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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田清跟王夫人学小无相功,两千字的功法加三千多字的注释足足背了默写了一个多月,哪些穴道相关相联,各经络流经路线,与自己身体一一印证,倒背如流了,才着手练习。因为她本知道北溟神功和凌波微步等逍遥派功夫也都非常重视这些,基础打好了,以后才学得快,所以立志要吃得透透的,也确实吃得透透的才安心。理论学好了,实行起来却不是那么顺利。田清性子也算稳,然而一个打坐的姿势首先被纠正多次,然后一坐两三个小时腿脚酸麻走不了路,就是感觉不到内功的气流在经络里游走,还是很容易让人灰心的。毕竟人家段誉之前一点武功都没学,看了功法只学了几天,北溟神功也会一部分了,凌波微步也学全了。难道这就是主角效应?田清不禁想起那些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得穿越主角们来,再看看自己,或者前世的资质运道也沿袭了过来?然而武林世界里,有这么好的机会已经绝对难得,再不珍惜实在该天怒人怨了,故而也坚决不肯气馁。这一天坐正了继续冥想气流游动,忽然足尖感觉一突,然后有什么东西沿着大敦,行间,太冲,中封,蠡沟,膝关,一路蜿蜒向上,在头顶入督脉,最终归于丹田。这是足厥阴肝经一路了。一旦有了突破,田清欣喜异常,除了吃饭睡觉一味练功,就连梦里都是功法路径。
王夫人看女儿肯学武功就已经很高兴,内心也想好了一定要好好监督,绝不让她半途而废。但看女儿这么扎实刻苦又禁不住心疼。后来见女儿与自己探讨时反而让自己有所收获,更是高兴。女儿资质果然比自己好,以后必不会被人欺了。更决心等女儿完全熟悉了小无相功心法,再把白虹掌法也一起传了,反正小无相功是内功,白虹掌法是外功,一起练不但不冲突,反而能相互印证,相互促进。
田清每日记东西练功,花开花落,风霜雨雪全无感觉,生日年都过得浑浑噩噩,半年过去,丹田内也结了一点内功,白虹掌法也从内功运行和招式不搭对到搭对着练得熟了,只是内力不济,有些姿势做不来,威力也小,茶杯粗的树一掌也打不断。以后主要就是练习了。田清也曾经问过王夫人聪明的人是不是一学就会了,王夫人笑她贪心。若内功高还罢了,领会了要诀,立时学会也不是没有可能。若内功跟不上,学会了跟学不会哪有什么区别?至于能不能一练上来就内功大增,那也是不可能的。一个人再聪明,身体脉络总是有自己的生长规则。不断修炼的同时,也是在不断拓宽脉络。一个人再强,脉络再有韧性,也要有一定的过程撑开它,不然就算别人肯给你大量内力,猛烈冲击,经脉反而受损,厉害了就送了命。就像喝水,让小孩子喝大人的量,必要撑破了胃。田清心里琢磨:“那段誉也实在太幸运了吧?”想到他后来还是因此受了些苦头才作罢。
这一天田清又在树林里练功。虽然学功法的时候在练功房,刚开始练习需要王夫人指导的时候也在练功房,可练习得相对熟练了还是宽阔的地方更好些。格局大些,施展的开,空气流动也好些。而且这片树林就在曼陀罗山庄后面,属于王夫人的财产。树林浅处,有时王夫人也在这里练功,或者教手下的丫环婆子。田清则在树林深处,王夫人专用的练功场所。别说曼陀罗山庄本就隐秘,江湖人等轻易不来,就是山庄的人也不允许进入,所以一来不用担心被打扰,二来也不用担心被偷师。最近她功法又有进步,据王夫人说连呼吸起卧之间都与功法契合,也就是大神开金手指了,让她睡着觉身体也练功。想想连郭靖也是几个月就到这效果,她勤练不休的坚持多半年也不算过火吧?练了一遍掌法,出了一身细细的汗,感觉到身体里气血流畅,脚步都轻盈起来,心情总算放松了些。她可是时时都记得这是武侠世界,更记得自己是借了别人亲闺女的壳,而这个别人正是杀人不当回事的王夫人。杀了王夫人以免后患她是绝对做不出来的,连对打都感觉有些太没良心。不过要跑也要本事,现在总算有点底气了。
拿手绢擦了擦脸,田清开始往回走。今天在外面等她的是宜春。看田清出来了,给田清披了件披风。“虽说初春了,小姐还是多注意些。都说春捂秋冻,刚出过汗,再吹了风容易头疼。”田清任她披上,也没说什么。自打她继承了原任的记忆,就觉得身边的这个大丫环不简单。王语嫣一个眼神,她就知道王语嫣想看什么;王语嫣一皱眉,她就知道王语嫣在发愁什么;王语嫣一动,她就知道王语嫣想做什么。虽说小孩子的心思总是好猜,可她也就只比王语嫣大四岁好不好?也正是因为她这么了解王语嫣,虽然她姑妈就是慕容夫人名下的婆子,王夫人念在她没了父母,又八岁就买进来,卖身契也拿到手里了才没撵她走。
但田清心虚呀,她刚醒来那会儿,可不是没看见这位大丫环的探究深思的目光。开头那十几天里,她还吃过一回兔肉呢,虽然吃到嘴里就觉得不合口味,下意识皱着眉勉强吃了下去。得到记忆的时候可是知道王语嫣自八岁尝过一次就不吃这东西,厨房都知道,两年没上过这菜了。当初那些天她内心忧虑重重,没留神到吃什么也还说得过去。可一个人的习惯日常中总是要带出来的,既然已经穿了,她也不打算大委屈自己,总要循序渐进的改了。这时候宜春的大有主张于她就是大有威胁了。虽然就算她说了,王夫人未必信;即便信了,也应该能蒙混过去,毕竟身体没换,记忆也继承了。可就是不放心,不舒服。初来乍到,带着决不能言说的秘密,身边都是陌生人,日夜的在你身边,等着听你的话,看你的眼神行事,换谁都容易神经衰弱吧?
好在自打开始习武,王夫人就准许她把丫头陪睡这一项免了,用她的话就是梦里都练功,一不小心泄漏了功法就不好了。她自己再发挥了一下,日常只穿练功用的衣服;头发用头绳简单扎一扎,甚至编成一根辫子;基本不戴首饰,贴身服伺就少了许多。她又一门心思的刻苦练功,慢慢的跟身边的丫环们无形中远了起来。只是这宜春,在田清有意识的驳斥了几回后,变得言听意顺。田清想到自己以前读过的宅斗小说里,为人奴婢的不易;想着她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又是个没有依靠的,自然机灵些才能不被人欺负,也就没有继续打压她。因此这宜春依旧是她屋里的头一号,她也确实把衣服饮食管的不错,田清练功回来,浴桶里总会有热水,皂角毛巾换用衣物也很妥当,被褥也是及时更换晒洗,看田清有兴致的时候偶尔也提提表少爷。小院子里人也和睦,跟王夫人那里的丫环婆子关系也融洽,活脱脱一个袭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别有心思,只是田清现在保命第一,哪里有精力关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