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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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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迹部住在镜湖的日子没有遇到什么问题,相反十分的惬意。
早晨可以不用天未亮就起床,白天也不用批阅大量的公文(部长大人到底是给了乃多少工作量啊喂~),到了下午还可以随便的散心休息,至于晚上么……
迹部不自觉的勾起了唇,露出一个邪气笑容。
这里和他预想的一样,没有多余的房间——想也是,一个人独居的忍足怎么可能有两间房子?所以他和他理所当然的住在了一间。
“迹部,你在那边做什么!= =”伴随着忍足略带怒意的声音,迹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扯下了一朵白色的花。
略微偏长的花瓣,白色的向后卷曲起来,形成美丽的弧度,中间有六根长长的花蕊,隐约还泛起清新的香味。
“啊啊,抱歉抱歉。”迹部从地上爬起来【作者:没错他大爷就是坐在了地上】,对于自己无心的举动深感抱歉。
住在这儿这几天,他也知道这花是忍足的最爱。
“哼。”忍足轻哼一声,从迹部手上拿过已经被扯下的花,有些心疼的道,“这花很难养的啊,你居然就这么摘下来了……”
“恩?是么……”迹部有些尴尬,转移了话题,“这花叫什么?看上去挺特别得。”他迹部景吾自认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这样子的花。
倒是和白百合有一点相像……
“卡萨布兰卡。”忍足轻声道,手上却小心的把花埋进了土里。
“啊恩?”这是什么名字?迹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是来自西方的一种花,和这里的百合有些类似。”忍足将花瓣都埋好之后,拍拍手站起身。
这花是很久很久以前,他遇到的另一个不死人中的长辈赠与他的。
“原来是这样……”来自遥远西方的花朵啊,难怪宝贝了。迹部打量着忍足的表情,忽然一下子想到什么似的,开起了玩笑。
“每种花都有花语,卡萨布兰卡的花语是什么?莫不是和白百合一样,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啊恩?”百合可是祝福新人用的,迹部在心底思量着忍足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啊啊,会不会恼羞成怒呢?——迹部已经下意识的准备躲过忍足没有多少力道的攻击。
出乎意料的,忍足并没有什么过度的反应,只是转身走了开去。
“卡萨布兰卡的花语是永恒的美。”永永远远,只停留在彼岸的厌世之花,却保持着孤独的美丽,傲然于世。
永恒的美么?迹部若有所思的追上了忍足的脚步,“今天中午,本大爷亲自烧菜给你吃作为赔偿怎么样,啊恩?”
“……哼。”快步离去的忍足带着不易觉察的慌乱——他才不要那么轻易的就陷入这个男人的温柔陷阱里。
绝不。
跟在墨蓝色碎发男子身后的人,眼神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走在前方耳尖微红的人,慢慢在嘴角扬起一抹复杂的微笑。
永恒不死的人,最凛冽的绝美。
真是描写了你啊,忍足侑士,你就是那一朵独身的卡萨布兰卡。
那么本大爷呢?就是偏偏要去摘走你的那个恶劣的家伙了吧,啊恩?
“本大爷的厨艺还不错吧,啊恩?”
一阵扑鼻而来的香气,使忍足有些迷茫——这种味道完全不像是迹部这种人可以烧的出来的啊……
还没反应过来,一双筷子就举到了他面前,上面还夹着一块色泽诱人的——红烧肉(?)
“唔唔!”忍足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一脸笑意的男人把东西送进他的嘴巴里,然后自己后知后觉的发出制止的声音。
“好好吃……”
这是真心实意的赞叹,可是让他不解的是,迹部不是丞相么?怎么、现在的丞相也有时间亲自下厨做菜了??
金棕色碎发的男人将菜推到忍足的面前,“喜欢就多吃一些。”只要他喜欢就好,迹部这么想着。
“迹部,你怎么会这些?”忍足不承认自己是觉得这些菜真的很好吃,只不过是有点点好奇而已啦……
那个向来带着傲气笑容的男人忽然掺杂了一点落寞,“啊恩?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忍足摆出一副“我其实不是很想听不过你要说我也可以勉强听一听”的表情,手上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迹部失笑——这个家伙有必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不过——很可爱不是么?
“诚然你所见,现在本大爷是一国的丞相,可是很少人知道本大爷曾经是个孤儿。”记忆随着时光飞逝,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六七岁的时候吧,我就一个人生活了,然后也是在那时碰到了精市还是周助。”
两个小小粉粉糯糯的人,带着清一色的微笑。(当然迹部大爷之后才知道他们俩还带着清一色的腹黑= =++)
【呐呐,我们可以叫你小景吗?】亚麻色碎发的小孩子笑眯眯,眼睛都快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亮。
【小景,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鸢蓝色碎发的小孩同样微笑,却带着不一样的口吻。
“就这样,本大爷认识了那两个……家伙,”迹部一个停顿,差点说成了那两个混蛋,“之后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那两个人的口味一个比一个怪,挑人的要求一个比一个高,所以久而久之,下厨的人就成了自己。
想来也是一段颇为悲催的经历啊,迹部感慨着。
“……”忍足有些想笑,却又觉得迹部小的时候过的真的不好所以笑不出来。
没想到高傲如斯得男人,也会有曾流落街头的日子。
抿着唇,忍足不自觉的将手抚上迹部的脸,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这个男人吃的苦超出了他的想象,所以他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安慰他么……
迹部微微一怔,看见眼前人出神的表情,以及自己脸上微热的触感。
这算什么?被调戏了么——迹部忽然想狠狠的鄙视自己一下——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他会有一种想吐槽的感觉……
“迹部……”低低的如同叹息般的呓语,忍足低垂的眉眼使得睫毛在眼处打下了一小片浓厚的阴影。
为什么,会有那么不幸的身世呢?原来他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是天生的王者,即使在位的是手冢,他屈相位也终究是屈就了。
迹部的手缓缓上移,握住忍足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两个不同温度的部位接触,忍足一惊,正打算抽开自己的,却被迹部牢牢的握住。
湛蓝色的眸子里带着强势的温柔,以及诱哄的邪魅。
“为什么,露出那样的表情?”有些心疼的看着他落寞的表情,仅此而已吗?迹部知道大概,却想仔细辨别那表情里极力掩藏的情感。
是不是,多少喜欢上他了呢?
墨蓝色碎发的男人别过脸去,“我不知道……”他不能说,说了的话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迹部呐,你和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怎能强求?
金棕色发的男人没有逼迫,只是缓缓松开了手,而忍足趁着这个时机起身出去,只不过那背影着实有些慌乱。
迹部勾唇一笑,在心底无声的开口。
不能逼得太紧了啊,迹部景吾。不过——那个家伙多少是有些动心了吧?
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呢?
镜湖之上,墨蓝色的衣袂随意垂下,却未曾弄湿,而衣服的主人盘腿而坐,似乎在想着什么问题,相同色系的眸子定定的看向远方。
忍足侑士不是笨蛋,自己多少明白自己的心意。
可是这种事情,不是简简单单的你情我愿就可以了结的了吧?就算是好男风这一点不被外人说三道四……他也无法和他一起。
他是不死人,拥有永恒的寿命。
而迹部,对于他来说是简单俗世中的过路人,即使有过心动,也没有办法挽留。
不,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没有必要。
他不希望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坏了那个男子一生的轨迹。那抹金棕色注定是要荣耀在人世间的人中之龙,而他不能这样突兀的毁坏了他。
“咕咕咕咕。”一阵细小的叫声后,黑色的小鸽子停到了忍足肩头,还用小脑袋蹭了蹭忍足的脸颊。
啊,是信件。
忍足动手拆下了鸽子腿上的信件,小心翼翼的打开,上面的字数不多但是娟秀无比,甚至会有一种出自女儿家之手的错觉。
——侑士,一切安好,尚有七日便可出关。勿念。
眼前又浮现起那个红发少年娇俏可爱的模样——不知道这下子出来会不会成为烈焰谷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强者呢?
那双眼睛,是不是变成了浅浅淡淡的水晶色?
忍足轻轻一笑,像是随意在手上画了几笔,而后那些字仿佛蘸过了墨水一样,变成了他特有的字体写在了向日所寄来的信的背面,然后重新装上了鸽子的腿部。
“去吧。”摸摸那小鸽子的翅膀,忍足静静的道。
连那个少年都开始有了沉稳的口气,这叫我一个两百岁以上的老人家如何是好啊。
当真是岁月催人老。
忍足轻轻摇头,正准备起身,却被人一下子从后面抱住。
“怎么又一个人坐在湖上了?”
虽说是临空的,但是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一个闪神掉进湖里,要是他大爷不在身边怎么办啊恩?——迹部大爷如是想。
“……发呆。”忍足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迹部,你怎么——”过来的这三个字被忍足活生生又咽了回去,他看见那个男人华丽的帝王紫的袍子颜色转深——浸在水里,湿透了啊。
“啊恩?”金棕色碎发的男人毫不在意,就好像湿掉衣服的人不是他一样,从后面紧紧的环绕住忍足的手臂处,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靠近耳朵的位置。
“放开。”忍足低低的说道。
迹部眼神微眯,从善如流的放开了双手,这倒是让忍足一愣。
然后忍足就觉得眼前一暗,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连稍作反抗的时间都没有。
“唔唔!”
迹部将他整个人转了过来,右手放在他的颈部后面微微向上抬,左手放在他的腰上,狠狠的吻着他。
由于事出突然,忍足居然连法力也忘了使,站在了湖水之中,任凭对方亲吻自己。
下面是微凉的湖水,上面是灼热的气息。
迹部的技巧很好,这一点从忍足的反应就可以看得出——尽管是一开始有着挣扎,可是最后却不由自主的沉迷于其中。
迹部景吾迹部景吾迹部景吾……忍足在心底低低的呼唤着这个名字,然后——
同样热烈的回应他。
似乎是被忍足少有的热情所惊讶,迹部的动作微微一顿之后,居然感觉对方的柔软在试图勾弄自己的——于是湛蓝色的眸子闪过暗沉的流光。
抢走他所有的呼吸!——这是两个人心中的想法。
静谧的午后,日光低垂,微风阵阵。
两个绝色的身影在平静的湖中热烈的亲吻彼此,激烈的动作甚至想要燃烧周围的一切——连湖水也翻起了涟漪。
这一吻,会不会天荒地老?
此刻没人知道。
但是,树叶知道,花朵知道,湖水知道,微风知道,日光知道,空气知道,他们两个也知道——此刻的他们,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