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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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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的听着她的解释,脑袋迟迟转不过弯来。但有一点却是明了了,暮诗,她……她是在保我嘛?
“你怎么了?”见我迟迟不语,她问。
我颤抖着爬起身,抓住她的胳膊使劲摇晃,“你怎么不早说,你怎么不早说?!”若你早说,我又怎么会疑心你?怎么会……稀里糊涂把自己送给一个再无可能相聚的外族女人?我心里恨极了她有话憋在心里不说出口的性子。此刻下身传来的不适不断提醒着我昨晚的荒唐。望着暮诗惊愕的脸,我颓废的跌坐在床上,我怪别人干什么?我怪别人干什么?事到如今,谁都怪不得,能怨的只有我自己,是我不信云暮诗,是我意志不坚,如此而已吧。
“你怎么不说话了?之前的盛气凌人跑哪儿去了?”暮诗黑着脸走近我,“你看看你……”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我不敢抬头看她,只能听着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沐仁青……你好……你很好……”
“……”
“那痕迹……是谁留下的?”
“……”
“是不是普关月?”
“……”
她不再说话了,由我低着头麻木的看着地面,屋子寂静的吓人。突然“哐嘡”一声,桌子被重重掀翻在地,施仁剑跟着掉落到地面,我的浑身一颤,抬起头果然见她紧闭着眼睛,脸色惨白,泪水不断自眼角溢出,怎么都流不完。
“很好……沐仁青。你竟这般作践自己……让我觉得……无比恶心。”她拾起施仁剑,狠狠的扔到我身上,“你对得起谁?!你对得起手中的这柄剑吗?!”
作践自己?无比恶心?她的话让我胸口一堵,羞愤之情油然而生,我从没想到她会这样侮辱我,一气之下,我再一次捧起施仁剑跪倒在暮诗前面,冷着脸道,“仁青许是铸成大错,却自认为是顺应本心,和关月发生的一切,臣却有惶恐之心,却无懊悔之意,若是国主看不过去,要杀要剐,任凭处置。只是臣现在好歹也算半个普家的媳妇了,若是国主赐臣一死,还望念着昔日旧情,将我尸骨送回乌鲁克。”堵着最后一口气,我一咬牙,赌气得说,“生前不能同居,死后还望与她同室!”
“啪”的一声,暮诗气极,赏了我一个巴掌,“你既三番两次的求死,我便成全你又何妨。”她说着又流下一串泪珠,“沐仁青,你持宠而骄,目无法纪,不知恪守臣道,举止失宜,还勾结外使,晦乱朝纲……即你不思悔改,朕便赐你白绫三丈,至于那个女人。”暮诗咬牙切齿的说,“朕,也不会轻放了她。”
我捂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云暮诗,这个自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小妹妹。白绫三丈?白绫三丈?我默念着这四个字,只觉一阵眩晕,跌坐在了地上,对周遭的一切再无知觉。
“好一个青鸟逐风风不归……残阳西逝再难全……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良久,耳边似是响起暮诗断断续续的话语,“那年我将施仁剑和书信一并寄与你……你却回给我这么四句……沐仁青……你早就想到今天了么……这剑……你为何一次次交还给我……沐……此剑配不起你吗……还是我配不起你……”
“暮诗……”我茫然的抬起头,正见她跨门而去。
关月已走,暮诗已去,只留下施仁剑在我身侧。屋子变得十分清净,倒也不惹我烦心。我长叹一声,一遍遍的抚摸着剑身,眼前却是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唤醒,我起身,打开门。
“……楚晗?”来人却是暮诗的堂姐,云瑶九王爷的第九个女儿,迎霜郡主云楚晗。
“仁青!你快去劝劝诗妹妹”见我犹在发愣,她靠近我低声说,“她刚才召见了我父王……动了‘朝去’……是要对乌鲁克的使者动手!”
“什么?!”我面色一变,“你……如何得知?”
当今‘朝去’掌握在九王爷手里,除了云暮诗和我之外,再无人得知。此部专为君主排除异己而设立,最擅长的便是暗杀、奇袭和窃取情报。被‘朝去’盯上的人,都会死的不明不白,看来暮诗是下了狠心要除去普关月了。
“如果普关月有事……云瑶将战火重燃!”她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立刻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应该是九王透露给了楚晗,再让楚晗通过我去劝阻暮诗。我苦笑一声,乘着赐死的圣旨还没下来,我便再犯一事又如何?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西渡口。”
“恩。拼死,我也会保普关月毫发无损。”言罢,我从房内取出施仁剑,对着云楚晗正色道,“今天的事……”
“放心,今天我听到的看到的都会烂在肚子里。”
匆匆别了云楚晗,我骑上马火急火燎的往西渡口赶,只觉得每一步都跨的胆战心惊,无比沉重。于公于私,普关月都不能有事。
终于追上了她们的队伍,此刻装扮成盗匪的“朝去”已经同普关月的随行混战开了。关月的人将她围在当中,结成圆阵对抗着“朝去”的袭杀。看情形,乌鲁克人仍在惊慌之中,她们做梦都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对她们下手!
抱定必死之心的我冲进人群中一阵砍杀,手上沾满的都是同胞的鲜血,但我不能停下,如果死几个人能扑灭战争的火苗,那就算赔上整个“朝去”又如何?!怪只怪,他们是奴才!注定要为我和云暮诗的错误赔上性命!我狠下心来将剑插入同胞的胸膛,又拔出腰间的匕首划开了另一人脖子,滚烫的血液喷涌而出洒的我满身血红,多年的沙场生涯,我早就习惯了沐浴鲜血的感受。
“沐仁青!”我听见有人在叫我,回过头,对着关月一笑,手头却不停歇,又有两个人倒在我的面前,其中一个在当年内战时曾救了我一命,因为战功卓绝而被迁入“朝去”。我踏着他的尸体急速向关月移动。
“关月!”我终于突入里层,削去一人的脑袋,展开身法,踏在他跪倒在地的肩头上一个翻身悦到关月面前。
“沐仁青,别来无恙?”她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来,面上毫无异色,对周围的杀伐之景也视若无睹,只是她微微发颤的小指却不像她表现的那么镇定。
“冲出去!”不等她拒接,我拉着她的手向外冲去,一剑将她的随从放倒。
“除了你,谁都不用留。”我一边清理着周围的活人,一边对泛起薄怒的她说道。
区区百来个“朝去”的人根本无法阻止我的脚步,哪怕身边跟着个普关月。不过片刻,四分之一的人已命丧我手,乌鲁克人更是全军覆没。那头领似是知道此次行动已经失败,收拢了人马便退走了。
我看了看满地的尸体,沉着气对普关月说,“乌鲁克使团在归途中遇上了流寇,幸而云瑶五剑骑士沐仁青带兵及时相救,才免去你一场浩劫。”见她依旧沉默不语,我又重复了一遍,“你听清楚了没?”
“你放心。”她面色阴冷的看着我,“云瑶和乌鲁克不会开战。”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却突然夺过我的匕首,狠狠的扎进我的肩头。
“你?!”
“这是你替卑鄙的云瑶还的。”她拔出匕首,又是一击,深深的扎进我的血肉里,“这一下,是惩戒你动了我的人。”当她准备再扎我第三刀时,被我抓住了手。
我惊怒交加的望着她。
她犹自冷笑不止,突然俯身咬在我的伤口上。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抓着她的裙摆,深深疼的眼泪直流。一咬牙,将她揉进怀里,索性任她咬去。
“关……月……”我感觉到她似乎松了嘴,但舌尖却舔着我的伤口,绕着打转,间或深深吸允。我依旧疼的冷汗直流,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却从我心底泛起,我竟隐隐盼着这疼痛能更激烈。这心里,倒觉得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