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有改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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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闵亦驰一起回闵宅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余盼伊没想到她母亲一直在她房间里等着她。
“你总算回来了！”余母一看见她，便一脸庆幸地拉住她的手。“你这一天都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打手机你又不接，幸好亦驰一回来听说你不在，马上又出去找你了……”
虽然已有猜测，但亲耳听见的感觉还是不一样。余盼伊愣了一下：“他找我？”
余母嗔怪地瞄了她一眼。“你难道不是跟他一块回来的？”
她没说话，默默地去了洗手间换衣服。余母像是还有话要说，颠颠地跟了上来。“你跟亦驰的事也该订下来了，我今天还在跟闵家商量你们的订婚日子呢！虽说闵家已经通知了他们那边的亲戚朋友，可到底还需要一个正式的名分，而且你的叔叔伯伯、舅舅姨母那边都还不知道信，总要告诉他们……”
余盼伊正在解衣扣的手顿时僵住了，她像是完全没有防备似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订婚？太快了吧？”她下意识地开口道。
余母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这叫快？我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他们不该给个交代？再说，口头上说让亦驰娶你，可是只要一天不摆酒不领证，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余母说得心安理得，振振有词。
她的唇一抿，眼睫垂了下来。变故？今天她才跟闵亦驰说要取消他们之间的婚约，这变故是有的，只不过是她提出来的，母亲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吧？
可是，尽管她接受了闵亦驰的说法，为这段不在预料中的婚姻努力，可这并不意味着她愿意在这种他们的感情还没明了的情况下仓促订婚，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强逼着赶鸭子上架，完全变了味道。
“你究竟在犹豫什么？”余母不是没看见她的勉强，不满地蹙眉道：“你要真是一点都不喜欢亦驰那也就罢了，我这个当妈的也不会硬逼着你，可是你明明……”其间的话她并不想说得太直白，总要给女儿留点面子。“女人啊，不该矫情的时候千万别矫情，不然别把本该到手的幸福给折腾没了！”这话算是过来人的金玉良言。
“好了，我要洗澡了，妈你先出去吧！”她有些心烦，一边说一边将母亲半推半送地打发了出去。
不愿意跟闵亦驰订婚，这算矫情吗？正因为她太在乎他，在乎这段关系，所以才不想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她不想在这种彼此的感情尚未确定的时候就匆忙结下婚约，说到底，还是不想勉强他，怕他为难罢了。
外人只当是她白捡了一个大便宜，得了一个金龟婿，却不知在爱情的世界里，爱的多的那个人注定要比另一方更辛苦。
心不在焉地草草洗了个澡，她便上床去睡了，临睡之前看了下自己的手机，有好几通未接电话和短信。电话是母亲打来的，短信则是章启帆经理发给她的，通知她明天正式上班。
幸好还有点事做。她闭上眼默默地想。不然待在闵宅，天天对着一群讨论她和闵亦驰什么时候订婚、什么时候结婚的人，她可能会疯掉。
翌日，余盼伊起得很早，不到七点钟就起来了。
闵国浩和舒绘雯夫妇也习惯早起，不过这个时候闵国浩出去后花园早锻炼去了，舒绘雯则是刚刚做完脸，坐在一楼的餐桌前吃早餐。
“盼伊，你起来了？”舒绘雯看见她下楼，亲切地笑道：“过来吃早餐吧！想吃什么跟冯妈说。”
虽然有点不习惯，余盼伊还是抿唇一笑，顺从地走了过去。应该说舒绘雯是一个相当温和有涵养的贵夫人，虽然出身富豪家庭，但身上并没有那种盛气凌人或者颐指气使的矜贵气势，和她相处也不会感觉到任何不快或者压力，不过这并不等于她就是一个完全亲民的普通女人。
待余盼伊坐下来，佣人送上餐点，她吃了几口，舒绘雯才慢条斯理地徐徐道：“你今天还要去上班？会不会太辛苦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完全是一片关切之色。
她一愣，呆了好半晌才摇头道：“不，不辛苦，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她猜不出她话中的语意，记得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今天就……
舒绘雯仍是笑意妍妍。“你别介意，我也只是随口问问。我只是想说，如果上班辛苦，就待在家里也是可以的，不过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出去打拼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听起来很民主，很亲和。
她暗舒了一口气，又吃了几口餐点。
等到盘中的餐点还剩不了多少的时候，舒绘雯又开口了：“我让亦驰送你去吧，你们好歹也算是未婚夫妻了，他送你也是应该的。”
“不用了！”余盼伊说得有些大声，等意会过来时脸不小心红了一下。“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我自己去公司就可以了。”她不安地移动了下身子。
舒绘雯笑微微地瞥着她。“看来你这个做未婚妻的，还挺心疼他。”促狭地看着她脸颊又红了几分，她才话锋一转道：“既然是这样，想必你也不愿意他长久待在国外，你有空就劝劝他，他今年就医科毕业了，让他早点回来帮自家做事吧！”
这次她是彻底呆住了。劝闵亦驰回国做事？她对闵亦驰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不管是他现在的职业还是他对未来的打算，他都从未告诉过她，当然，她也没有问过。
也不知道舒绘雯有没有看出她的心思，只听她继续不快不慢地道：“昨天我们跟你母亲商量过了，今年呢先让你和亦驰订婚，订婚礼就在下个月二十八号举行，正式的婚礼在明年……”
这一大早接收的信息量有点多，余盼伊一时有些猝不及防。
后面的早餐吃得可谓食不知味，她向舒绘雯道了别便起身准备去上班。走到玄关时，她看见闵亦驰一身休闲地下楼来了。“你现在去上班？稍微等一下，我送你。”他说。
坐在沙发上的舒绘雯微笑不语地看着他们俩。
闵亦驰只向母亲打了声招呼，没吃早餐就和她一起出了门。
“你可以先吃了早餐再出来，”她眼神不安地望了他一眼。“我并不赶时间的。”
他淡淡一笑。“没事。”说着便走到车库前，为她打开了车门。
昨天是小冯送她去的，她坐在车的后座，今天闵亦驰送她，她很自然地坐在了前排。不得不说，不一样的身份，不一样的关系，行为处事也就会随之不同。
她是他的未婚妻，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和他谈论任何事，包括她想问的问题？
“你……”在车子开出闵家的豪宅大门时，她心下惴惴地开口了：“我听说你马上就医科毕业了？”
专心开着车的闵亦驰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我母亲告诉你的？”
她不自觉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皮包。“是的，她说……”她顿了一下，见他脸上并未有不耐烦的神色，才缓缓道：“希望你毕业了以后回国，帮自家的忙。”
他抿着唇，目光望向前方，看不出心中所想。
车内很安静，她屏息等待着，虽然她也不知道他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不时有车辆经过，有的车是普通型，有的则一看就是名贵豪车。她曾经以为她的未来会是坐在那些再普通不过的车上，跟某个不知名的男人结为连理，共度一生，却没料到，命运有它自己的安排，让她有机会坐在豪车里，只是她不清楚，这豪车她是不是可以坐得很稳，而且坐一辈子。
“其实，”终于，在沉默了良久之后，他语气平淡地开口了：“我家里一直不赞同我去学医，他们希望我留下来，帮助我的大哥，不过我不想做一个只能听从家长和兄长命令的闵家二公子。”
她没想到他会向她袒露这些明显是出自真心和本意的话，不觉挺直了背，听得很专注。
“闵家和舒家，不是从政就是从商，没有学医的，我走这条路，一度被他们视为离经叛道。”他扶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地扣了下，语气彷佛在说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你……为什么要学医？”她听了半晌，转过头看着他。“仅仅是因为想反抗家里对你的人生安排？”她轻问。
他眼神微微一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的爷爷身体一直不好，我读小学的时候曾经有一次亲眼看见他犯病，差点急救不回来，那件事给我的影响很大。”
“你跟你爷爷的感情一定很好吧？”她微笑着问，试着去了解他的内心，他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他颔首。“过去家里人常常抱怨爷爷是位老顽固，在很多事上冥顽不灵，但是对我……”他微微仰高头，似在回想。“他却很宽容，包括我选择读医学，他也站在了我这边。”
“我想，你一定没跟家人说过，包括你的爷爷，你学医是为了能帮助爷爷吧？”这是她的直觉，她觉得他这么一个感情内敛的人，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内心外露给人看。
他望了她一眼。“嗯。”他肯定了她的直觉。
有一刹那，她感觉欢欣鼓舞，觉得自己彷佛离他近了一点，但是很快她就发现，她高兴得似乎太早了。
“你会像我的家人那样，也希望我回来帮闵家做事吗？”他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
她怔住了。希望他回来？当然是希望的，他们即将是夫妻，难道要分隔两地天各一方？但是她又不愿意他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她恍然才意识到，她似乎正处在一个尴尬的立场。要么倒向闵家那一边，要么支持他，选择跟他站在一起，没有别的路可走。而无论选哪一条，都难免地会得罪另外一方。
难道没有一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方法？
她苦思，一时忘了回答他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有改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