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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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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回K城的火车上,姜荧思考着今后的人生,相比两年前的那种绝望,反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地球不会为了谁停止转动,一个女人再遭也不可能因为一个男人的背叛活不下去,何必和自己过不去。人人都有优点,幼儿园就懂的道理,世界那么大,她姜荧就不信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而现在能帮自己的,就是身边离自己最近的季木。
季木抱着手臂俯视姜荧“要我帮你找工作?你先说说你会什么吧?”季木是姜荧的高中同学,在众多的高中同学里还能一直长久的联系到现在,异地恋也不过如此。两人在高中时就是最好的朋友,甚至姜荧离开本省去X城读大学后都一直保持联系。在大学生活里有不如意的事都会第一时间把彼此当垃圾桶,也实在想不出除了对方外还有谁更适合这个角色。因为就算你前一天才在说李某的坏话,第二天你就夸李某人好,对方也不会发现你说的是同一个人…诉说者也懒得解释。这种敷衍的安慰却让人习惯和安心…
姜荧讨好的笑笑:“嘿嘿,什么我都能干~”季木狠铁不成钢“荧虫!你现在的表情…就算我把你买到青楼你也愿意吧?”当四面楚歌时,难保不需要八支援助。姜荧捡了时间的便宜,自己在家里埋头做贤妻良母的两年里,老同学们大都混出了名堂。现在婚变了,才知道人际关系多么重要。
在季木的介绍下,姜荧进了一家装潢公司,但她在的部门应该属于垫底型人才聚集,说是鸡肋也实在夸奖了。在公司混了三天,终于接到一单活,给一家新开张的婚介公司画壁画。部门一共四个人,秃头小王、乡村灰主流李花、和乡村灰主流一直暧昧不清的小愣青年刘辉红,新鲜弃妇姜荧。要姜荧说出一个特长,那就是画画了。荒废了几年的手艺,不敢说宝刀未老,涂涂颜料还是可以的。谁知道,姜荧连涂颜料的资格都没有。
姜荧以为壁画总要先测量比例,选好图样,分工合作之后才能诞生。小婚介所的艳丽老板娘挥舞着鲜红的指甲说“我今天就要作生意,你们看着画,只要红就行,不管你们画什么…”她伸出两根手指头“我出的就这个价,你们看着弄,多的我不出的,别到时候和我要什么费什么费的…”姜荧在猜那个数算二十还是二百。小王是部门的队长,抽着根烟不耐烦的点头。分配了任务,姜荧看着小王二话不说就在墙上慢慢描出又大有抽象的“喜”,旁边依稀能辨认出几朵点缀的牡丹花。“花红”小两口上颜料上的不易乐乎…姜荧清楚自己美其名曰助手其实是打杂的身份,默默的在下面递递工具换换水,眼睁睁的看着小婚介所的老板娘路过这幅惊颂的壁画眼里露出欣赏的眼光…
姜荧觉得自己所处的这个装潢公司很不简单,它可以根据顾客本身的经济水平和人生观,派出相应水平的员工来应对。姜荧明白自己失败在哪儿了—阅历。以后学习的地方多着呢…
结束第一天的工作,回到季木的公寓。大公司高层,应筹难免,每天深夜回家是家常便饭。姜荧正下着面,姜萱打来电话。看着来电显示,愣了两秒,姜荧很好奇她会说什么。
一个月前,像往常一样,双休日,姜萱的学校放假,姐妹俩约好去大商场购物。姜荧不喜欢逛街,两人一碰头就直入主题。“买衣服、裤子还是鞋子?”姜萱漫不经心“我衣服够多了…”姜荧不解“那我们现在是要干嘛?”姜萱大大的眼睛看牢姐姐“去给姐夫挑衣服吧。”姜荧未觉不妥,眼前小自己五岁的妹妹向来做事都是突发其想,和段林平时也很聊得来。
结婚两年,姜荧才发现自己从来没一个人仔仔细细给丈夫挑过衣服。作为妻子当然也想过,但每次看他挂满一柜子的统一西装,就打消了这个年头,再加上自己对穿着也没什么品味,窝在家时穿着万年不变的睡衣。倒是一次逛淘宝时来了兴致,给他拍下一件奶牛图案的连体睡衣。纯粹恶搞,实在想看看一向严肃的他穿上睡衣之后有多滑稽…睡衣寄到的那天,段林偏偏因为应筹回来的很晚,第二天醒来时他已经去上班了。打开衣柜,看着他价格应该不低的一排西装,突然觉得自己很荒唐,把奶牛睡衣塞到柜子底,再也没有提起。
所以柜台小姐问段林的尺寸是多少时,姜荧答不上来。她随意买了一根领带,便打算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姜萱莫名其妙的冷着一张脸,姜荧看看她“踩屎了你?”姜萱却直接停下来“你和姐夫结婚两年,连他穿衣服的尺寸的不知道,你对他到底有多上心?”姜荧莫名其妙,半开玩笑的说:“对不起啊,我今晚就去问他。别闹了,大街上呢。”姜萱不买帐“姜荧,我没和你开玩笑,你把段林当什么?提款机还是靠山?你真行!以前你为了自己把家里弄得负债累累,现在你又拴上了段林,终于能的趾高气昂了。是啊,这全是你的本事,真不明白你是何德何能嫁给他!”姜荧被这一连串的炮击烘愣当场,是忍了多久才使得她这样不顾场合的暴发。待她回味了那一连串怒骂,忍着气冷冷的问“那你想怎样?听你的话你对他倒是很好。”姜萱毫无惭愧的仰头“你太自私,放过他吧,我比你爱他,而且他对我是有感觉的…”
姜荧了解姜萱,她说的有感觉,不会是空穴来风,她十三岁时,姐妹俩走在街上,和一对情侣擦肩而过,姜荧说“真羡慕啊。”姜萱不削“呵,那男的刚刚一直在盯着我看。”姜荧想努力控制住,但情绪战胜了理智,她把手上拎着的领带摔在地上,气氛的转身离去。回到家,奸夫正在阳台上悠闲的浇着花。看到姜荧进门,转身微微一笑说“回来啦?”姜荧走进,在离他几步之遥时停下来,声音僵硬的开口“我有事问你…”段林停下手上的工作,转身看着她,“什么?问吧。”看到他这么坦荡荡,姜荧反而语塞,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话一出口,姜荧想扇自己嘴巴。段林却被问住了,半天被回答。看他这个样子,姜荧的盛气却上来了“刚才姜萱和我说,我对你不上心,你觉得呢?”段林沉默良久,姜荧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的表情,想从里面看到不安或是掩饰,只是徒劳。姜荧刚要动摇想法,自己是不是太幼稚了?或许姜萱只是一厢情愿…
段林不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只是淡淡说“为什么问我,你应该最清楚吧?”哈哈!姜荧只觉可笑~这是什么世道!她做错了什么!她继续问“你对姜萱有意思,这是真的喽?”段林好似厌恶的转头“你怎么问这么蠢的问题?”和他认识的两年多,姜荧才发现眼前这个人性格没自己想的那么单一。至少现在的自己已经被他的几句话逼出了内伤。在几分钟内重新认识一个人,这种感觉…不太好。
姜荧只好自认愚蠢“你是承认了还是否认了?”段林没有说话,转身开始浇花。女人对于沉默的认识通常等于默认。她因羞愤而颤声问“你还想不想继续这段婚姻?”他僵了一下,背对她问“你在提出离婚?”她已经失去理智,狠下心说“我们离婚吧”再次转身,离开。
姜荧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拦下出租车,对司机说“去最近的律师事务所”
临近傍晚,走出律师事务所。咨询了一下午,得到的解答是“夫妻双方离婚后,当事人有充足证据的条件下,通过私了或法庭调解,获得相应的赡养费和财产。”姜荧才发现,做到电视剧里手段高明的原配,没想象中容易。她是应该雇几个征探跟踪拍摄,还是直接拿着录音机采访两人的情感路程…就算一切顺利,那成功之后怎么面对段妈妈和老太太,毕竟她们待自己不薄。纠结再三,姜荧觉得最现实的就是挑一个段林不在家的时间段,收拾好的行李,把已经填着自己签名的离婚协议放在他的床头柜上。然后走出家门,投靠季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