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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找回爹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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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儿,这些年有没有偷懒?”冰冷干燥却宽厚的大掌抚上愧师的脑袋,陈玄风轻轻碰触着愧师的发丝,看着那已经能碰及自己胸口的脑袋,感慨时光匆匆,终究欠这个孩子太多。
“那自然是有的。”愧师笑脸仰头看着陈玄风,理直气壮地回答。
陈玄风嘴角扯开一个大的弧度,露出一个少有的笑容,一掌拍在愧师额头,只是力气不大,“熊孩子,偷懒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要学的武功太多了,只好偷个小懒。”愧师笑嘻嘻地看着陈玄风堪比火星撞地球的笑容,心中暗叹自家老爹的笑容还真是难看。
“那你倒给我说说你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
“九阴真经啊,桃花岛武学啊,全真心法啊,先天功啊,全真剑法啊,好多好多啊!”愧师鼓着脸一一数到,埋怨的表情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可爱,像在同自己的父母抱怨撒娇。
“哟,多到你能清清楚楚列数出来啊?”死板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那双黑亮的眼睛中宠溺毫不掩饰地流露着。
“昂~这还不多?九阴真经上的武功个个博大精深,随便亮出一个就能让我喝一壶,还有上面的道经更是让我恨得牙痒痒,知不知道我总要冒着
巨大的危险去问我的那些师父啊?”
陈玄风挑眉,不置可否。
愧师像找到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抱怨,“桃花岛的武功更是多而奇诡,招招讲究意、神、形,讲究灵动。现在师儿一出手就是一个兰花指啊,有木有?”
梅超风脑海中想象着愧师此刻的愁眉苦脸,不禁唇带笑意,这个孩子终究还是没有长大。
“全真教的武功就不用说了,一大堆全是道经上的,想学武功还要先看《老子》、《庄子》、《列子》、《皇极经世》、《文子》、《田子》、《黄帝四经》、《老莱子》,一大堆啊,比那些武学心经还长啊有木有。”
愧师苦着脸咽了口口水,拉长的脸诉说着这娃这些年是怎么个强大法才在这些经典下顽强地存活下来,“还有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每个字都对应一个结印啊,速度太快,来不及啊,害怕结着结着就结出个兰花指啊,有木有?”
以为我是徐子陵还是马小玲啊,全真教的弟子搁现代玩起电脑来绝对个个都是技术帝。
什么不动明王印啊,我怎么不知道道教和佛教开始一家亲了啊口胡!
“师儿真觉得练武这么累?”梅超风双手搭在愧师肩上,好笑地问道。
愧师嘟起嘴,扭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没有啦,只是看道经真的好累。”
“除此之外呢?”梅超风嘴角的笑容忽然消失,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感情,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除此之外?”愧师迷惑地反问。
“师儿这些年不累吗?”梅超风将愧师拉到自己的面前,空洞的目光对上愧师,“在全真教装作自己的母亲被黑风双煞所杀,小心翼翼地守着这个秘密,不累吗?”
愧师愣在原地,“娘……”
“贼婆娘你?”
“师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学的九阴真经和桃花岛武学,可能终生没有用的机会?”梅超风不顾两人的惊讶,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陈玄风像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静静看着愧师的头顶。
“跟着我们东躲西藏,不累吗?”
从先前的迷惑惊讶变为后来的沉默,片刻无言,愧师对上梅超风涣散的目光,坚定地回答,“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即使心有不甘,如果再次让我选择,我依旧会选择这条路。累又怎么样,休息过后,终究是要继续走下去的,总比累过了之后选择放弃,去选一条自己一开始就已经放弃了的路的好。”
少年清亮的声音带着坚定回荡在空旷的山顶上,三颗心脏剧烈跳动着。
陈玄风伸手揉乱愧师的发丝,“真傻。”
愧师勾起一个笑容,“你们也很傻。”
梅超风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我们都是傻人。”
何必选条最苦的路,过最累的生活,坚持最傻的固执呢?
“师儿你知不知道,你师公定下一条规矩,未经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将桃花岛的武功传授给他人?”梅超风抱住愧师,手轻抚愧师柔软的发丝。
愧师倏地睁大眼睛,“娘,你说什么?那你们为什么还……”愧师知道自己爹娘的最大愿望便是能获得黄药师的原谅,重返桃花岛,可他们却违背黄药师的命令,将桃花岛的武功教给了他。
“呵。”梅超风轻笑一声,“师儿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你是有多想学武功。记得你很小的时候就眼巴巴地盯着我们两个练功,眼睛都不眨一下,渴望完完全全就写在脸上。”
“我们除了桃花岛的那套功夫外,只会一门九阴真经,九阴真经练得不好就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我们不忍心让你练这种邪功,但你渴望的样子让我们更不忍心。”
愧师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如果他知道会这样,他必定是不会露出渴求的神情,他从来不想让他爹娘为难。
梅超风脸上浮现温柔的笑意,“不过当我们见到师儿那开心的笑容,我们就知道我们的决定绝对是正确的。”
“娘……”
“所以,贼小子,你给我们听好了,你是我们这对贼夫妻的宝贝,你想要的我们一定会给你。等你哪天真的累了,想撒泼打滚了,也不用再克制着,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万事有你爹娘担着。”梅超风拍了愧师的后脑勺一下,“明白吗?”
“恩。”愧师鼻子发酸,使劲往梅超风怀里钻,“那你们也听好了,我一定会练好武功,长大后罩着你们,不让你们受欺负。”
“好。”
三人静静站在山顶,没有言语地抱在一起,心里却明白彼此的想法,这就是血缘的羁绊。
“师儿,你该回去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三人松开,梅超风狠下心说。
“娘,你们会走吗?”纵使心中有多少不甘,似乎这分离总是要到来。
“既然找到了师儿,我们就不再会离开。”
“恩!”愧师大力地点头笑着,生动的表情好像他就真的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愧师因他爹娘的陪伴而开心地笑着,却不知另一场分离即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