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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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皇帝驾到，两人惧吃了一惊。
万贵妃原先的思路是，太子出了事，皇帝在柏贤妃宫里起码要待一个晚上。
将雨化田一推，后者就势一滚，已身手敏捷抱起自己衣裤，再一个筋斗翻到床下捡起靴子，腾身跳进床榻里侧，缩进暗格。
这一套俱在瞬间完成，万贵妃无暇顾及，忙着掩衣束带，整理发鬓。再将锦被一抽覆盖在床榻上，自己披了件绢衣，装作刚刚起身的样子。
皇帝进来，眉头是锁着的，摆手：“不必起身，哎，朕也乏了，就上来歇歇。”
万贵妃摸了摸哭得发红的眼睛：“妾已听闻太子之事，正自伤心。”
皇帝叹了一口气，一面由她帮着宽衣，蹙了眉头道：“ 别哭，千万别哭，朕听够了，被吵的烦死了。”
原来是躲出来的。
万贵妃招呼宫女准备沐浴香汤并粥食晚膳。
不料皇帝在暖阁里说：“不用沐浴，朕乏了。”
万贵妃呆了呆，又一脸温顺走进阁中，先帮着皇帝掖好被角，又隔着被子轻轻捏肩，劝慰道：“皇上节哀顺变，不是妾咒他，祐极这孩子打生下来就是三天两头的病，那身子骨有这么一天原是意料中的，皇上保重龙体才是根本……”
皇帝又叹气，他心里想的是这下连个子嗣也没了，可当着这位不好牢骚，他在她身上最辛勤，可就是颗粒无收。
蹙眉闭眼，不多时，内厨送来点心，万氏伺候他用了一些。
吃着就说起了别的。
“前儿小雨儿跑来跟我诉苦，说西厂撤了，可有这事儿吗？”
万贵妃用块白绢帕子帮着皇帝轻轻抹唇角。
皇帝原怕她有此问，心理并不是很想这么做。支吾了一阵，推脱道：“连商辂也递了折子，讲什么：士大夫不安其职，商贾不安于途，庶民不安于业。其实哪儿就那么可怖？小雨儿说笑话有趣很多是不是，朕打算，但凡有人提奏，还让他回来，爱妃可安心了。”
一直到天黑，帝妃就寝，皇帝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夜深静了，才发出绵长的鼻息。万贵妃松了口气，迷迷糊糊的后脚跟磕床沿，便有一个人影轻缓的爬出来。
唤作开心豆的哈巴狗最是警醒，跳下床和他脸对脸，吐舌头，摇摇尾巴，却一声也不叫唤。
雨雪交杂，入夜更大，地上聚了两指厚的一层，湿滑难行。
西厂旧址冷清清的，属已撤销待处置，细看却挂着门锁，半掩着门。
谭鲁子在门房不远一间室内心神不安的看书，耳朵一直竖着，静听门外动静。
忽听檐下的铁马叮当作响，似有门扇推开的声音。
起身抄了把油纸伞，推门而出。
院内，一人静立，只穿了单薄朝服，没有披大氅，帽子没带，头发半散，披了半边脸庞。
“都湿透了？”
谭鲁子疾步上前支开纸伞，想要扶一把，不料那人一侧身。
“打水，我要沐浴。”
雨化田躲开谭鲁子，淋着雪慢慢朝院内走去。
谭鲁子回想相近的一刻他身上寒意逼人，可是后面……还没有生火。
“不如就在这里沐浴，也暖和……”
前面人恍如无觉，依旧走着。
谭鲁子便放弃了劝说，提前大步奔去后院。
原属雨化田的厢房内，他花了半个时辰从前院打来热水。
雨化田沐浴，他等在外间，只觉时候长的不像话。
几次想叩门相问，听了听动静，都忍住了。
足足一个时辰，五更时分，身披白纱中单的雨化田鬼影般飘出，脚步无声无息，昏黄灯烛下脸色雪一般白。
谭鲁子已在他房内生了火盆，目送那单薄背影幽灵般飘去，欲言又止。
门扇合拢轻响，谭鲁子进浴房收拾狼籍，冷不丁瞟见花梨木桶中水色有异。
他心事复杂的倒掉了含着淡淡血色的凉水。
一夜忐忑，静听隔壁屋内的动静。
一夜无事。
第二日卯时，雨化田起身。
门开了，他衣饰整齐，头发一丝不苟。一夜未眠的谭鲁子反倒有些眼圈青黑。
“你想要她怎样？”
出院门前回头，细眉微掀，眼神锐利中又夹一丝怨怼。
雨化田脸上敷了淡粉，唇也勾过了，除了苍白脸色欲盖弥彰，形貌整洁清丽。
熟悉感扑面而来，谭鲁子略垂首道，“但凭督公意思。”
“哼哼。”
两声冷笑，拂袖而去。
谭鲁子紧跟两步，抢前扶他上马。触手冰冷，但气息分明是灼热的。
“昨日湿发歇息，可是着凉了？”
他不无担忧地询问。
雨化田执了镶金马鞭，俯视他，微挑了嘴角：“既爱那鞑女，不若为君求娶。”
一笑扬鞭，鞭梢落在谭鲁子肩头，外看无恙，隔衣已然皮开肉绽。
谭鲁子忍痛目送他绝尘而去，心中五味杂陈。
昭德宫内，皇帝早朝，贵妃未起。
雨化田照例在外间站着，静静看往来宫人准备伺漱，伺衣，伺香。等身上的寒气过去了，便接过一个宫女手中盛着凤头丝履的描金漆盘。
托履而入，俯身跪倒。托起那对绣功精良的丝履。
万贵妃慵懒开目，见是他，便吃地一笑。
他为她着履时轻轻捏了脚心，万贵妃足尖一挑，便将丝履踢了。足尖踩在他脖颈处。
“小雨儿，你到乖巧。”
雨化田缘足而上。
锦被中余温尚在，而他通体冰冷。愈发激起了兴致。
暖阁门早已关紧，掩住春色无边。
万贵妃尽兴脱力，香汗淋淋，脸上是餍足的神色。昨夜未尽的沟壑总算填平，能将她伺候得□□，唯雨化田而已。
侧见他仰面躺着，无甚动静。想起昨晚折磨他，心中颇有几分悔意。
翻起身，轻轻抚摸那些纵横伤痕。
“小雨儿，西厂……”
“谢娘娘操心，今日戴晋会面圣奏请复原。”
“昨晚你听见我问他了？”
“是。”
万贵妃闷笑，顺着肩膊触到手，冷冰冰的，回想方才他身上倒是特别热……
“病了不成？”
摸了额头，着实滚热。但见双目深陷，唇角苍白。
万贵妃有些心疼：“病了也不吭声，我给你传太医。”
他忽将她一捞，压在自己身上，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咳咳，不能传。”
凤目启开一线，因发热有些水雾的眸子光华璀璨：“为奴的都是贱命，大早晨的宣太医难保不惊动皇上，若问起来，娘娘如何说？娘娘要是有事，奴婢也不用活了。”
万贵妃心里扑簌簌的，明知他嘴甜，也生出千丝万缕的情谊。
抚摸面颊，似捧着精致的瓷器，一时心潮涌起：“心肝，你这么体贴要强，是不是有求着我的地方，说出来，我为你割了肉也愿意的。”
这一刻她是爱极了他，即便他要月亮，也让人摘取。
雨化田咳了数声，哑着嗓子道：“是有件事，要求娘娘。”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