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遥不可及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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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真正的朋友吗？」
这是从霍格沃茨回来之后，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问题。
这样说会不好意思呢。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已经可以算是强迫症了吧。
一直呆在一起就是朋友吗？一起哭一起笑就是朋友吗？想了很多还是觉得不对，最后也不能做个定论。这大概是因为，我还不知道要互相了解到什么程度才能称为朋友吧。所以到头来，我到底有没有可以称为真正的朋友的人呢，心里还是没底。
话说这么说，我连可以称作是朋友的人都寥寥无几。失忆了之后，竟然会如此渴望有个依靠，现在的我大概是这样对「朋友」下定义的吧。
只是想让自己安心而已。
失忆真是最好的逃避方法呢。什么都不用去管，只要为自己活着就行了。
我是为了什么而失忆的呢，那种悲伤的事还是不要去回忆比较好吧。然而脑海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呓语——逃避也好，怎样也好，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因为发生过的事，都是用灵魂去经历过的。绝对不会忘记。
总之——
大概是因为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就睡着了吧。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姑且称它是梦吧，因为我实在分不出它是真实还是虚幻。
那是在一个与这里相差无几的场景里——
眼前是一团漆黑。想试着伸出双手，却没有知觉。就好像唯独意识存在于这里。那之后不知过了多久，也好像只过去了一瞬，那种存在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在一条商业街上奔跑。明明什么也没有想，脸颊却潮湿了，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渐渐模糊了视线。我用手去擦，而双手却有千斤重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倒不如说是控制身体的主权不属于自己，而所有的感觉却尽数由我承担。
明明已经累得不行了，明明已经快要晕厥了，却不得不奔跑，为了未知的目的。
——好冷。好冷。好冷。
——我已经说了好冷了。停下来吧。
像是听到了我的祈求，我得以步履蹒跚地走在幽暗的人行道上。透过商店街的玻璃，看得到我的脸在路灯的照耀下惨白得让我害怕。
嘴唇没有血色，深蓝色的眼睛空洞无力，银白色的长发在此情此景的映衬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冷。
突然感觉有水滴在了脸上——
抬头看看昏暗的天空，下雪了。
我一步一步的走着，雪花如同雨滴一样一点一点的打在我的身上。
是错觉吗，路边的路灯不再像平常是刺眼的白色，好像失去光泽变淡了，虽然很担心——但它们仍然用温柔的光芒给我指着路。在温柔的甚至使人安心的光芒中，我继续走着。
可是，我的腿到现在还是蹒蹒跚跚的走不稳。我恍恍惚惚地走到一个小巷口，靠着墙壁吃力地坐下来。姿势的突然变换，使我一阵眩晕。最后终于支持不住了。
——算了，我做的已经很好了。
——就这样吧。
这样下去就好。
最后在眼前闪过的，是一道刺眼到即使闭上眼也会留下视觉残像的绿光。
梦境是一个人最后的希望。希望失去了，即使身体还在，心也已死。
从浑浑噩噩趋近于现实的梦境中醒来，那之后应该过了很久了吧。因为一睁开眼，就被刺眼到令我一阵眩晕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有那么一瞬间像是失明了一般。醒来之后第一感觉便是浑身酸疼，挣扎着翻了个身，待眼睛适应了阳光之后，方才注意到自己身处一间卧室。已变得慵懒的阳光从落地窗的百叶帘里射进来，形成一条条光线披挂在我的侧脸上。
兀地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紧接着有什么人透过门板在低语，透着小心和胆怯：「小姐，您醒了？」
「嗯……」我含糊地答应，同时犹豫着说，「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称不上人的生物，长着大大的，像蝙蝠那样的耳朵，像网球般大小的凸出的绿眼睛。它冲我深深地鞠躬，那长而扁的鼻子几乎碰到了门前的地毯。
「是的，小姐，这是艾比的荣幸。」它说。
——对了，这是……家养小精灵。
下楼吃早饭时，我对于门厅里的摆设已是半熟半生。那场梦境使我想起了些什么。
相较于父亲的不闻不问，母亲对我的态度亲切和蔼，对于昨日的走失事件，她还是很在意的。
「我应该对你说过很多次，昔拉。」「……我知道，因为公务，可是你也要考虑下夏洛特的感受。」
我想起了我的身份——巫师家族的子嗣，也可以说是所谓的纯血。老实说，我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几乎在同一时间，我稍微有那么一点……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悲伤起来。
如果说我是麻瓜的话——虽然这样想有血统歧视的嫌疑——多少会有一点失落和悲观吧。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是逃避、懦弱更贴切一些。那所谓的贵族的高傲，说白了就是用优雅的面具把自己武装起来，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失去了血统的荣耀后自己的无助。所以，即使口口声声表明巫师的出身都是平等的，看待纯血巫师和麻瓜出身巫师也还是不可避免会有细微的偏差吧。需要血统来维持自信与骄傲的我，果然是悲哀的存在……啊。
我可不可以，表现出真实的自己呢？曾几何时，这样扪心自问过，想要逃避过。
假设你想失去这一切的话，无妨。我会理智的、也可以说是自嘲地自答。这样想着的我，大概是，感情冲昏了理智吧。
「绝对是，感情冲昏了理智吧。」我闭上眼睛，情不自禁地浅笑着。
TBC。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遥不可及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