”不怕死的清虚抢先开口，神色极是嚣张：“小戬你也太小瞧我等了！”
　　“就是就是！”道行跟着附议：“当年若不是你师父听说你陷入阵中就昏了头，抓着我们什么准备没有就往死门里撞，我们哪可能那般轻易落到云霄那丫头手中！混元金斗而已，难道我阐教就无法宝可破？”
　　“所以说啊，”一时得势就开始忘形的太乙摇头晃脑结语：“小戬你毕竟还是太嫩了哟～”
　　“嫩？”乍一听取敏感词汇，原本笑意不改的杨戬瞬间变色，阵阵几乎成形的黑气慢慢溢出；沉下嗓音，杨戬宣告了自寻死路的昆仑众仙的审判：“很好！既然如此，完全不‘嫩’的诸位师叔伯，就请再让‘小戬’一开眼界罢！诛仙阵！”

　　昔曾有赞，赞此宝剑：非铜非铁亦非钢，曾在须弭山下藏；不用阴阳颠倒炼，岂无水火淬锋芒？诛仙利，戮仙亡，陷仙四处起红光；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
　　非四圣同入不可破的诛仙剑阵，光华闪处赫然显现了！

　　杨戬重又微笑了：“如此，便请师尊主持，诸位成熟威猛的师叔伯们入阵罢～”
　　面对太乙的呆滞清虚道行的惨叫不服，某真君神色自若地将“这是犯规”“小戬你哪来的诛仙四剑”等等杂音略掉，想想还是大发慈悲地解答了一句：“通天师叔祖潜逃之前可是将全副家当都给了我，诸位有什么想见识的尽管开口莫客气～”
　　尽忠职守的玉鼎真人开始驱赶众仙入阵，想当然耳，“我是你师兄啊”“玉鼎你好狠”等等等等抗议声是全然无法影响到玉泉山金霞洞主人的一片爱徒之心的。

　　正所谓：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