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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留得聪明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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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儿啊……”韩宝驹的脸上带着些许无奈。
愧师眨眨眼，略带无辜地说：“我长得不难看。”
韩宝驹嘴角一抽，“你是长得不难看，这有眼睛的都知道。”
愧师继续眨眼，“那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韩宝驹嘴角又是一抽，“我是说，你倒是管管它啊，别让它乱跑啊。”
沿着韩宝驹的视线看去，一头黑色大獒正优雅踱步，喉咙中发出咕咕的声音，两根尖利的犬牙随它的动作泛着森冷的光。再看它的四周，早已成了真空状态。可怜的宋朝百姓哪见过这蒙古来的大獒，见到这极似雄狮的獒犬上前，都瑟瑟往远处跑。胆小些的早已收摊回家。
其实了解阿布的人都知道，这货哪有什么威武雄壮，顶着张霸气獒面，做些二货囧事。它现在只是在好奇这周边的环境。
阿布突然停下步子，乌黑大眼直溜溜盯着一个小贩看，鼻子耸动几下，嘴角有可疑液体流下。
小贩小腿肚微微打颤，觉得小腹一紧又一酸，哎呦哎，怎么这大家伙朝他流起口水来了，这不是要人命么。可怜的小贩苦着张脸傻愣愣跟阿布对视，想跑都跑不动，连眼睛都不受控制，想移开视线都不行。
“吃货。”愧师朝阿布翻了个白眼，上前打断阿布与小贩的深情对望。他挂上笑容，笑眯眯对小贩说，“小哥，给我五个大肉包。”
那小哥看到愧师这人畜无害，堪比四月暖阳的笑容，小心肝一颤。咋刚刚还是腊月大雪现在就阳光灿烂了呢，立马腿也不颤了，肚子也不酸了，拔腿就想跑。
“小哥，你别跑啊，你一跑，它可是要追上去的。”愧师依旧面上带笑，很好心地提醒。
那小哥盯着张苦逼的脸，塌着八字眉转过身。瞅瞅愧师依旧嘴角带笑，笑得如清风拂面，可是腮帮子就是觉得一阵阵的酸，哎呀妈呀，这俊俏小哥怎么是花肚皮的。
那小贩小媳妇似地拿出五个大肉包，颤颤巍巍地用油布包好，塞到愧师手里。
愧师给了小贩前，转身拿包子喂阿布，阿布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蹭愧师手，喉咙里发出一阵幸福的咕哝声。这狗腿的模样哪有什么凶狠样，让人觉得刚才都是幻觉。
“公子啊，它是什么犬，怎么长得如此，如此……”小贩见那獒犬像乖顺的猫咪由愧师喂食，不由壮着胆子问道。
“它哪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一般的草狗。唯一不同的就是胃口极大，自小便是饿了能啃下一头羊，这不撑了几年就成了这副模样。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却是顶不上什么用，胆子小的很。”愧师向来说谎不打草稿，也不顾阿布的那颗易碎的琉璃心，拿起脏水就往它身上泼。
小贩惊奇这普普通通草狗能撑成这熊样，心里也不免舒口气，“那这犬不咬人？”
“哪能咬人啊。当初它饿得慌，到邻家偷鸡吃，结果被鸡舍的鸡合伙啄了一通，到现在见到鸡都是倒着走。”见阿布不服气地想吼几嗓子，愧师拿着包子狠狠往它嘴里塞，可怜的阿布只能眼泪汪汪啃包子装没听见。
朴素的老百姓登时相信了愧师的鬼话，围了上来指指点点。
“公子，这犬儿可不能由着它胃口来啊，这撑死怎么办？”
“公子，这犬能喂成这样，怕是有什么病，还是离远的好。”
“这犬看起来倒是威武至极，这胃口怕喂起来得很多钱，不如公子卖给我？”
……
泥煤，是可忍孰不可忍，更何况我一代草原上的犬王。
阿布心中大怒，啃完最后一个肉包。肉掌一抬，狠狠拍在地上，惊起大片尘土。朝着那群人呲牙，顺口叼起愧师的裤腿往人群外拉。一边拉一边还哼哼唧唧，在心里发誓要将这家伙的裤子咬出两个大洞。
“师儿这么说，也不怕这孩子生气。”韩小莹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伸手抚摸那略显暴躁的獒犬，“可惜百姓太过胆小，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意相信这世界上有他们不知道的事物存在。”
“说这做什么，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可要先好好享受一番。”韩宝驹甩着盘龙软鞭，神情兴奋地看着周围。他兴冲冲地扑到酒坛前，“我还要喝几瓶花雕。还要吃这个河虾，醉鸡，红烧肉。”
他的话一出口，便如同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兴冲冲计划要做点什么。只可怜傻小子硬生生成了免费劳动力，身上挂满了包袱。
“师父，你们去哪啊？我也一起去。”郭靖有些着急，怎么一个个都扔下自己跑了。
“你啊，自己玩去吧。”
“哎哥，你等等啊，我同你一起去。”
愧师转身一笑，将身上的包袱扔了过去，“乖，自己去玩，想去哪去哪。”然后干脆利落转身，不管身后那个傻小子，心里计划去赌场见识见识。
阿布跟了上去，转念一想自己要同他冷战，硬生生停下步子转身来到郭靖身旁。除非你跟我认错，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愧师环臂微笑，正好少个捣蛋的家伙，他能好好玩上一天。
郭靖抱着一大堆的包袱苦着脸坐下，心中感动地看着阿布，“阿布你可真好，只有你愿意陪我。”说着把包袱放在一旁，想拥抱这位兄弟。
阿布一时不妨被郭靖一把箍住了脖子，真心觉得自己可怜，想到愧师那对它抹黑的话，干脆脑袋一歪靠在了郭靖颈窝上，眼泪汪汪地悉数自己人生中的种种悲剧。
黄蓉黑着小脸蹲在一旁，觉得这大狗可真可爱，张着大眼跟阿布对视。
阿布眼睛滴溜溜转，静静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叫花，心想怎么这里的小孩都又小又脏，真是可怜的紧。可能这里的大人太坏，怎么能把小孩子弄这样，这不是虐待儿童是什么。
阿布脑补出一串小叫花苦逼史，越想越觉得这小叫花的人生和自己一样悲剧，他的爹娘和愧师一样冷酷无情。也不顾别人的惊悚，顶着怜爱的表情看了回去。
黄蓉看这大犬水汪汪的大眼，心里喜欢的紧，伸手摸它。阿布也不反抗，觉得对同命相连的孩子要好些，由着黄蓉摸它，还伸出脑袋蹭蹭。
阿布的动作带动脖子上的毛一起动了起来。郭靖觉着自己脖子被阿布蹭着，心里感动地一塌糊涂，手更是用力箍住阿布。
黄蓉突然俏皮一笑，拎了东西点郭靖后背。
郭靖回头一看，一个不认识的少年拿着他的包袱，傻愣愣地问了句，“小兄弟，你干嘛？”
好傻，黄蓉像看笨蛋一样瞟了郭靖一样，“偷东西啊。”说着飞快窜了出去。
咯咯笑着像游鱼般在人群穿梭，黄蓉转头一看，那浑身冒傻气的大个子楞了一会儿才拔腿向她追来。倒是那可爱的大犬立马挣脱了那人的手臂，像闪电一样冲了过来。
“站住！”
“汪汪！”小孩，你这不是偷东西，是抢东西，这不是好孩子该做的，快把东西还来！
亏得阿布长得生猛，很有危机意识的宋朝百姓瞬间给阿布让了道，那宽阔的小道让阿布又提速不少。
“哎~”黄蓉有些惊讶，伸手推开一个路人甲，往人更多的地方去。眼看后面的人追了上来，黄蓉扔出一个包袱，“你要啊，给你就是了。”
包袱一个一个往后飞，郭靖好不容易接住最后一个，脚下一疼，身形不稳地扑在地上。
“你没事吧。”清脆的声音在郭靖脑袋上方响起。
郭靖下意识回答，“我没事啊。”抬头一看，这问他话的却是那偷东西的小叫花，不由又有点呆楞。
阿布一跃上前，不客气地哒哒哒踏上郭靖的背，一爪子搭在那小叫花头上，嗷了一声，小孩，抢东西是不对的，欺负笨蛋也是不对的。
小叫花扁扁嘴，拿起手上树枝一捞，又拎着包袱走了。
哎呀，这小孩咋不听劝呢。阿布嗷了一声跟着小叫花跑。
“小兄弟，你别跑了，我都送你了。”
阿布听到这句话，脚下不由一踉跄，这石头怎么又冒傻气了。再看看人也不见了，就回头给了郭靖一肉爪，你丫的败家子，这么多东西能说送人就送人么。就算你要送也送你几个师父的，别把猫猫的一同送出去。
想想又不对，爷不是跟他冷战么，关心他做什么，送出去最好。索性也不管了，找个空地趴下休息。
黄蓉觉得没劲，又觉得这人怎么能这么傻，心里恼火地回去。将一个个包袱丢在郭靖面前，一屁股坐下。
“你怎么又回来了？”郭靖啃着大饼，觉得十分奇怪。
“喂，做人怎么可以没始没终的？我偷了你东西，你就应该追我，追到，就应该打我。”说着拉起郭靖，“来，我们再来。”
原本脑袋搭在前爪上休息的阿布瞪大眼睛，抬头看那小叫花，这娃不会被他爹妈打傻了吧，怎么比这石头还能冒傻气？
结果，事实证明，这世界上没有最傻只有更傻。一脸傻气的郭靖和一脸精明却做事傻气的小叫花开始了比傻的活动。
阿布看得囧囧有神，这是这世界疯了还是它疯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失主可了劲要送东西给小贼，又怎么会有小贼可了劲要失主打他的？
阿布在心里恨恨嗷了一声，叼起愧师的包袱，哒哒哒往外跑。我还是不跟这两个家伙呆一块儿了，还是跟猫猫讲和好了，这种能屈能伸的事它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爷要留得聪明在，不愁猫猫不要。
黄蓉一看这大犬怎么走了，眼睛滴溜溜一转，黝黑发亮的眼睛精光闪过，“好，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了，我要那条大犬。”说着窜了出去追阿布。
“哎，小兄弟，这不行，它不能送你。”郭靖脑门冒汗，把阿布送出去他哥不得拨他皮。
尼玛，要爷？开什么国际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