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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迷藏记外Ver1 ...


  •   “你在哪里?”
      “啊?”
      “你在哪里?”声音里带上了不耐烦。
      “……在家。”
      “我现在就在那个仓库入口。”

      “……我现在在巴勒莫大学。”
      “……”

      “到底在哪里?”

      “巴勒莫大学,天文台。”
      对面彻底没了话音,我只听得到风声在耳边轻轻的呜咽,只不知道是那边的,还是这边的。手指终于不再颤抖。

      我想大多数人或许都会有这样的体验。在突然接到特定一些人的电话时,首先冒出来的总是不好的念头。我可能少女心不太够,完全没有设想过如果狱寺隼人打电话给我我会怎样反应,可就算如此,现在这个结果也让我自己都感到吃惊。
      为什么不是紧张激动,却是连手机都握不稳的恐惧害怕?我不明白。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大一那年背着爸妈偷跑到北京去玩,在长城上突然接到老爸电话时他声音里的惊怒,劈头盖脸那一句“你在哪里!”中竟掺杂了颤抖……我在想那时候老爸的心情是不是就像我现在这样,那狱寺隼人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儿子?!

      我差点因为自己这个想法而把手机丢出去,而对面终于又有了回音:“你在那里等20分钟,我马上就到。”
      什,什么?!
      “等一下狱寺先生,你是说你要过来陪我看星星看月亮么!”……哦不今天没有月亮而且很显然,就算你是天才懂中文也不可能会陪我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的,我不是夏紫薇你也不是……望天。

      “抱歉……军火商小姐,我没有那个宇宙时间。”
      ……我敢保证我听到了他嗤笑的声音,绝对!

      “那么就算了,我也没有那个宇宙时间等20分钟,先生您有什么事就电话里说吧,不要告诉我交易失败了我会嘲笑您的!”

      “……这次交易没有问题。我需要找你谈第三次交易的事情,这一次如果也顺利的话,我考虑答应你那个要求。”

      我捏紧了手机。心里某一处安心之后的瞬间又迅疾鼓动起来,他终于开始正视我——尽管严格来说那并不是我自己的力量。但兴奋和紧张的心情还是无法抑制的升腾起来,我想至少今天,大概是不能见他了。
      “那么,明天吧。今天太晚了,事实上,大学天文台再有五分钟就要关门了,我得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哟~晚安~”
      赶在狱寺发作之前我就合上了手机,如今抵抗能力告负,我没有信心保证自己不会被那个工作狂带了节奏杀出去秉烛夜谈为了彭格列呕心沥血我才不干!

      没一会儿,手机上发来一条信息,我看着里面简短分明的时间地点忍不住嘴角弯起来——十年后的他,虽然还是时不时就眉头皱起来,但已经有了相当的耐心,它们包裹着冷静和缜密悄悄沉淀着,伴随着那些作为黑手党的冷厉决断。这几日的相处总在时不时给我一些惊讶,也有惊喜。他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实感在不断累积,而我至少目前为止依旧不可避免的被他吸引着,去做一回扑火的飞蛾。
      对我来说,这已经不仅仅是游戏。

      狱寺预定的约会【咦】地点在巴勒莫东罗马街上的一间意大利茶餐厅,位置并不临街,因此虽然正是上午茶的时间,店里也并没有太多人,干净简洁的店内装饰和恰到好处的私密分区让我第一眼就明白了那个人选择这里的理由。
      进门左转第三个靠窗的位置,阳光静静洒落在他的银发上,左手边是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右手轻缓的翻着报纸——我推开餐厅门的瞬间,眼睛里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他其实也可以这样安静。我这么想着,却见他突然抬头看了过来,碧色眼眸里的锐利瞬间将这安静彻底粉碎。我捏了捏手指,向他走了过去。

      “早上好,狱寺先生。”
      我在他面前坐下,不出意外的看到他掺杂着敌意的复杂视线毫不客气的打量着我,这也是当然的。作为狱寺隼人,看到一个形似自己大姐的人出现在眼前,没有晕倒已经很好了——当然我原本就是打了某个算盘的我怎么可能告诉他。低头偷笑的同时将垂落下来的一缕紫红发丝挽到耳后,顺带垂下眼睛打量了一下自己紫色背心配上黑色休闲外套的打扮,我抬起眼睛拿出疑惑的眼神看向他:“有什么问题吗,狱寺先生?”

      “……下次别让我看到你这样的伪装。”

      果然还是在意啊……我看着他原本伸向咖啡杯的手重又缩回去的样子忍不住偷笑,嘴上却还是不想认输,“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可以减少很多麻烦不是吗?彭格列岚守先生厌恶女性的传闻在黑手党界闻名已久,像这样突然接触某个女性一定会被盯上的吧。我可不想成为靶子……”

      他抬头看我一眼,“我有女部下。”

      “欸……”
      我撇撇嘴,没意思的开始点餐,心里某处还是燃起了纠结的小火苗。特意牺牲睡眠早起打扮成碧洋琪的效果没有达到没能看到他青白的脸色已经够让人失落了,还听到这个……好吧,其实是相当无可厚非的——事实。将菜单从头翻到尾,我沮丧的发现这下青白脸色的人绝对是我了!

      西式上午茶时间,又叫做Elevenses。顾名思义,11点吃的茶。而这个时间点的食物组成——我看着菜单上各色的面包奶酪、蛋糕红茶咖啡……胃立马开始翻腾起来!
      这几天在家除了睡觉时间都在鼓捣研究那个军火网络系统,吃饭都是随便在冰箱里翻东西吃我已经受够了面包加果酱还有乳酪的组合了!明明在□□11点都是要吃午餐的时间了可在这里我只能吃上午茶我想吃饭啊啊啊——我翻翻眼睛恨恨瞟了一眼面前的人,他的注意力已经转回到面前的报纸上去了,我没好气点了一份提拉米苏配了一杯意式牛奶咖啡,接着就百无聊赖的观察起对面的人来。

      比起我的随意,他的穿着看起来正式许多:白衬衫,黑西装,暗红的领带松松挽在领口,配上专注的侧脸和即便坐下也挺得笔直的肩背,这是一幅多么标准的世间精英写照,我忍不住开始想象他作为普通人的可能,那绝对是个严厉又认真的可怕上司吧……其实和做黑手党没什么区别大概,这个想法让我忍不住长长的叹气,他抬头看过来。
      我看回去。
      这个诡异的安静氛围竟然到现在都没让我感觉到异样才真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又或者,乐观点想,我们这样很和谐……个毛线球球!

      “狱寺先生,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呢?”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在看了我一眼后又将注意力奉献给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大军我终于还是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又给了我一眼的注意力,视线盯着我的眼睛好一会儿,突然勾起一边唇角,眼睛示意一旁,“你的茶点,到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接过蛋糕和牛奶后再看向他,那人早已再次无视了我选择了他手里的报纸!我恨恨将勺子扎进蛋糕里,于是撒在提拉米苏表面的可可粉也毫不客气的溅到了我的手背上,拿起纸巾去擦反而越抹越开,我抓狂的扔掉了勺子站起身看向对面的人,“我去一下洗手间!”
      却被拉住了手腕。“坐下。”
      他说。接着扬手叫来了侍应,“请给我热毛巾。”
      标准的意大利语低沉而优雅的在近旁响起,我低头看过去,却迎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有人在监视,军火商小姐一点都没有发现吗?”
      我心下一惊,一路上的确没有人跟踪才对,不过……对我这个地下世界经验值为零的人来说,这个“的确”实在不可信。但是——我看着面前这人一脸镇定自若的样子,他并不动摇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耸耸肩,“那就让他监视好了。不过,您保证他不是来找您的?”

      “不保证。”他似乎对我的反应吃了一惊,随即恢复神色淡淡开口,“不过,这个人从我接触过你之后才出现,不知道军火商小姐有什么线索?”

      我这下是真不能淡定了。
      游戏刚刚开始我就在哪里露出了马脚吗?究竟是哪里……我开始拿着勺子在细瓷咖啡杯里不断搅拌,连侍应将毛巾送来都没有察觉,还是狱寺将毛巾递到我的手上,我才反应过来,慌忙将手背擦了,我抬头看向他,敛起了懒散的表情坦白:“暂时想不出来,狱寺先生有发现什么吗?”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这种隐患不解除的话,后面将会更加麻烦。显然狱寺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存在,他看着我的脸色然后收起了手中的报纸,“我这里也没有。那个人很擅长隐藏气息。”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的人,他竟然会坦率的夸某个人,可能性只有一个,那个人的确很强,我干脆丢开了手中的勺子。
      不能紧张绝对不能,我告诉自己然后看向狱寺,“那么这里不安全,我们得换个地方,不过在这之前,狱寺先生你有什么办法能把他引出来吗?”
      “你看起来很紧张。”狱寺看着我不紧不慢的开口,“我想到一个办法——但是需要你配合。”
      “……你说吧。”我盯着他的眼睛,“一个人,紧张点总能活的长久点,不是吗?”
      我想这一点,他绝对比我更清楚。

      “他跟踪我几天但从没有主动出现过,我猜测他的目标是你——”
      “那么,是要我当饵,对吗?”

      狱寺看了我半秒,然后沉默点点头。眼神瞟到我未动一口的蛋糕和牛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到他面上表情似乎柔和了一些,他突然抬头看着我,“RAY小姐,你工作时都这样只看着食物就够了吗?”
      “啊?”我呆了一下,视线跟着他扫过桌上的东西随即了然,“嗯,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我想了想还是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然后放下,“好了。我们走吧!”现在,还是解决问题要紧!

      面前的人怔了一下,但还是站起身来,将钱放到账单上,我们一前一后走出了茶餐厅。

      四月的天气,午间的阳光灿烂却不刺眼,我跟紧狱寺走在巴勒莫繁华的街道上,按照他所说,那个人潜伏那么多天,如果目标真的是我,那么也该要出现了,而目前——则是要避开闹市区——不能将普通人卷入黑手党的争斗是这个世界默认的法则,这一点,就算是我这个局外人也知道。

      西西里的建筑大多是暖色调,暖红或者浅黄,四五层,整齐得排列在宽阔的街道两侧却并不因此显得呆板,而那绝对与路上行人们普遍的闲散随意是分不开的,这大概就是这个城市的节奏。
      也许是被身边行走而过的人们感染,我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了一些,现在情况并不是最坏,狱寺在身边,我并不担心安全问题;而如果是军火的关系,我相信我手上的网络;至于实在不行的情况——还有阿彻的外挂,虽然说若非必要我也并不想用,毕竟事后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代价等着我,上次的幸运E已经够了!

      没有多久,我跟着狱寺走到繁华街区的拐角,一阵海产品特有的咸腥味道扑入鼻腔,我看看狱寺,他沉默的继续在前面带路,我跟上去,只是越走进去我的脸色越差——味道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最重要的是,我的脚已经受不了了!尤其还是这样道路湿滑的鱼市!!
      虽然知道是自讨苦吃但我每次见狱寺之前挣扎到最后都强迫自己穿上高跟鞋,这几乎都成为一种执念,天知道我在原来世界上班如非万不得已万年都不会碰那种东西,于是我穿不习惯啊!

      似乎是察觉到我越走越慢,狱寺回过头来,看着我三步一低头的看着脚下,他挑了挑眉毛,“我老姐,可是能穿着高跟鞋追杀顶级杀手。”我抽起嘴角,但看着他向我走来,我忍不住又燃起了一丝莫名的期待,可是很快,我的期待就随着旁边的店主哗啦一声泼进下水道的废水一起被浇了个透心凉。
      “所以军火商小姐,请加油吧!”站在我面前的男人居高临下,如是说。

      我险些在湿滑的道路上一个踉跄扑地!这个男人……

      愤怒火起,我几步抢在他前面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最近的一条小巷然后毫不犹豫得在干燥的地面上将两只鞋子脱了下来,我转头往回看着他,正想赌气比中指,却见到他的眼神像是刚出鞘的剑一样锋利如刀看向我,不,应该说是我的身后才对。我也在同时感觉到了蓦然间横在我颈上的冰凉,以及近在耳侧的清冷呼吸:

      “呀!Babygirl,终于见面了呢!”

      “…………”

      我抽了抽嘴角。这种似曾相识感消磨掉了我最后一丝紧张。只是碍于角度问题,我只能通过眼角余光看过去。站在我身后,用一条鞭子横在我脖子上的是个有着一头耀眼金发的青年,半长的发用夹子束起来,面孔精致,眼睛狭长,说话间口中带着挥散不去的甜腻味道——我想我认识这张脸,甚至是他的武器。我只是没想到这个世界有这么热闹。
      ——除了黑手党,连外星人都出现了,不,或许说是外星人(伪)更合适。

      我认识他。该隐——某乙女游戏Bloody Call中的反方可攻略人物之一,爱好变装,属性女王——武器是鞭子,以及弟控。为了弟弟成为敌方“处刑人”的角色,让无数鲜血染脏自己的双手也在所不惜……说起来,也是个苦孩子。
      可他不甘心的吧,一定是不甘心的。问我为什么这么肯定?最后他也被攻略了啊!
      女主解决了他弟弟的禁锢,他也就解除了束缚。
      所以说在这里我虽然不攻略他,但是他找我的原因多半也脱离不了那几个。

      心里有了底,我松了半口气,只是刚一抬头,那半口气又加了倍的被我抽了回来。

      眼前的银发男人整个人绷紧了身体马力全开进入了备战模式,而我身后的虽然看似懒散但是真打起来大概也没什么死角——毕竟非人类,拥有的武器诡异不说,狱寺用什么武器都伤不了他啊!

      我的手心里开始冒冷汗,这时候,耳边突然一阵战栗传来,随之该隐用着【荡漾版】泽田纲吉的声音突然再次开口:“那个看起来不怎么可靠的情报屋说跟着彭格列的岚守就能找到你,没想到是真的呢,哎呀这几天我跟踪他可累坏了,岚守大人警觉心实在是太强了!”

      狱寺的脸刷一下全黑了,而我估计自己也差不多。我握紧了拳头,将手指捏的咔咔响。千算万算,没想到……你给我等着!!阿泪!!!!!!!!!!!!

      彻底搞清楚缘由我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紧张感,抬手拍了拍该隐横在我眼前的手臂,我抽起嘴角瞥向他:“喂,NEDE的处刑人大人,您要知道您的身高和重量,把全身重量都压到一个弱质女性身上您会遭天谴的!”

      没错,我甩了高跟鞋之后也就163,你说一个180+的男人要横了你脖子他能怎么样,直接压下来了啊喂!!

      “哎呀真的啊!!真对不起Babygirl~不过,你真的是弱质女性么?”单手捉住我抵在他腰上的手,他在我耳边低语,“来让我猜猜,亲爱的军火商小姐想给我什么好玩的东西呢?”

      我耸耸肩,看着他将我手掰开,一枚扑克牌一半大小的卡片出现在他的手上,他怔了怔,我撇撇嘴,“我的联系方式,只能使用一次,不要算了。”
      他将信将疑的看着我,突然露出不明所以的笑容来,“知道的太多果然很危险呢,RAY小姐,既然知道我是谁,我想您做好了欺骗我的任何后果,对吗?”
      “你想说的事情,也不是在这里就能说得,对吗?”我也收敛了笑容看着他。

      整个过程,狱寺都在一旁默不作声。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到中途的满身质疑到现在隔岸观火,他都冷静的忍了下来。原本,就是说好了把我做饵的,既然真的是找我,那么就由我解决,这个也是自然而然。
      我的心里突然涌上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不管怎么说,他是信任我的,即使我不知道这信任有多少,也不知道他信任的究竟是我的身份还是我自己。
      可是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该隐放开了我。走到狱寺身边的时候,他轻轻扬了扬鞭子,在狱寺耳边说了句什么,他的声音很轻我听不到,只看得到狱寺往我这边看着的眼神更锐利了些,我抖了抖,附身拾起鞋子慢慢向他走过去,而该隐的身形则是转眼就不见了。

      “那么,现在该找个地方谈您的事情了,狱寺先生。”我靠着墙壁闭上眼睛不想让他看见我的情绪,“有人送了我这么大一份礼物,我得赶快登门道谢去!”

      “那个情报屋?”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我不认为您会对他感兴趣的,不如说,你们遇上了会世界末日的。”
      我相信阿泪那个傲娇废材妹子绝对能把眼前这个人气死。所谓同性相斥……两个傲娇伤不起啊!

      “那不是由你来决定的。”狱寺凉凉丢下一句便在前面带路,我光着脚跳着跟上,一路上水泥地还是扎得脚很疼,终于,走了大概五分钟,前面的人受不了了,回头,转身,伸手,“拿来。”

      我愣愣看着他将鞋子抢过去,然后往旁边的墙上微微一碰,鞋跟“咔”的一声便断掉了,接着另一只,如法炮制。我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却见男人一脸若无其事对我说:“这样可以了,等下出去重新买。”

      “哦……哦。”我僵硬着将这双改造鞋穿上,虽然别扭,但是比起刚才好了很多,只是——为啥你能这么自然的做这种事啊还有这个身高差!果然下次要练习高跟鞋我决不放弃!!

      跟着狱寺来到的是一个海边的船上家庭餐厅。我有些好奇他竟然会来这样的地方,可是一盘盘海鲜上来的时候我的好奇心还是败给了瞬间倒戈不断鸣叫的肚子,张开两手大快朵颐的时候我甚至彻底忘了狱寺还在面前,直到上完最后一道菜,送餐的金发大叔在旁边哈哈大笑我才反应过来,呆愣的看了一眼面前只安静抿着红酒的银发青年,再看向一旁的陌生大叔,冷不防间他的大手突然拍上我的脑袋,“碧洋琪小姐真是饿坏了啊哈哈哈哈,没关系,慢点吃,今天德比大叔我请客!”说着他的视线转向狱寺,“说起来,你们姐弟真是好久没来了啊……”

      我看了狱寺一眼,他依旧慢悠悠的品着红酒,也不否认,只听着大叔的话眉毛一跳一跳,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安稳,我扁了扁嘴巴,继续埋头大吃。我早上就没吃饭,刚刚又惊吓一场,这会儿不补回来我回去还得啃面包夹果酱……是说我该去采购食材了吧!

      我一边自顾自边吃边想,狱寺的声音却突然传过来:
      “关于第三次的交易,我要最新的匣子和指环,第一批的数量——”他向我比了个数字,我直接一只虾噎在喉咙,快咳出眼泪的时候一杯水递过来,我伸手去接的时候还是睁大眼睛瞪着他,好不容易缓过来气,我一鼓作气冲他吼过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么大的量,你跟我说第一批?我又不是生产机器,还有,那么做有多危险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哦?黑手党界首屈一指的军火商小姐,你要告诉我你做不到吗?”
      他勾起唇角,眼睛里露出危险的光芒。整个人在下午灿烂的阳光下散发出与之截然相反的锐利锋芒,充满了不顾一切和不容置疑。我的心底某处突然一股焦躁升起来,这种感觉非常熟悉,那就是我看着最喜欢的朋友为了自己喜欢的男生不惜放下所有骄傲时的感受,她自己或许心甘情愿,可作为旁观者,无论如何都挥散不去的那份不甘要跟谁说?
      这个人,果然过了十年,就算变得沉稳冷静滴水不漏,他这种不管不顾的姿态还是丝毫没变。我咬紧了牙齿。

      “没错哟,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去送死,狱寺先生,事情有稳妥有冒险,抱歉我是保守派呢!”我将手中的虾子吃完,然后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手,站起身,我看向他,“关于白兰的事情,我想过了,通过其他的交易我照样可以得到,跟您合作风险太大,彭格列的岚守先生,您最好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您一样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我转身。然后几乎在同一时间,一管枪毫不出乎预料的出现在我的太阳穴上。

      “我还没说要解除合作。”

      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我慢慢转向他,“那么您,狱寺先生,您至今为止,有做过什么像是合作之类的事情么?您相信过我么?两次交易,我的诚意已经拿出来了,那么您呢?诚意在哪里?上午茶,还有这餐海鲜?……我谢谢您。”

      我推开他的枪,走向甲板。不知道是不是船体浮动的原因,我觉得自己的腿一直发软,站不稳,走不动。如果他不追上来怎么办?可我也不想回头怎么办?
      如果他不低头。
      我真的,能逼着他低头吗?

      “你站住。”

      我在船板第一阶梯停下了脚步,手指捏着船舷,我用尽了所有力气,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逐渐接近,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几步远的距离传来,他说:
      “彭格列的形势,现在已经非常危险。有些事情我想你也知道,失去了那样东西以后,彭格列和白兰对峙的筹码,并不多了。”

      我想他说的大概是纲吉销毁彭格列指环的事情。我不知道他是做了怎样的斗争才肯,才能说服自己告诉我这些。
      那个声音听起来非常的疲惫,充满了担忧。还有深深深深的迟疑。

      我转头看他,他抬头看我,“所以RAY小姐,你必须留下。”

      他说的不容置疑。我反而平静下来,我不能看到他示弱,我想看到的不是这些。我看向他扬起笑脸,重又说了来这里后第一天遇见他时说的话:“您可以试试。不过先说好,那个量是不行的——要分批,没商量。”

      他看着我半晌。像是吃惊像是无奈,终于,他的唇角扬起微微的弧度,“我没有很多耐心,RAY小姐——让我们合作愉快。”
      他向我伸出手,我握回去。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接触。

      他的手比想象中要温暖很多,也比我的手大很多。用单手将我的手整个握进去,他怔了怔,突然失笑:“你这样的手,真让人很难相信会是地下那个掌握军火命脉的手。”

      “你到现在,也还没有相信,不是吗?”我笑看着他,“实际上,就算我说我不是,你信吗?”

      “……我要的是武器,”他毫不掩饰的直视我的眼睛,“而不是你的身份。”

      我撇撇嘴,将手抽回来。“那么,成交,记得把白兰的讯息全都给我——好吧我知道你绝对会有所保留,不过,不要太过分哦狱寺先生,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你是兔子?”

      “我是猫。”

      总是我行我素不近人情,可一旦认定了主人,却会矢志不渝的,就是那种笨的不得了的动物。

      而你又何尝不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迷藏记外V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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