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谱》greentea

15、希望

　　黑虎寨从附近村庄中捉过来的青壮年们都集体关押在一间面积颇大的类似牢房的屋子里，有数十个大汉守着，里面除了床之外，就只有平常方便的地方。平日中白天被押着去干活，晚上就回到屋子中休息，吃得是剩菜剩饭，有时还是馊了的食物，过的是简直猪狗不如的日子。

　　古逸飞一路上都向黑虎打听这些村民的情况，当然，他用的是那种不屑的语气，听着这些悲惨的遭遇，也似乎一点都不以为意，仿佛就该这样，心中却是有些气愤。张然偷偷看着古逸飞的表情，心里嘀咕着，焚剑谷果然也是不把人命当回事，这些人到了焚剑谷恐怕也不比在黑虎寨要好呀。

　　“就在前面，所有人都关押在那儿。”黑虎指着前方的牢房说道。

　　古逸飞看着那地，足足有十几的大汉守在门外，他意味深长的说道：“为了这些村民，大当家倒是煞费苦心。”

　　黑虎哈哈笑了两声：“不瞒大人，这些刁民难管的很，以前造起反来还折损了我好几个手下。”

　　“去看看。”古逸飞点点头。

　　此时牢房里已经是静悄悄的一片，被抓来的青年们干了一天的活，早已累得连话都说不上一句，而且明日很早就会被赶出去继续干活，村民们起得咬牙，但是也没有办法，黑虎寨人多势众，打又打不过，何况他们还有家人，上有年迈的父母，下有未长成的孩子，有时憋屈的想死，但是想想他们，这些被抓来的人还是得咬牙坚持，只是何时这种日子才会结束，又或者说永远不会结束。

　　张禾睡不着，虽然他疲惫的身体一直在叫嚣着要休息，但是他就是闭不上眼，响起家中的父母，这个汉子脸上挂满了担忧，他好久没有看过父母了，不知他们过得可好，父亲都一把年纪了，是不是还是要出海打渔。狠狠的咬牙，他这个儿子做的真没用。

　　他合眼假寐，脑海里浮现出一片绿油油的的河田，村民们在田中劳作，有说有笑，姑娘们唱着山歌，小伙子们笑着回应，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阳光是那么明媚，秋风也是阵阵凉爽。

　　想着想着，张禾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那些遥远的梦在这个夜晚轻轻降临在他的心头。

　　“碰碰！”

　　一阵敲击声将张禾惊起，他立马坐了起来。

　　“起来了，起来了！”有人大声吼道，是看守牢房的大汉，睡着的村民们都一个个坐了起来，即使是睡意颇深，也不敢违抗，不然谁知又有什么倒霉事，“大当家来了！都给我爬起来，站好来！”

　　众人一个激灵，张禾心中有些惊讶，黑虎！怎么晚了，为什么会来这儿，难道是家中出了什么事，他速速站起，看着门外，心中闪过一丝慌乱，自己最担心的就是家人，希望不要有什么意外，否则......张禾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光。

　　烛光随着两个大汉进入点亮了这间牢房，黑虎和张然领着古逸飞进入，古逸飞仔细观察到，房中只有上百张床，此时每张床前都站着衣衫褴褛的年轻汉子，恐怕都是各个村庄中青壮年劳力，在烛火的照耀下，古逸飞发现有些小伙子明显苍白的脸色，带着明显的病态，显然是生病已久，又得不到治疗，若是再晚上几天，就会大病而亡，黑虎寨是不可能给他们治疗的。

　　古逸飞观察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到有人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他顺着那目光而去，编队上了一双锐利的眼神，那青年眼中虽然有着淡淡的疲惫，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很精神，古逸飞暗道。

　　张禾看着黑虎寨的大当家黑虎和二当家张然，也就是那个可恶的老秀才，当初就是这个人出的主意将它们抓来。

　　不过很快张禾就被他们身后而来的人给吸引了目光，张禾一辈子生活在小安村，就和村子中的一位已经去世的先生读过几本书，稍微可以识得字，世面却是怎么也没见过多少，看见那个人，张禾有一些感叹，他长得可真好看，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这样的衣着，这样的气质，仿佛就像是小时候那位先生所说的神仙一样。

　　张禾恍惚了一两秒，知道看见那位公子的眼睛，他的眼神，张禾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但是他很不喜欢，当那人看向自己的时候，那种明显不是看人，仿佛是在打量一件东西的目光让张禾很气愤，其中还有着一些失望，他本以为，这样的一个人，不应该是这样的眼神，这种眼神和黑虎寨里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没错，他是和黑虎寨的大当家一起来的，看黑虎的态度，对这位公子还很是恭敬，怕也不是什么好人，这样一想，张禾看向古逸飞的眼神就一片锐利。

　　古逸飞自然也注意到了，但是他有自己的想法。

　　“大当家，这些就是吗？全部都在这儿？我这次可是要全部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全部，这些刁民全部在这儿。”黑虎笑道，“只不过有些恐怕不让大人您满意。”他暗示的看向那些得了病气息奄奄的村民。

　　“这次就算了，身体好的我带回去做奴隶，身体不好的就做实验。”古逸飞狠狠的说道，仿佛是不以为意，“正好焚剑谷最近需要一批精血。”刚说完这句话，古逸飞就感到那股狠戾的目光对准自己，又是那人。

　　“那是那是，哈哈哈”黑虎笑道。

　　“现在我要看看他们的筋骨情况，好挑选一批不错的人选最为焚剑谷的教徒。”古逸飞说。

　　张然注意到古逸飞的语气，很是识相的对他说:“那我们就在门外等您，您尽管挑，尽管挑。”说着就和黑虎出来门，留下几根蜡烛在最近的几张床上，带着所有人出去后关上了门。

　　张禾注意到黑虎寨的人一出去，刚才还一脸倨傲的古逸飞此时却变得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严肃，突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什么是好像要储出乎他的预料，但是那种事好像并不坏。

　　“你。”他看见那位青年指着自己，“过来。”

　　张禾走了过去，站在古逸飞的前边，他两的身高差不多，所以张禾平视于古逸飞，这是他看见古逸飞的眼中一片清澈，不知为何刚才的那股敌意消退了点，他有些想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古逸飞突然一手搭在张禾的肩膀上，让张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整只手就被对方制住，“你！”“小子，让我看看你的筋骨如何。”古逸飞傲然不屑的声音响起。

　　之后又低声说：“在你们之中，你能做主吗？”

　　张禾立马反应过来，也低声说：“你什么意思？”难道......

　　“你只要回答我刚才的话就可以。”

　　张禾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古逸飞的眼睛，哪里是一片的谨慎，他说：“我可以。”说道斩钉截铁。

　　“那你识字吗？”

　　张禾点头。

　　古逸飞轻笑一下，“好的。”他一面还在摸着张禾手臂上的关节，一边在心中喊喊估量着，一会后他发现，对面这个青年的骨骼颇好，是个练武的材料，但是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完成，“那么接下来我又一件事要交给你完成，若是完成的好，今晚之后你们就可以回家和亲人们团聚了。”

　　张禾一听，眼中迸发出灼人的光芒，他语气有些颤抖：“我怎么相信你。”

　　古逸飞有些无奈。

　　“好，我相信你！”张禾突然说道，他的眼中隐隐好些水光，“我他妈的赌了这一次。”不知为何，他相信面前这个人，在刚才捕捉到他眼中那份无奈是，他突然间深信无疑，因为一种该死的感觉，啊哈，女人般的第六感，荷......

　　古逸飞点头，再摸到张禾的手时，他重重的握了一下。

　　张禾瞳孔顿时缩紧。

　　“还不错，骨骼还行！”古逸飞高声说了句，对张禾说道：“接下来你来组织。”对方点点头。

　　一个时辰后。

　　黑虎和张然在门外有些不耐烦了，但是也得耐着性子，黑虎道：“怎么那么久。”

　　“大王切耐心等待，摸骨却是要话一些时间，何况刚才我们偷偷听见那位阁下似乎对这批刁民十分满意，到时候一开心恐怕会赏下很多钱财，兴许还有一招半式交予大王。”张然说道。

　　“嗯。没想到这等刁民还有这样的作用，被带走也好，省的什么时候会造反，还可以得到好处，哈哈，这笔买卖划算。”黑虎大笑起来。

　　张然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门咯吱一声响起，古逸飞从里面走了出来，黑虎等人看见古逸飞的脸色颇为满意，心中欢喜，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古逸飞身后的房子中，村民们都是隐隐有些激动，就连刚才脸色苍白的人也恢复了一些血色，疲惫什么的都不翼而飞，想起待会要做的事情，就是干劲十足，但是在张禾的暗示下又按耐住激动，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张禾亦是激动，但是他性子沉稳，脸色看不出来，在古逸飞走后，他将手中的字条握成了一团，放进嘴中，狠狠咬碎咽了下去，我选择相信，希望这一次，能再回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