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为了怪物的勇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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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
恢复了意识的木山春生,发现自己正安稳的躺在平坦的地面上,身上盖着自己的白大褂.
是那个孩子做的吧.
想起那个天真的超能力者,木山不禁勾起一个讽刺的笑.至于是在嘲笑美琴的天真,还是在嘲笑自己的无力,却是不得而知了.
然后,她看见了那个漂浮在半空中,背后接续着好几十根长度不等,如同杂草一样缺乏统一性的细长尖锐羽翼,已经膨胀的如同肉块一样的——「怪物(Angel)」.
明明是让人忍不住作呕的异常景色.
“咕、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木山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通通发泄出去般,张大了嘴巴不停的大笑着,靠着支撑公路的柱子渐渐滑倒在地.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真厉害啊,没想到会有那种怪物出现……这就是你的打算吧？”
让那个孩子成为第二控制台,或者说成为自己失控后用来制御网络的备用控制台,说到底,就是想让那孩子成为这种怪物的「芯」啊……
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这种事情她已经不想再考虑了.
网络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上了,让那些孩子回来的事情、让他们恢复的事情也做不到了……吗.
从背后拔出一直插在西装短裙上的手枪.
“已经结束了啊……”
“不、不可以啊——!”
少女的惊呼声从身侧传来.
[——不对!]
究竟是哪里不对,却无从反驳.
那些声音说的一点也没错.
傲慢、妒忌、暴怒、懒惰和贪婪,这些生于自己作为穿越者的优越感,又在之后的各种遭遇中逐渐发展壮大的阴暗面,犹如跗骨之蛆,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自己的心灵.
正是因为如此,在十分清楚「怪物」包含了万人负面情感的情况下,他才如此的羡慕、或者说向往那样单纯的快乐吧.
[……真是的,比起那家伙来,我才更像个「怪物」啊.]
N有些漠然的自嘲着,从「怪物」的视角观察着「怪物」的暴乱,然后发现了某个违和之处.
映入「怪物」眼帘的目标,并非不远处的原子力试验炉,而是不远处的木山春生,以及初春和泪子两名少女.
……佐天泪子,没有使用Level Upper？
这个事实让N有些疑惑,但他很快便将这疑惑抛到一边.
确实,比起破坏原子力试验炉这种怪兽电影一样的手段,直接解决掉眼前所有的生物才是最好的泄愤方式吧.
而且,在那里有着Level Upper的治疗程序.
仿佛接收到N的想法,「怪物」的目标更加明确了.
“AIM扩散力场？”
“恐怕就是那个的集合体吧,是啊……就叫它「幻想猛兽」吧.”
自杀行为被制止的木山春生,有些颓然的解释道.
“由Level Upper的网络所束缚起来的,一万人的AIM扩散力场,那是由潜在意识作为媒介所诞生的怪物,换言之,就是一万人的孩子执念的结晶.”
闻言看向不断嘶叫的怪物,想起自己的不甘和无力,泪子不禁觉得感同身受.
但是,自己还在这里,并且还要与这些执念战斗.
想到这里,黑发少女重新振作了精神,看向倚着墙壁的罪魁祸首.
“怎样做才能阻止它？”
“你在问我吗？现在的我无论说什么,你们会相信——”
回答她的,是初春高高举起的双手.
“我的手铐,是木山老师取下来的吧？”
“哼……只是一时高兴而已,没想到你们会因为这种事而相信我呢.”
“不只是这件事哦,在我拿出那个Level Upper的时候,你不是立即就把它拿走了么？”
刚才还拿这个吓唬我回去呢.泪子看着偏过头的研究员,露出了明快的笑容.
“真是的……”
毫无根据就相信别人的人,还真是难办啊.
仿佛回到数年前,幼小的女孩坐在即将带她前往地狱的仪器上,对自己露出甜甜的笑.
“……原先给你的东西,还拿着么？”
木山春生抬起头,看着少女从口袋中拿出小小的芯片.
“如果那个是Level Upper网络的核心,那么破坏网络系统的话,应该就能——”
“初春同学!佐天同学!小心啊!”
美琴突然的示警,打断了研究员的解说.
三人几乎是同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数枚巨大的冰锥正朝着这边发射过来.
干掉了？
不,应该还没有吧.
在冰锥发射出去之后,N的确有看到蓝色的电弧闪过,眼前的尘幕也应该是电击与冰锥碰撞的结果吧.
似乎,隐隐有些安下心来.
其实N并太不想伤害眼前的几个人,严格上来说他也算半个和平主义者……て,这个样子好像没什么说服力？
但准确的说,现在驱使「怪物」大肆破坏的,却是包括N在内的一万人潜意识的负面思想.
当然了,现在作为总控制台的N,如果拼尽全力的话也有阻止的可能.只不过他并没有十分强烈的,去制止暴走的「怪物」的意愿.
作为Lv0的这几年,让他的性格变得十分被动.如果眼下的行为是大多数人的愿望,哪怕是违背自己内心的举动,他也会选择随大流这条路吧.
尘幕散去,出现在眼前的,是看起来异常愤怒的超能力者.
紧接着,又是电击与铁砂之鞭带来的各种伤害.
稍微有些错位的疼痛感让N一个激灵,稍微提起了精神.在茶发少女身后,初春饰利,佐天泪子和木山春生趁这个空挡朝着安全的地方跑去,但这样的距离,复数能力想要命中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
——想要破坏吗？
想.
——那么,想要杀了他们吗？
……
沉默代表消极的抗拒,出乎意料的,这个微弱的意念,竟然渐渐地得到了大多数赞同.
少年禁不住笑出声来.
[咕、哈哈……呵呵哈哈哈哈哈————!]
结果他们还是一群半吊子,哪怕到了这一步,哪怕已经决定要用激烈的手段报复不平等的世界,却甚至没有亲手沾染鲜血的觉悟.
[什么「王」啊？!说着了不起的话!拉帮结伙搞恶作剧的孩子王吗？!]
[——说起来我也一样？哈——简直就和说着要杀人,却只敢在家里摔东西的小鬼一样嘛!说起来我们也确实只是一群小鬼啊哈哈哈哈——!!]
但不出意外的,觉得有点高兴.
原来,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一发绝对会命中的冰锥就这样改变了方向,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黑发少女,似乎意识了到什么,看向「怪物」的目光带上了些许疑惑.
“快跑啊佐天同学!”
“啊、嗯!”
最后看了眼被美琴阻挡在身后的「怪物」,泪子跟随着好友朝安全的地方跑去.
刚才的……是错觉？
泪子对自己的视力很有自信,刚才她确实看见了,一枚绝对能命中自己的冰锥,微妙的偏转了方向.
待跑到远离「怪物」的柱子隐藏起来后,一行三人总算松了口气.
“……不过,为什么那个怪物会突然攻击我们啊？”
“也许是知道我有能对付它的东西吧……真是的,如果是这种拥有自我意识的怪物,被我的感情影响而暴走也在她的预料之中么.”
自嘲般的自言自语着,木山春生看向从刚才起就紧紧攥着芯片的初春.
“总之,只要使用那个治疗程序的话,就能制止这个怪物的暴走……应该有尝试的价值.”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
得到了解决方法的初春兴奋的点了点头,朝着警备员的运输车方向跑去.
但泪子跟着跑了两步后,却停了下来.
“……抱歉,初春,我有点事想问一下木山老师.”
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脸颊,泪子轻轻推了一下友人说道.
“等一下,佐天同学——!”
“放心啦!真的只是有点想问的事情,马上就会到你身边去的啦!”
这样说着的黑发少女,仿佛害怕被拒绝似的,匆匆迈开了脚步.
不能让治疗程序成功播放.
在看到花环少女的瞬间,一万个潜意识达成了共识.
「怪物」立即抛下作为对手的御坂美琴,不顾身上不断出现的伤口,朝着楼梯发起了攻击.
但这根本不能阻止少女的脚步.
怎么办
怎么办!
阻止不了!
这样根本阻止不了!
杀了她
杀了她!
[什么啊!刚才还一副没出息的样子!现在就——]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啊啊啊啊啊啊————!!!
N的抵抗被轻易淹没在此起彼伏的杀意中.
果然还是看轻了一万人的执念么？
就如同逼迫到极点后发狂的野兽,即使极度的害怕可能造成的后果,但所谓的扭曲,往往就是由一个小小的错位造成的.
一旦开了这个头,「怪物」就会变成真正的怪物.
N十分清楚这一点,但最终他却选择了沉默.
所以他才只是半个和平主义者……或者说伪善者会比较好吧？虽然并不愿伤害别人,在极端的条件下,却也不会抗拒通过伤害他人来避免自身陷入困境,就是这样的类型.
如果在此时选择与一万人的意志对抗,N并不能保证自己的意识还能继续保持下去.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家伙.
——但是,果然还是希望有人来阻止自己的吧.
不是御坂美琴那样的武力逼迫,而是——
“喂——!!!那边的胆小鬼——!!!”
少女充满元气的叫喊声,从身侧传来.
「怪物」转动赤红色的眼球,视线聚焦到黑发少女的身上.
“我已经听木山老师说了!你不是那东西的控制台嘛!那就应该能听到我说话吧——!!!”
佐天泪子……？
黑发的少女站在楼梯的拐角处,扶着几乎被「怪物」的攻击摧毁的栏杆,竭尽全力的大声呼唤着.
从命运中逃脱的少女,向被命运束缚的少年,伸出了救赎之手.
“我说呐!你把Level Upper给我的那天!不是说了很多耍帅的话吗——!!!”
——我已经不需要它了,也不想再为它而困扰了……虽说决定权在你,但它一定会给你带来不幸的吧.
——哼……能力什么的,怎么样都好.
“但是呐!我才没有因为Level Upper而不幸啊!相反的!我现在非常非常的幸福啊——!!!”
——但是,想要为重要的朋友做些什么的心情,不论超能力者还是无能力者,大家都是一样的吧？
——佐天同学也一样,一定有什么能够做到的!
“所以啦!别就这么轻易的放弃啊——!!!”
——如果是自己的话.
——如果是曾经因为他的话而得救的自己的话.
“你也一定也有,绝对要完成的事情吧——!!!”
——声音一定能传递到他的身边吧!
就在这时,似乎完全违背了编曲理念的怪异旋律,响彻了整个学园都市.
绝对要完成的事情……
绝对要完成的事情——!!!
[——这样下去,那家伙会被御坂美琴给杀掉!]
终于回忆起的使命,给了随波逐流的少年莫大的勇气.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末日,一万人的潜意识集合体开始不停的叫嚣着自己的杀意,但在Level Upper网络已经被破坏的现在,这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杀了她!
……闭嘴啊!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你他妈给我闭嘴啊啊啊啊啊啊啊——————!!!!!
面向集合了一万人的杀意,少年发出了嘶声力竭的绝叫.
「怪物」发出最后的哀鸣,臃肿的身体如同太阳下的冰激凌一样渐渐融化,细长的羽翼胡乱舞动着,仿佛溺水的人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怪物」体内三棱柱一样的部件,却如同被施与了空间传送的能力一样,眨眼间消失在了原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为了怪物的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