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way》慕容织

3、03

　　第二天的我谨记前一天的教训，在下午三点准时到达了广告公司。接待我的仍然是昨天那位前台，不过态度比以前好了许多，她送我到达会议厅后，轻轻对我说：“加油！”
　　我对她轻轻笑了笑。
　　从玻璃外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长桌一端坐了五个人，中间那位可不是昨天把我羞辱到极致的经理，他右边坐的是昨天那位给我一次机会的好人，左边坐的是一个浑身散发冰冷气质的男人，最左和最右边坐的是秘书，一直在写些什么，没有说一句话。
　　让我感到最奇怪的是中间的经理一直在和左边冰冷男人交流，而和右边的好人完全是零交流，有几次好人想和他说话，经理都神情冰冷地敷衍了。这都不算什么，最主要昨天听好人的口气，他好像和经理并没有矛盾，至少他昨天帮经理说话了，而他昨天又说什么蓄谋已久，另我这个本来就好奇心十足的人更加好奇。
　　“下一位，应樱。”里面的秘书喊道。
　　我理了理衣服就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中间的经理看了我一眼又随便翻了翻我的简历，这才挑眉道：“财会专业？本科毕业？二十六岁？广告经验无？”
　　我的鼻子酸了酸，我承认，如果这是一个笑话摆在我面前，我会笑，可这个笑话发生在我身上时，我就想哭，但我还是哑着嗓子应了一声，“我大学想学广告专业，可家长不同意。”
　　左边那个冰冷的男人冷哼了一声，“所以你想说这是你的梦想吗？”
　　我无法否认这个结论，所以我点了点头。
　　那个男人继续说：“你觉得这个理由能让我们聘用你吗？”
　　我哽咽了一下，倔强地说：“是你们要我来面试的。”
　　冰冷男人向着左边的秘书问，“怎么回事？”
　　秘书说：“她要求很低，而公司又差几个后勤助理。”
　　真是言简意赅。
　　冰冷男人应了应，“你愿意吗？”
　　在我恍惚犹豫的时候，右边那个好人终于说话，“其实等你熟悉了广告，很容易进入某一个具体的部门，那样你又离你的梦想近了一步。”
　　我如临大赦地点点头，接受了这份工作，朝那个好人报以感谢的微笑。左边那个男人冷笑了一声，便拿着手里的文件和经理一起走了出去。
　　留下来的好人慢慢走到我面前，“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如果我有这个荣幸的话。”
　　我笑，“荣幸的应该是我。”
　　他拿出一份文件，指了指上面的名字，“我的名字。”
　　原来他叫雷渠。
　　“雷部长，请您多多关照。”
　　他是业务部的部长。

　　回郊区公寓后，却发现一橙已经把行李都打包起来，整齐地放在一边，我走过去，看着正在收东西的她奇怪地问：“你要干嘛？”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收东西准备搬家啊，这么简单看不出来？”
　　“你搬去哪儿？”
　　“市区。”
　　“找到房子了？”
　　“恩，这边太偏了，我上班容易迟到。”
　　“你住了三年，怎么突然会想到上班会迟到？”
　　一橙耸耸肩，“就不想每天六点不到起床了，太苦了。”
　　她说得很对，这个地方租金便宜，可离市区远，一橙取公司的话得先坐公交再坐地铁再坐公交才会到，她每天连早餐都没时间吃都会迟到。呵，我有什么权利去想她的艰难，自己还不是一样，只不过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得想想别人的痛苦，才会觉得自己的痛苦少了一半。
　　一橙的声音又响起，“我今天只是收一下东西，明天才搬。对了，今天面试怎么样？”
　　“恩，面上了，只不过是后勤助理，就是俗称的便利贴。”
　　一橙用异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又拉开嘴角笑了笑，她拍拍我的肩膀，“不要紧，总有出头的一天。”
　　“谢谢你的安慰。”我没好气地说。
　　“你别这样啦，我没事先告诉你是我不对，这样，我们下去买些啤酒，不醉不归，既当为我饯行，又当庆祝你找到工作。”她赔笑着，拿出包才问：“你应该不是明天就上班吧？”
　　当然不是，我下个星期一才上班。
　　当天晚上我只记得我和一橙一起喝了好多酒，一瓶一瓶往嘴里罐，那种滋味很不好受，可是我又喜欢那种痛苦的滋味，所以我麻木地喝着酒。
　　一橙倒是比我疯狂许多，她一开始只是一边流泪一边喝酒，半点声音都没有，我也不知道她在哭什么，只是觉得她那个样子很美，而这样的美女却在这里过这样的苦日子，真是划不来。
　　等到她眼泪快哭干的时候，她才爆发出声，变成号啕大哭。然后她趴在窗户上向天空大声喊：“滚你的有钱人，老娘不稀罕，我程一橙总会有出头的一天！”
　　我把头搁在她肩膀上，“对，可是我还是得靠他们发工资。”
　　说完我也开始大哭，一橙见我哭起来，她就哭得更加厉害。
　　这天晚上，我们醉到不醒人事，哭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