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朋友》紫箢

5、第四章

　　“你怎么样。我…”
　　“没事。真的啦。你只要在学校等着我就可以了。”路年说得越是轻松我的罪恶感就越变越大。但是在得知她受伤之后还交代小白她们不要告诉我。我不知道如果我告诉她那几天我竟然没发现她不在来找我并且最近已经开始和依青交往了，她会是什么表情或者直接没有表情地走掉。因为她似乎从未对我生过气更别提责怪之类的了。
　　“你放心。默默。”
　　放下电话的时候，手指因为抓电话用力过度开始发麻。

　　“路年还好吧？”
　　“嗯。下周三应该就可以回校了。”我有点尴尬。
　　“走吧，回宿舍”
　　“嗯…今天不行呢…我们部门有点事。你一个人行吧？”依青不知何时已经把我的包拿过来并举在我跟前了。
　　这是所谓的体贴还是什么呢？可是不管怎样我还是觉得安心。

　　到宿舍门口发现竟然没带钥匙，正想着是去向那一脸倒霉相的宿管阿姨借还是再回教室一趟。听到宿舍里有说话声。
　　“生然，你说的是真的？”张生然竟然这么早就窝宿舍了。今天可是周五。

　　“我觉得不假。施依青本就不是好惹的不是吗？”小蜜的声音。
　　“那…那…我们默默知道吗？我们要…要不要…
　　“你还真只只知道吃啊？这种事我们能插得进去才怪好不好。”
　　下面一句我听得最刺耳了明显是没必要的强调，“哼，况且她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

　　我不知道所谓的我不知道的内容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张生然肯定不止一次放出关于我和依青的进展的消息了。而且我直觉她必定是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因为只有这种情况下她才会主动和室友们“交流情感”的。那她有何必来针对我呢直接去找许大小姐不就好了吗？我可不会以为她是想回过头来追我。

　　她也许忘了，我也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依… …”教室只有她一个人。

　　“好了，我知道啦。晚上再具体说行了吧？我保证…”然后她用手遮住嘴角不知又说了句什么，接着叹了口气，“我挂了，好了好了…嗯…”

　　“这么快就办完事了？”我直接从后面抱住她，作势要咬她的脖子，她一个劲儿地躲着还不把手机往裤带里塞，“默～你怎么回来了啊？”
　　我依旧没放开她，“我饿了啊…所以我们去吃饭吧先…”

　　“当然要…要吃饭…部门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边挣开我边往前排的位子上走去“那我拿个包就可以走了哦。”

　　其实本来就没什么事，今天是周五耶。我们学校可是相当人道的从不会在这一天安排事务的。找这么个蹩脚的理由支开我这个“恋人”可不是她这么聪明的人会做的。所以后来我也曾怀疑过她当时是不是故意让我发现破绽呢。
　　她忘了我可是团委的，或者她并未调查我的这方面的状况或者是没来得及开始着手。

　　“默默，你就吃这么一点？”我在想你怎么会吃得下去的啊。
　　“我在想你怎么会这么好看的啊。然后就饱了。”现在才是我展现魅力的时候，施依青同学。
　　接下去她竟然脸红了，我可能对她这表情暂时还不可以免疫。
　　“好啦好啦，不需要害羞的。我就是这么喜欢你。”这口气绝对是符合恋爱气氛的。还相当温柔。
　　“那，我们可以走了吧。”她瞪了我一眼就往外走了。

　　可惜我还是看到了后面在吃面的顾闻雨。连口味都是和她一样的。

　　她连脸红也是有更深层的理由的。我怎么会忘了她绝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呢。我无法抵抗她的理由不就是这个吗？

　　“生气了？依青肯定不会啦。”她的手抓着原来是这么舒服的。她肯定不知道我当时做了个什么决定。因为我也不太清楚自己想了些什么。

　　她笑着忽然抱住我的腰，一句话都不说。力道几乎不比我小。

　　“你在撒娇吗？”真是这样就好了。其实一般人那时候都是会选择相信对方的，因为一丝确切的证据都没有找到。而我偏偏不会做这种事。当然，我们之间时间太短了也一定是问题。不然说不定我也会选择保持假装不知道的样子。而依青也没更聪明地回应我一下，毕竟这是恋人之间基本的交流方式。可惜，她也不是什么小女生的事都做得出来的人。低下头来找我并与我相处最初肯定就不是出于本意，怎能要求她做得如此面面俱到呢？

　　“默默，那我们接下来回宿舍吧。”到校门口她看着我说。
　　“好啊～”我勾住她的脖子，“要跟我一起洗澡？”
　　“啊？”她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好啊。”她肯定是不愿意的，其实只要有真正的□□上的接触，她就会是这种表情。不是躲就是细微的表情表示抗议。尽管其他言语﹑动作掩饰地有多完美。因为不是喜欢的人，怎么会愿意有这种接触呢？
　　想到这，我忽然有“而且是对我这种连朋友都称不上的人”这个觉悟，然后不禁失笑。

　　“喂，林默。你笑什么？你以为我不敢吗？”亏你还有兴致有这种回答给我，难道… … … …

　　“默…默默…你﹑你怎么了﹑你…”我想我可能不应该笑出声来，不然，就不会在这种时候又开始疼了。
　　“今天…医务室关门早，医生…医生不在。怎么办…”果然是知道今天是周五的吧。

　　“对，药，你的药呢？要吃药。”我真是恨死了为什么疼得不行的时候竟然更能分辨出她的语气的转变，这么快恢复镇定真是不简单。那为什么不干脆表现地更紧张点呢？要我装可能也不一定能赢过她呢。施依青。施依青。施依青。依青…依青…依…依…依… …

　　真该感谢她，她很费力地扶着我到了宿舍。还看着我吃了药。
　　“默，你先睡着吧。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对啊，你在秦医生面前可是承诺过。
　　我笑了笑，没力气说什么。

　　她握着我的手刚离开竟发现我的手心里全是汗。不知是我的还是她的。

　　第二天我是难得地在六点的时候就离开宿舍了，我去银行取了钱。然后去了趟医院，当然我是不会去挂号那我肯定会破产。只是买了点必须的药物就花了相当多的钱，让我再次下定决心都不要和医院或医生有任何瓜葛。
　　“默默！”
　　回头看到依青在门口，面无表情。

　　“你看，我很乖吧。已经从医院回来了。”

　　“好了，又不高兴了？呃…以后不会让你担心啦。”看她走过来的表情依旧没软下来，又添了一句：“我保证！”说完才想起，这有必要吗？
　　“呵呵…”我尴尬地笑了一声。

　　“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她轻轻地抓着我的手腕，抬起头认真地对我说。

　　“嗯。”我用另一支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么宠溺的动作我不知道从多久以前就想对你做了。

　　与其说我伪装的能力可能真的又有所进步，不如说依青的演技越来越出色。因为直到路年回校的第二个星期，我们的关系仍然是如胶似漆，无懈可击。我都快说服自己她说不定真的被我迷住了。不过从我们很默契地不提亲吻之类的事这一点就可看出，她对我的“感情” 哪会是所谓的爱情呢。有“情”就该庆幸了。
　　特别是在碰到顾闻雨那厮时，她对我的近乎扭曲的表情，以及我身边我刻意忽略的依青的尴尬。这是只对那个人的情绪。为什么之前几个星期我就没发现呢。
　　她对我除了温柔，不，其实是平淡。就是偶尔实在忍受不了的无奈的嘴角抽搐的笑容。最多蒙不吭声。我憋屈地想可能她装得太累了省掉对我的生气和斗嘴了。

　　“那个，默默…”路年恐怕早就发现我和施依青的事了到现在才开口，“你现在和施依青最好了吧？”她第一次没看着我说话。我真是想告诉她“才没有这么回事！”
　　“我很高兴。”接下来的这句话，就真的不知道让我怎么回答她了。“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走读的有时候真的不方便。她应该是个细心的人…”听她说的话还以为我只是找到个知心朋友了，不过我还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说话的时候两只手紧紧握着。因为指尖都发白了。

　　我握住她的手，说﹕“谢谢。”我只能这么说。我们曾经说过彼此绝不说这句话。这相当于关系变了。她把头低得更低，说不下去了。

　　即使面对这样的她，我也无法动心。其实，她也在骗自己，对我只是朋友的感情。或许尚未到爱情，但有所逾越肯定不会错。她的表情，语气，行为举动，是我对施依青所有的表现。而她甚至隐藏地更好。因为她给我的只有那么美好的感觉。
　　可是，她也发现我对她不可能如此。那么，她又是何必如此呢？真是傻到可以了。

　　我要去找叶希，她定是知道的比较多的。现在想起来，可能这个女人反而是可以相信的。不止一次提醒过我的只有她。

　　“叶希，我下课后在校门口等你。关于依青。”我知道她今天是要回家的。这条信息也就相当于告诉她我已经对她之前的警告有所了解了。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即使是做好准备去我还是尝到什么是真的措手不及的滋味是什么了。

　　“她和小雨可不会这么简单就闹分手的。”我现在知道了。“她们原来是一起长大的，施依青初中搬到城里，到后来相遇你可想而知她又多高兴了。”
　　我用手摸了摸后颈，说不出一句话。这种青梅竹马的关系是我们任何第三者都破坏不了的。小时候的事在印象中基本上都是美好地不像话的，即使我今后再去追她一回估计都是扯淡的事了。
　　叶希难得说话声这么温柔，也许是我这次主动找了她。我为什么就没想到她之前话里的真正涵义呢。
　　“你继续。”

　　“以前你做的那些事不用我再重复了，不管男女没有几个会拒绝你的。所以你可能早忘了，在一年级时，你最先招惹的几个女生里顾闻雨也在。当然她是不会对你有想法的，后来我得知她的弟弟却被你拒绝过。”
　　我真不记得那是那个学弟了。
　　“你不用想了，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后面那个医学院的新生。”难道是…

　　“我懂了。”那么那次依青可是在场的，这种事情她也告诉顾闻雨了。不知那之后的计划是她的想法还是顾为了弟弟而向我展开的报复。她那样的脑子如果亲自来找倒霉的一定是自己所以决定施依青来吗？

　　“我想之后也不用说了。不过据我观察，她们应该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接受施依青。连我可也有点惊讶呢。”不止你就连我本人也不相信这次真的栽了。
　　“林默。你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是吗有这么明显？“你看，你给我发的信息里还是叫她‘依青’。即使你心里早就知道了真相。”叶希的口气相当肯定，简直是对我了如指掌的意思。不过是靠我距离近了点，我就难过地偏过了头。

　　“之后可能还有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你是选择继续下去还是怎样我是无法说什么了。”

　　“我需要谢谢你吗？”我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人，心想我怎么就不能对别人服软一点呢。

　　“我想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她从未对我说过这方面的事所以我也就装作不知道我竟然以为她相信了。可惜她也太过会猜别人的心思。到了这时她却又选择说出来，我是不可能给她什么回应的。
　　“好了，你不用多想。我也要回家了。等我来我们再商量怎么办。”

　　我只是看着她，点了点头。我想她会明白我的意思的。我其实也是不愿意失去她这个朋友的。从来都不愿意。

　　接下来两天，依青似乎也是没有来找我的意思。我也就落得清闲。不过这张生然总算是正面和我说了几句话。让我没想到的是，依青竟然把她也牵扯进来了。真是要为她这么大费周章地了解我而感动了。当然张生然这种单细胞生物是不会想到怎样巧妙地散播流言的，那么许筝必定是其中一员了。看来现在情势对我真的是不利到极点了。除了叶希我不能想到班里还有谁是和我有过这种程度的交情了。
　　我不得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至于她们相不相信我是无法顾及了。

　　“默默。我…我受伤了…在…在校门口…你…”在听到电话里依青的声音的时候，我还是毫不犹豫地赶了过去。她还能想到我那还是不错的。

　　“怎么回事？你…你去哪儿的？你…”顾闻雨站在旁边看着我，我知道这又是什么戏码但我还是不准备怎么样，“先回去还是，小雨，我们扶她先回宿舍。把她脚上的伤先处理了。”我表现得可能过于平静，顾闻雨脸色顿时变白了，然后转头就走。
　　“来，你不能走吧？我背你好了。”我没有征得依青同意就背着她回宿舍了。路上她没说一句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什么。我竟然想着她一定在难过顾闻雨一个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