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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五十九训 不用看板的伊丽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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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是第一个钻出管道的,伊丽莎白跟在我的后面。
“看来,都暴露了呢。”桂严肃的声音飘来,我探出头去,看到出口处围着密密麻麻的天人。
呀……不小心惊动了吗。什么时候……
“是摄像头吧。”桂背对着我,“切,难道说那不是为了记录下我的英姿才安装在那里的吗?真是失策!”
我毫不犹豫地对着他的后背一脚踹了过去,桂“咳哇!”了一声扑地。
“这个白痴是被我硬拉过来的,想要做什么都冲我来吧。”我右手按上刀鞘,“虽然说很久没有砍天人了,但我的刀刃,还没有生锈呢——相对于你们这些恶心的神奇生物,我可是每天都有保养我的刀啊——!”
“小夜不要一个人冲过去啊很危险啊!”桂也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拔刀,“还有,作为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说‘白痴’这样的话,要更有女孩子的样子才行!”
“谁是女孩子啊这个笨蛋!过去的十几年里你们谁把我当女孩子看过了!”
“但是、你不是已经长大了吗,而且那是在军营里的事情了……”
我们斗着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慢下来。那边,白色的影子在天人中穿梭,那大概是伊丽莎白。
……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看板会有那么大的杀伤力。伊丽莎白,告诉我吧!
脑中疯狂地掠过“就在这里死了也不错”的想法。
可是无数人的脸会在眼前掠过,出尔反尔的话,即使追到地狱,银时也会把我拉回来的吧。
我一点也不介意在现在这个和平年代弄出个大量屠杀天人的新闻,手上的鲜血再沾染几层也无所谓,即使鲜血总有一天会干涸掉落,沾染上的血腥味也是多少洗涤液也洗不掉的。
那样的话,再开杀戒又何妨。
我和银时、桂他们不一样,我不会去寻找什么两全其美的守护方法,这世上只有两样东西,我要保护的东西,或者与我无关的东西。
与我无关的东西,怎样都好。
天人在远处开枪,我手臂中弹,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小夜!”桂冲过来横扫一刀逼退靠近的天人,“方案K!”
“哪有什么方案K啊混蛋!”我捂住手臂,从怀里掏出携带了十几年的匕首,熟练地将嵌入的子弹挖出,“不愧是、逃跑的小太郎吗……”
“要叫我狂乱的贵公子!”桂强调着,“伊丽莎白!”
那边溅起一片血色,天人纷纷被打飞,从层层包围的天人中现身的是……
——“白、白夜叉!是白夜叉!”
不知是谁这样惊惧地喊着,有的天人开始逃跑,更多的是像蜜蜂一样团团围了上去。
在那里挥刀的,是仿佛复活的白夜叉。
银时藏在伊丽莎白里?
他是从战场上归来的亡灵。
“银时!你怎么会在这里?”桂惊讶地问。
“啊啊啊,所以说我才讨厌麻烦的事情啊!”银时与我们会合,背对背站着,“本来都不想露面的说,没想到假发你的智商已经堕落到地壳以下了吗?这么大张旗鼓的……你什么时候变成高杉那种激进派了?”
“不要把我和那种家伙混为一谈!”桂用力格挡开一刀,移动脚步挡在我面前,“伊丽莎白去了哪里?”
“这种东西谁知道啊。”银时双手握刀,高举着砍下去,“不过……多亏了这家伙的伪装,我查到了不少好东西。”
天人的抵抗根本不堪一击,他们两个带着我就这样突出重重包围,在快要踏出船舱的瞬间,船体在我们身后爆炸了。
“什……”我回过头去,却被银时一把揽住腰向下跳去,桂撑开降落伞,拉住了银时的手。
“哈,我们逃跑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了,怎么样要不要组个乐队?”银时调侃着。
“我可不想和唱歌走调的家伙组乐队,再说逃跑和乐队有什么关系?话说回来,银时,你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草莓圣代,连灵魂都变得混浊了吗!”桂有些吃力地拉着银时的手,声音也变得不稳。
“草莓圣代可是个好东西,阿银我靠着每周一杯的草莓圣代才能活到现在啊。”
“你给我快点死于糖尿病吧。”
“你才给我死于脱发吧。”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吵着嘴,我望着天空中爆炸的船,却在思考很多不得不去思考的东西。
关于我的实验,银时一开始的推脱,船体突然的爆炸,宽政扫荡的内幕,松阳老师的死,将高杉拉回来的方法……
“喂,小夜。”银时突然开口,没有看我,“还在恨阿银我一开始没答应过来吗?”
“才……没有。”
“喂不要摆出那一副被抛弃的小媳妇样子啊!”银时抓狂,“阿银认错,认错还不行吗?”
“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去,现在却装扮成伊丽莎白过来?”
“嘛,问太多问题会提前衰老的哦。”
“这是哪门子的设定!”
正在这时,着陆了,巨大的降落伞盖在我们三人身上,我趔趄了一下快要趴倒在地的时候,银时扶住了我:“我说,假发找个地方先给小夜包扎吧。”
“这里附近有个屯所。”桂二话不说收起了降落伞,“要快点。”
“你们这不是第一次得罪了春雨吧,再这样下去,连辰马也要被连累了。”我卷起袖子,桂跪在我身边给我上药。
“说什么呢,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就连神明大人也逃不过这个真理啊。”银时在我面前抠着鼻子。
“去洗手。”我淡定地随手抓起身边的药瓶向他丢去,银时手忙脚乱地接过瓶子:“喂你怎么还这么有精神,失了那么多血正常女人不都该昏迷吗!”
“说什么傻话啊银时我是正常女人吗。”
“确实不像。”
“……你去死吧。”
银时一脸郁卒地爬去洗手间,桂往我手臂上卷绷带。
“疼的话叫出来也没关系。”桂带着些哄小孩的语气。
“你是老妈子吗桂妈妈。”
“不是桂妈妈,是桂!”
“呐,关于宽政扫荡,你怎么看?”
“幕后指使,在先代将军之外,还有别人。将军只是个傀儡而已。”
“诶?”为什么我没看出来?
“下令逮捕松阳老师的确实是先代将军,而且即使是现在,先代将军的手上依然掌控着幕府大部分的权力,但是小夜,你认为一个没有武装力量的政权能够稳固吗?如果先代将军真的有足以掌控整个幕府的权力的话,又是谁,在背后为他提供武装力量?那一定不是简单的保镖团之类的东西,我有预感,那是更为强大的、足以摧毁一个国家的力量。”
“……哦。”我听不大懂,只能随声附和。
“假发你在向小夜灌输些什么,想让她草履虫的大脑更加混乱吗?”银时回来了。
“不是假发,是桂!”
“谁是草履虫啊混蛋!”
“嘛,总之,今天麻烦你了,小夜,我们回去吧。”
“可是……真选组迟早会查你的家……”
“什么叫迟早,山崎那家伙已经在监视我了。”
“诶?所以你才要伪装成伊丽莎白……”
“嘛……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虽然不全对。”
“那为什么要让我去你家?”
“当然是因为真选组已经撤销了监视了。”
桂拦在银时面前:“等一下银时!我记得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吧!带着那么重的伤还到处乱走,实在是太胡来了!”
“伤?哪里有伤?你是说似藏那家伙砍的?啊没关系,那只是皮外伤而已……咝——假发你干什么啊混蛋!”
桂戳了戳银时的腰际,银时痛得抽搐着脸蹲了下去。
“过来,给你包扎。既然是你带小夜回家的话,那就不能让你在半路昏迷,小夜一个人可拖不动你。”桂重新拿起药水。
“切,我知道了。”银时很不爽地撇了撇嘴,坐了下来。
我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那我睡一觉吧。累死了。”
“那边有枕头。”桂指了指壁橱,我拉开壁橱,一堆看板哗啦啦掉了下来。
“啊,那是伊丽莎白的……真是的,这周的看板本来是让他自己去扔的,真是不听话的宠物啊哈哈哈哈……”
不,怎样的宠物才能自己扔看板……在那之前,会用看板的宠物就已经很奇怪了好吧!
从一堆看板里扒拉出枕头,我像猫一样蜷缩在墙角闭上眼。
屋子里安静得只听见偶尔药瓶碰撞的声音,有时会听到银时压抑的痛呼。
意识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