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E BANG》向前向前向前

12、十一

　　十一 冰块的第一桶金
　　“你为了给我庆祝就带我逛街啊。”孙毅行无语地看着身旁拽着他胳膊的女人。
　　“是啊。告诉你逛街也是一种享受。这条街是我最享受的一条街了。”赵诗繁拉出了孙毅行的手，抓紧，往前走。“今天双休，人很多。不拉紧大晚上的就走丢了。”
　　其实孙毅行想告诉她有个东西叫做手机，但他却更享受跟她拉手。多久没有人牵他的手了？上一次和诗凡牵手也是一年多之前的事情了，后来一段时间忙就几乎没有机会和她见面了，都只是电话联络。这么一想，孙毅行觉得自己和父母一样，总是忙啊忙的，忽略了她的感受。
　　“孙毅行，你跟我讲了我最疯狂的事情，我也告诉你我最疯狂的事情。”赵诗繁说着拉他走到一家奢侈品店的橱窗前，“说出来你信不信，我十八岁的时候，第一桶金。”
　　“信。”孙毅行看着赵诗繁的侧脸。
　　“拿了第一桶金，我就想，我要好好去满足自己一下。然后就到这家店去了。一进门，那种被人跟在后面的服务真好。我让那个服务员帮我把所有我喜欢的衣服全部拿来给我试了一遍，每次站在那个试衣镜前面，那个服务员就在我后面拍我马屁。”
　　“你第一桶金赚了多少啊，准备买那么多衣服。”孙毅行指着橱窗里model身上衣服的一个价码，“两万七，一件衣服要两万七，你能买多少啊？”
　　“对！我也知道我买不起。”赵诗繁拍了一下孙毅行的肩膀，“我本来想，进来享受下，买条丝巾回去我就心满意足了，谁知道我连丝巾都买不起，其实也不是买不起，不舍得买，因为买完我那个月房租、伙食费什么的都不能交了，上个月的还没交……反正后来我把衣服试完之后，趁那个人帮我找衣服，偷偷溜走了。”说着，赵诗繁顺着橱窗玻璃滑下，蹲在地上。
　　孙毅行也蹲了下来。“你不会哭吧。”
　　“才不会。”
　　“我拿到第一桶金的时候，没你那么奢侈。我拿到钱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回去看爸妈。趁暑假回了国，东西都买好了，到家门口发现家里没人。那个时候才发现，家里没我，他们依旧还是那样。”
　　“行，我们不提这么伤心的第一桶金。去别的地方看看。”赵诗繁站起来，掸了掸衣服。

　　周末是情侣们逛街的好时候。迎面走来的，都是一对对的小情侣。看着路人不时地对他们回头，赵诗繁松开了握着的手。
　　“怎么不抓了？人这么多会走散不是你说的么。”孙毅行看着自己的手问赵诗繁。
　　“手汗…手汗…”赵诗繁不停搓着手说。
　　其实两人都明白，是太在意旁边人的眼光了。
　　“走过这条街，拐个弯，老胡同里有家很棒的糖葫芦店。”赵诗繁缓解着尴尬。
　　“老板。两串冰糖葫芦。”赵诗繁对着玻璃窗里的师傅说。
　　旁边站着的孙毅行看着糖葫芦店的门面，问道：“糖葫芦怎么还有在店里卖的，第一次见。”
　　“对。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也很神奇。我妈带我来的。”
　　“六块，您拿好咯！”收过钱，从窗口递出来两根糖葫芦。
　　“给。”赵诗繁递给孙毅行一根。
　　“我不吃的。”孙毅行没有伸手去接。
　　赵诗繁抬了抬捏着糖葫芦的手，示意他快接。“这个可是算晚饭的，不吃等会没了。”
　　“你拿糖葫芦当我的庆贺饭！”孙毅行挑了挑眉毛，指着冰糖葫芦。
　　“对。这是最高待遇了。”赵诗繁吃着糖葫芦说。
　　“够抠的……”孙毅行刚想说下去，一对年轻父母带着小女儿经过。
　　小女孩看见冰糖葫芦，便嚷嚷起来：“粑粑麻麻，我也要吃。东东也要吃。”
　　母亲宠溺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头，让她父亲去买。
　　“怎样？这个叫做温暖……”赵诗繁回头，孙毅行已经咬下一口糖葫芦嚼了起来。“怎样？”
　　皱着眉头，孙毅行抿着嘴说：“酸。”
　　“这点酸都受不了，没用。”赵诗繁靠到后面的墙上，“我和我妈，只要一有庆祝的事情，就会来这里买糖葫芦。但，我已经好久没有吃了。我妈死后，可能没什么再能像那时那样开心了。”回头看了看孙毅行，赵诗繁苦笑：“好笑吧……”
　　孙毅行将手里的竹签放到赵诗繁手里，抓起她拿着糖葫芦的手，一口咬去最上面的那颗。“这顿饭，太贵重了。”孙毅行咽下嘴里的东西，一脸正色地说。
　　赵诗繁绽开了笑容，其实那是冬日里娇艳的蔷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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