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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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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因为我的眼睛——就是你们一直所要追寻的明珠。”
蝉鸣的声音有些聒噪,一下一下敲打在沉寂的空气里。呼吸是出奇的平静,忍足不急不缓的抬眼对上对方。
那双荧蓝色的眸子里,有着对方的湛蓝色。
呐,迹部景吾,话我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现在的你究竟——会如何选择呢?
忍足在心底轻轻的开口疑问,却止不住从那地方狠狠泛起来的酸痛。
明明是痛的浑身都想要破裂开来一样,为什么却单单是觉得心在痛呢?——呵呵,这一定是因为心远比身痛得多吧……
“为什么你会觉得本大爷会弃你于不顾?”
惊愕闪现在眸子之中,任凭那个金棕色碎发的男子忽然紧紧抱住了自己,低沉如往常的声音里更带了一丝安慰。
“迹部,你不是应该——”他不是应该取走他的明珠么?为何还要……
“本大爷该怎么样,啊恩?”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挑眉,迹部有些心疼的抱进了怀里的人——这家伙,真的是绝望到了这种地步么?
他说了不会放手,说了喜欢他,就没打算弃他于不顾。
“迹部……”
眼泪就那么一下子涌了上来,自然而然的,几乎是要打湿在男人的肩上。忍足不敢相信的将他缓缓推开一定距离,直到可以看清对方的眸子里——
深深的情意。
“哭什么啊,你这家伙……”迹部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人眼睛泛红,隐约是想哭的模样。
忍足不语,直直的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
“本大爷喜欢你。”迹部第二次说这句话,是在暮色晨光的时间里,露水似乎都要盛满他溢出的感情了。
忍足无言的用手勾住迹部的颈子,缓缓靠了过去。
温柔的吻上,那是带着他的独有的气息。没有浓情蜜意,却是干净的吻着。
“迹部景吾,我想我也是喜欢你的。”忍足轻轻的开口,响起在迹部耳边,带着不易觉察的浅浅的哭腔。
哪怕今后有背叛有分离,我也心甘情愿。
——我几百年来,唯一想任性的事情,只有你。
——迹部景吾。
自从说破了两人的关系之后,迹部陷入了一个甜蜜的烦恼之中。
不由自主的沉醉在这一温馨的气氛里,却又不由自主的害怕这一切都是幻想。
啊啊,他迹部景吾什么时候这么不华丽过了呢?
自己都忍不住失笑的抚上了眼角下的一点泪痔,这一切不都是因为对方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姓忍足名侑士的家伙吧……
“怎么发呆了?”好听的男低音从身后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已经成为恋人的人儿环上自己颈部的手臂。
对了,那之后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改变,则是忍足本身。
不再对他的亲昵表现出躲避,反而是自然而然的对他的亲昵给予反应,有时候甚至是主动拥抱他,亲吻他。
“啊恩?没有的事……”迹部扭头轻轻的吻上忍足白净的手臂,忍足微笑着任由对方亲吻,不躲不闪。
“呵,痒的啦……”
轻笑着作势要收回自己的手,忍足的动作其实并不大,迹部心里也明白,只是一个用力将他拉入怀中。
微微低头,吻上了对方的唇部。
没有蚀骨销魂的激情,有的只是无尽的温柔,但是那淡淡的挑逗,却让两人之间的气温渐渐升高,衣服下的身体也有些热度了……
忍足迷失在迹部所给予的情感里,想要更多。但是金棕色碎发的男人却只是在可以控制自己的时候,微微用力推开了一段距离。
“怎么了……景吾?”明明……明明他也是想要的不是么?自己已经放开了,不愿意去管那些有的没的,现在怎么他却……
迹部轻轻的微喘,脸色微红,但是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却闪着某种代表着欲望的光亮,让忍足的心一下一下的狂跳起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本大爷不想伤了你。”
他怕自己的欲望太过强烈,连自己都不能控制自己,他怎么能保证不伤害自己所爱的人。
——他要等到,他心甘情愿的给他、他的所有。
忍足站在京都最为华丽的酒楼前,迟疑。
这个——到底是进去呢,进去呢,还是进去呢?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跑来这里,而且还是为了那种……哎呀,总归是很那什么的理由罢了。
在发现周围有人开始对自己指指点点后,忍足才硬着头皮走进了这家酒楼——迹部景吾以前常常去的。
而且也是整个城中唯一出售那个东西的地方。
——荷花酿。
“哟,这位客官楼上请啊。”眼尖的店小二连忙凑了上来,认出眼前的人儿身上的衣服定然是那上好的料子,于是开口道。
“这位爷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不,我想问一下这店里,可还卖不卖荷花酿了?”
忍足问的有些迟疑,因为这荷花酿不比寻常,一般到了六七月的荷花是不会被采用的,通常只用四五月早开的花,所以十分稀有。
果然,他一开口那店小二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这……有倒还是有,只不过已经被别的客人点了去,您瞧,就是那边正准备送过去的那个。”
一扭头,忍足果然看见了那个不算大的碧绿色瓶子,立马扬起了微笑。
“多谢了!”
说罢,也不等对方有什么反应,就跟着那拿着酒的下人一路走到了厢房门口,在进去之前拦住了对方。
“哎!这位客官您这是——”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阁下成全!”忍足无视了那小二的话,径自向着房内大声道。
房间内的人似乎有点惊讶,却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不知阁下所求何事?”听声音是个比较年轻的男人。
“这荷花酿可否——可否让了给我?”忍足犹豫了一下子,还是提出了这个有些无力的请求。
虽然这东西是对方先要了,自己这样子不对,可是这……
“阁下可是穿着蓝衣?”这时候又一个比较低沉的声音开口,听声音似乎有些试探的意味在里面,但是忍足由于心急并未听出。
“是,不过——”
“那边可以了,这酒给了阁下罢。”后头开口的那个男子听后,居然十分爽快的答应了忍足看似无礼的请求,这让他十分吃惊。
“您这是——”
“呵,阁下请勿见怪,这是我与——我与家兄随口的赌注,说若你是个蓝衣的男子便给了你,可没想到你竟然真是。”年轻男子爽气的接上了忍足的话,声音里似乎还有点的歉意,“你不会见怪吧?”
“不会。”忍足从小二手中接过了酒,冲房门露出一个没人看得见的微笑,“真是太感谢二位了!”
说罢,忍足就匆匆离开了酒楼。
房内,坐着两个人,站着一个人。
“手冢,你这是——”
真田有些不解的看向身边的男子,对方处变不惊的神色现在依然。
“陛下,臣也不能明白。”
一旁站着的暗金色碎发的少年有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眸子,现下也满是疑惑。
刚才开口的,正是真田和日吉。手冢到了外边一向很少开口,此次也不例外,只是听那人先要了荷花酿又承认自己是蓝衣的,这个世上恐怕只有一人。
——忍足侑士,那个带着明珠的不死人。
要问他是如何得知?只能说忍足想的还是太少了。
既然是这么珍贵的酒,怎么可能轻易对外售卖,一般都是迹部景吾那家伙做了让人去取,偶然也会留下一点放在酒楼中给他们几个熟人。
这样子匆忙而来的,也只能是忍足侑士了。
“日吉,你去跟踪方才那人。”手冢将酒杯里的酒缓缓倒在了地上,淅淅沥沥的。
“确定了位置后通知我,然后带四十精兵随我前去。”
真田皱眉,不解其意。
“迹部景吾不是失踪了吗?”手冢清冷的表情不变,“只要找到刚才那人,就可以带回他了。”
哼,敢这么轻而易举的丢下一大堆烂摊子给他,总得付出点代价。
你说对吧,迹部?
“臣遵旨。”日吉微微低头,从窗口一跃而出,片刻便没了踪影。
“手冢,有时候我还真怀疑你这副模样是装出来的。”
自顾自的站起了身,真田拿起了佩剑打算了离开。
“不吃点?”
“敬谢不敏。”
啧,见过腹黑的,没见过面瘫了一张脸还可以腹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