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E BANG》向前向前向前

7、六

　　六你是我唯一打过的冰块
　　孙毅行把车开回了IO，在停车场停好车。
　　“你带我来IO干什么？”见孙毅行下了车，放下手中的酒瓶，赵诗繁望着孙毅行的背影问道。
　　“你很忙么？”孙毅行回头，答非所问。
　　给了孙毅行一个白眼，“托你福，我本来会很忙。”
　　“随你。”
　　看见孙毅行不理会自己往电梯走去，赵诗繁不知怎地跟了上去。

　　霓虹灯的零散的光透过黑色的玻璃幕墙，在孙毅行和赵诗繁的身上欢快的跳着舞，恍如梦境。只有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男人在前面，女人紧跟在身后。男人背影伟岸，女人看不见前面的路，看到的只有男人的背，那就是一切。赵诗繁想，妈妈会不会曾经也和那个男人想这样过。
　　随着水晶灯照亮了一切，刺眼的光打断了赵诗繁的思路。再一看，孙毅行已经在一张转椅上坐了下来，握笔画着什么。“你的设计室？”
　　“恩。”孙毅行耸了耸肩，“不错吧。”
　　“比起环境，我更喜欢你那个位置。”赵诗繁环着手，用下巴指了指孙毅行的桌。
　　“怎样。”
　　赵诗繁指了指窗。“风景应该是这里最好的了吧。全市最高的大厦就是不一样。”
　　“识货。”孙毅行表情上没有表现，但内心却十分赞赏赵诗繁。她没有专注于室内的奢华，却倾心于更广阔的窗外。“那边冰箱里有喝的。要的话自己拿。”
　　抿了一口冰摩卡，赵诗繁开口说话了。“孙毅行，那天对不起。”
　　“我才是。害你……”孙毅行用手点了点自己脸颊处，示意赵诗繁脸上的伤。
　　赵诗繁摇摇头。“是我打你的，事情也是我挑起的，你道歉是为了让我愧疚么？”
　　孙毅行挑了挑他浓浓的眉毛，他开始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女人交谈了，她是带刺的么？“我，你是我第一个打的女人，我没想过我会打女人。”
　　“恭喜你啊。”甩给孙毅行一个白眼，赵诗繁对于自己成为他第一个打的女人并不怎么在意，而他也不是自己打架的第一个对象。她将目光放在了孙毅行的稿子上。“不错啊。”
　　“当然。”孙毅行将性感的薄唇勾起，不行的话自己那么多年白混么？
　　孙毅行还没收回表情，只见赵诗繁两手撑着自己的桌子，将脸靠近他的，近到他可以闻到她身上的薰衣草味。那味道是她头发里的？闻起来好安心啊，很想就那么睡下。不过孙毅行还是对她突然的举动很是疑惑。“想干嘛？”他眯起了双眼，像豹子看见了自己的猎物那样。
　　“能借我你的稿子么。”
　　孙毅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赵诗繁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没了玩世不恭，多了几分认真。
　　“只是看看，你知道，有成品的稿子即使我拿去卖，别人用了也算抄袭。我只是想看。”明明是在求孙毅行，但赵诗繁的语气更像是命令。她总有那么一分傲气。
　　孙毅行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十几张IO今年冬装的稿子，作为她不能上台走秀的补偿，就姑且借她看了。
　　接过稿子，赵诗繁旋即靠着孙毅行的桌子，坐在了米色毛绒地毯上看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人一下子不见了，孙毅行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见赵诗繁坐在了地上，不禁奇怪。“干嘛坐地上，有凳子不坐。”
　　认真地看着一张设计稿，“地上踏实，凳子上有种浮于半空的感觉。”说着赵诗繁回过头看上方的孙毅行，几缕碎发悄然滑落，“不介意我把该死的高跟鞋脱了吧。”
　　孙毅行换了个姿势，用手托腮，耸了耸肩，“请便。”见赵诗繁脱下了紫灰色高跟鞋，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孙毅行有些发笑。“要踏实，为什么不趴在地上爬行走路呢？干嘛还要走呢”
　　“这是个好主意，下辈子我试着投胎到爬行动物那一类去。”原本在看稿子的赵诗繁，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孙毅行傻眼了。“原来你会笑啊。”
　　一个白眼抛了过来，赵诗繁收起了笑容。“废话，我是不笑，又不是面瘫。”
　　这回换孙毅行大笑起来了。以前跟赵诗凡在一起的时候，只是很温馨很温暖，但从未这样大笑过，赵诗凡是个温柔的人，她只是一直很温顺。
　　“你不是也笑了么”看了一眼孙毅行，赵诗繁又专心地看起了设计稿。她喜欢摸着这纸的感觉，闻着上面的香气，她也喜欢孙毅行画的东西。
　　“你喜欢设计？”见赵诗繁快看完了，孙毅行问道。
　　把稿子塞到孙毅行手里，赵诗繁没有说话，默默地穿着鞋。
　　“喜欢去学啊，有很多模特不都转行去设计了么。”孙毅行不知怎的，觉得赵诗繁是个可以做朋友的人。
　　起身，掸了掸裙摆。“有些东西呢，不是学了就可以去做的。就像学钢琴，过了那个黄金年龄，你也可以学，但是怎样都是晚别人一步。我二十三了，当模特的，年龄很重要的。我没有勇气人老珠黄的时候再回这里重新混了。”
　　“懂。就像没办法强求我回去做医生一样。”
　　“那，我走了。不打扰你了。”赵诗繁转身朝玻璃门走去。
　　“这么晚了，我送你吧。”
　　“不用了，你可不是我第一个打的男人。我从小跟人打大的。”回眸，“对了，我还有一个绰号，悍妇。”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