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楼》望竹漂泊

2、第二章

　　并肩走在前往森林深处的路上，期间碰到了不少觅食中的部落居民，他们都用种很炙热的目光看着我，让我觉得像在看一堆美味的肉块，我脑子里突然蹦出了酋长说过的一句话，“我们白皮肤的人把肉烤熟了能吃出香蕉味，像你这样黄皮肤的人我还没吃过，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我向神证明，听完这话时我打了个寒战，并有一瞬间怀疑他是不是想把我喂肥后再煮了吃。但现在看来，我一个人的肉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在随后的闲聊中，我渐渐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似乎伊言嘴里的吃食从最初的动物，鱼，到现在的青蛙，蚯蚓，虱子，鸟卵，蜈蚣不尽期数。据我所知，在较落后的部落里应该都有几个活物作为图腾保护起来，这类图腾就是可以吃的东西，按照他们的说法，保护图腾就等于保护了自己的口粮，我将这话向伊言随意提起，没想到她闻言却失了血色，嘴里喃喃道：“是因为这个吗？这才是原因吗？”
　　“不，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我始终认为，只要保住内心的纯净，神都会护佑的。”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我心里却打起了鼓，总觉得亚尼巴的事不是被诅咒那么简单，他们有事瞒着我。

　　月上中空，这是我第一次参加亚尼巴的篝火聚会。确切的说，正因为我的伤愈，亚尼巴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
　　我和伊言被围在人群当中。族人踏着怪异的步伐，嘴里不断发出尖锐的怪声，饶是我一向自认为淡漠也被眼前拿着火把扯着嗓子一边旋转一边怪叫的人群搅得心浮气躁。
　　看着那些张扬的火把，我眼中却渐渐浮现出可能不远的未来，我仿佛看到漫天的火把将黑夜灼烧的血染天边，看到嚣张的火苗在我周身肆虐窜动，看到渐渐脱水的肌肤在我的身上丑陋的萎缩，看到浓烈的烟雾蜂拥进我的嘴里，鼻腔里，耳朵里……身体微微的颤抖告诉我，对于死亡，我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洒脱自然啊。
　　一股沁人心肺的凉意从我指尖流向四肢百骸，将我从可怕的意象中拉扯回现实。我转过头对着伊言含笑，她也回给我一抹让人安心的笑容。我从她的大眼睛中看到了关切，让我这个流落异地的人感受到一丝温暖和安慰。不过她在安慰我什么呢，让我随她一起坦然的接受命运吗？
　　正在沉思之间，周围的喧嚣突然寂灭了，渐渐习惯了嘈杂的我倒有些不适应。在我们面前的人群像浪花般分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前一后的从裂开的人群中朝我们走来。走在后面的是魏尔酋长，他身着一套年代久远但依旧整洁的亚麻服，不紧不慢的跟着前面的人。走在前面的男人比魏尔更加高大魁梧，他的头上裹着虎皮做的帽子，帽子大的把整张脸都遮住了，突出的喉结下挂着一个兽牙做成的项圈。这些兽牙足有一只手掌那么长，我被它们在月光火光交错的照映下，冒出的森然血腥所惊愕，竟没注意到材质。男人裸露着上半身，下身用鹿皮围成圈，赤着脚缓步走到我们面前站住。
　　“萨米尔巫师，魏尔酋长。”伊言朝着他们施了个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伊言苍白的脸居然有些泛红，是火光吗？我猜测。
　　那个叫萨米尔的男人并不理会伊言的礼拜，伊言半屈的身子也就维持着原状，我冷眼凝视萨米尔躲在阴影里的面容，随着时间的推移及伊言渐渐吃力的身形，胸腔内的怒意越演越烈。
　　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直接将我推上祭坛的魁首。其实在今天之前我并不怎么恨他，我很能理解一个被饥饿和死亡肆虐的部落，渴望救赎和奇迹的心情，也是我的出现太过凑巧，我的肤色也不同于这个封闭的部落，想把我当作“代言者”献给神灵是必然会有的想法，但是，面前这个浑身上下透露着傲慢和冷漠的男人却改变了我的想法。
　　身边的伊言似乎感受到我压抑的怒气，想要起身，却依旧顾忌着沉默的萨米尔。
　　巫师，负责占卜和与神灵对话，在部落中享有崇高的地位，比起我这个初来乍到者，其威信与我相比自是天地之别。
　　气氛陷入僵持，萨米尔高大的身影把我笼罩在他的影子里，我冷笑一声准备强行拉拽起伊言，但魏尔却抢先对着伊言虚托一把。我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萨米尔背后的酋长，他缄默的表情和柔和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在他的脸上读出稍安勿躁。
　　想起酋长一家待我的恩惠，我只得把冒到喉咙口的怒火吞回腹中，“萨米尔巫师，魏尔酋长，万安。”我淡淡的说。
　　萨米尔的身形动了一下，我以为他要对我说什么，但他却突然转过身，用他低沉的嗓音对着族人说：“神之使徒！自然之子！解救万灵的代言者！万安！”语毕，人群中出现了不小的骚动，不一会儿，骚动演变为群情激奋的呐喊，族人用力的舞动着手中的火把，大声的呐喊。
　　“哦！哦！哦！”
　　我看着周围冲天的火把，听着族人整齐划一的嘶喊声，心中的愤怒居然不可思议的被宁静取代。似乎在某时某地，我的心就是以这样的宁静接受万民的欢呼，这种感觉既熟悉又让我陌生。
　　“你在搞什么鬼，萨米尔？”他好像没有听见，只是不断的扫视着人群。在他转过头的一瞬间我似乎捕捉到了那双被他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
　　不会错的，那是双，充满着炙热和希望的眼睛啊。
　　并肩走在前往森林深处的路上，期间碰到了不少觅食中的部落居民，他们都用种很炙热的目光看着我，让我觉得像在看一堆美味的肉块，我脑子里突然蹦出了酋长说过的一句话，“我们白皮肤的人把肉烤熟了能吃出香蕉味，像你这样黄皮肤的人我还没吃过，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我向神证明，听完这话时我打了个寒战，并有一瞬间怀疑他是不是想把我喂肥后再煮了吃。但现在看来，我一个人的肉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在随后的闲聊中，我渐渐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似乎伊言嘴里的吃食从最初的动物，鱼，到现在的青蛙，蚯蚓，虱子，鸟卵，蜈蚣不尽期数。据我所知，在较落后的部落里应该都有几个活物作为图腾保护起来，这类图腾就是可以吃的东西，按照他们的说法，保护图腾就等于保护了自己的口粮，我将这话向伊言随意提起，没想到她闻言却失了血色，嘴里喃喃道：“是因为这个吗？这才是原因吗？”
　　“不，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我始终认为，只要保住内心的纯净，神都会护佑的。”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我心里却打起了鼓，总觉得亚尼巴的事不是被诅咒那么简单，他们有事瞒着我。

　　月上中空，这是我第一次参加亚尼巴的篝火聚会。确切的说，正因为我的伤愈，亚尼巴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
　　我和伊言被围在人群当中。族人踏着怪异的步伐，嘴里不断发出尖锐的怪声，饶是我一向自认为淡漠也被眼前拿着火把扯着嗓子一边旋转一边怪叫的人群搅得心浮气躁。
　　看着那些张扬的火把，我眼中却渐渐浮现出可能不远的未来，我仿佛看到漫天的火把将黑夜灼烧的血染天边，看到嚣张的火苗在我周身肆虐窜动，看到渐渐脱水的肌肤在我的身上丑陋的萎缩，看到浓烈的烟雾蜂拥进我的嘴里，鼻腔里，耳朵里……身体微微的颤抖告诉我，对于死亡，我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洒脱自然啊。
　　一股沁人心肺的凉意从我指尖流向四肢百骸，将我从可怕的意象中拉扯回现实。我转过头对着伊言含笑，她也回给我一抹让人安心的笑容。我从她的大眼睛中看到了关切，让我这个流落异地的人感受到一丝温暖和安慰。不过她在安慰我什么呢，让我随她一起坦然的接受命运吗？
　　正在沉思之间，周围的喧嚣突然寂灭了，渐渐习惯了嘈杂的我倒有些不适应。在我们面前的人群像浪花般分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前一后的从裂开的人群中朝我们走来。走在后面的是魏尔酋长，他身着一套年代久远但依旧整洁的亚麻服，不紧不慢的跟着前面的人。走在前面的男人比魏尔更加高大魁梧，他的头上裹着虎皮做的帽子，帽子大的把整张脸都遮住了，突出的喉结下挂着一个兽牙做成的项圈。这些兽牙足有一只手掌那么长，我被它们在月光火光交错的照映下，冒出的森然血腥所惊愕，竟没注意到材质。男人裸露着上半身，下身用鹿皮围成圈，赤着脚缓步走到我们面前站住。
　　“萨米尔巫师，魏尔酋长。”伊言朝着他们施了个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伊言苍白的脸居然有些泛红，是火光吗？我猜测。
　　那个叫萨米尔的男人并不理会伊言的礼拜，伊言半屈的身子也就维持着原状，我冷眼凝视萨米尔躲在阴影里的面容，随着时间的推移及伊言渐渐吃力的身形，胸腔内的怒意越演越烈。
　　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直接将我推上祭坛的魁首。其实在今天之前我并不怎么恨他，我很能理解一个被饥饿和死亡肆虐的部落，渴望救赎和奇迹的心情，也是我的出现太过凑巧，我的肤色也不同于这个封闭的部落，想把我当作“代言者”献给神灵是必然会有的想法，但是，面前这个浑身上下透露着傲慢和冷漠的男人却改变了我的想法。
　　身边的伊言似乎感受到我压抑的怒气，想要起身，却依旧顾忌着沉默的萨米尔。
　　巫师，负责占卜和与神灵对话，在部落中享有崇高的地位，比起我这个初来乍到者，其威信与我相比自是天地之别。
　　气氛陷入僵持，萨米尔高大的身影把我笼罩在他的影子里，我冷笑一声准备强行拉拽起伊言，但魏尔却抢先对着伊言虚托一把。我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萨米尔背后的酋长，他缄默的表情和柔和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在他的脸上读出稍安勿躁。
　　想起酋长一家待我的恩惠，我只得把冒到喉咙口的怒火吞回腹中，“萨米尔巫师，魏尔酋长，万安。”我淡淡的说。
　　萨米尔的身形动了一下，我以为他要对我说什么，但他却突然转过身，用他低沉的嗓音对着族人说：“神之使徒！自然之子！解救万灵的代言者！万安！”语毕，人群中出现了不小的骚动，不一会儿，骚动演变为群情激奋的呐喊，族人用力的舞动着手中的火把，大声的呐喊。
　　“哦！哦！哦！”
　　我看着周围冲天的火把，听着族人整齐划一的嘶喊声，心中的愤怒居然不可思议的被宁静取代。似乎在某时某地，我的心就是以这样的宁静接受万民的欢呼，这种感觉既熟悉又让我陌生。
　　“你在搞什么鬼，萨米尔？”他好像没有听见，只是不断的扫视着人群。在他转过头的一瞬间我似乎捕捉到了那双被他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
　　不会错的，那是双，充满着炙热和希望的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