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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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语嫣只觉得全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生怕王夫人跳出来喊一嗓子：“老娘我就是李青萝！”心思急转：“你们要找哪个李青萝呀？多大年纪，什么相貌？做什么的？苏州城这么大，城里住着几十万人呢。叫这么名字的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总应该不少。不瞒你说，家母的名讳也是这个。”一边说着一边下楼把人往后院深处茅房处带。
木婉清让王语嫣给问懵了，倒不是说她笨，只是从小不出山谷，外面的事就不了解，想当然以为既然李青萝就在苏州，她和师傅到了苏州一问就能找着人，然后就可以报仇，事情就了结了。“啊？你妈妈也叫李青萝呀。原来有很多李青萝？嗯——，应该不是你妈妈，我们要找的那个李青萝是个坏女人，她害我师傅一直难过。对了！我师叔说的，她是个有钱人家的女儿，是个带着有仆人的狐狸精。现在应该快三十岁了吧，你知道么？”
王语嫣心说我当然知道，我不但知道你要找的就是我妈妈，我还只知道你师傅就是你妈妈，你师叔跟你妈妈实际上还是情敌，都是人家老婆眼里的狐狸精。你师叔拿你妈当棒槌呢，恨不得你妈妈和她别的情敌都同归于尽才好，最后只剩下她一个“独占段郎”。哼！既然你甘宝宝要玩祸水东引的把戏，我也就不客气了：“你师叔帮你师傅找仇人啊？你师傅她们感情真好，你们一定常来往吧？要不怎么知道你们有仇人，仇人什么样？我要是也有个师叔就好了。谁欺负了我和我妈妈，我就告诉师叔，让她帮我们报仇。”
“没有呀，师傅她们好多年不怎么通信了。这次师叔突然来信师傅还奇怪呢。对呀，师叔怎么知道的？或许是我小的时候，师傅告诉她的吧。”
等到回来，两个人已经相谈甚欢。木婉清以前很少见同龄的女孩子，同龄的女孩子里，看到她冷冰冰的脸、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还能和颜悦色的交谈的，就只有一个王语嫣了：“王家的小姐，你很好。别的女孩儿见了我不是躲，就是支支吾吾的。我还当自己做错了什么呢。”王语嫣心说你的态度不对呀，人家又不欠你钱，凭什么吃你冷脸、答你问话？木婉清已经接着说：“咱们姐妹论称好么？我都没有姐妹。师傅说我是十一了，九月初三生的，你呢？”王语嫣于是贡献出了自己的生日：“我也十一，是十一月的。我叫你木姐姐吧。姐姐可以叫我语嫣。可惜明天我们就起程了，不然和木姐姐多玩一天也好。你住在哪儿啊，我得闲了去找你。”
“那我就叫你语嫣妹子。语嫣妹子，多玩一天是不行的。我师傅找人的事不能耽搁。我和我师傅就住在一个幽谷里，离这里好远，要过好多地方才到。你找不到的。我师傅也不让告诉别人。你妈妈也一定不让你告诉别人你们住的地方吧？如果这次找不到人的话，师傅还会带我出来的，到时候就见着了。要是找到了人，师傅不出来了，就没有办法了。师傅养大我，我得听师傅的。”木婉清说得认真，王语嫣替她心酸。忍不住对她说：“木姐姐也别总冷着脸，不然别人以为你不喜欢她们呢，就不敢跟你玩了。碰到脾气不好的，可能还要生你的气。呀！到你的屋子了，你快进去吧。明天我们一早就走，现在跟你辞行么？”木婉清还没有答话，就听见屋子里秦红棉喊：“婉儿，进来！”木婉清对王语嫣点点头，说了句“你保重吧”开门进去了。
王语嫣回到自己屋子，有点睡不着了。她一方面担心秦红棉发现破绽伤了王夫人，另一方面也真心替木婉清难过。不提后面她和段誉的恋情苦多甜少，单说直到十八岁身世被段正淳揭开前，她的母亲不但不肯认她，也不肯教她，还把她当作复仇的帮手。再怎样，一个母亲不应该先保证唯一的孩子的安危么？这一点上，王夫人和甘宝宝都要比秦红棉强。想到甘宝宝，王语嫣又不禁冷笑，你一个小三小四都排不上号的，哪里来的理直气壮的怨恨？前有刀白凤、秦红棉的前车之鉴，就不信你就那么禁不住段正淳的引诱！不过是觉得自己漂亮有心计，赌上一把，自认为绝对能做花心男人的最后一个红颜。失败了，自己抓个浮木飘上去，还不许别人上岸。活该钟万仇天天叨念她偷人！
王语嫣正想着这些苦大仇深的事，王夫人过来敲门，害她赶紧调整表情。迎了王夫人进来，王夫人却只找些闲话说。又说了两句木婉清的身世和她师傅的仇人，王语嫣见王夫人根本心不在焉，却赖着不走，就问：“妈今晚不如和女儿一起睡？”王夫人居然答应了。
“妈有事还是直说吧。”王语嫣也不客气了。
“你这孩子，妈不是怕你气不过，半夜去邱家出气么？”
哈？
“难道你没想去？”
当然没有，这总归是别人的家事。除了当事人，别人哪有什么坚定的立场？。
王夫人脸红了红：“先前我看你咬牙切齿的，那不理事的话只当你宽慰妈，只等最后一天去算账。那如今你到底怎么想的？”
“妈不知道吧，咱们这家客栈的老板娘跟李氏是发小。和离后，老板娘也怪李氏做事不周详，为了女儿也要忍忍。那天女儿正碰上他们说话，想听听李氏到底怎么想的，就没惊动她们。妈猜那李氏怎么说的？要女儿说，李氏才真是明白人呢。”
原来，那天李氏来找老板娘，想看能不能借个银钞兑换消息准的人，把钞换了银存起来。老板娘忍不住责怪她：“这时候还想着钱的事！”李氏看着极憔悴倒很爽利：“是你不明白。我人都没有了，钱还不精心些？我还有妞儿要养呢。”
“你还知道你有妞儿？这一和离，孩子归了你，不是没了爹？你怎么就不多想想？”老板娘明显不同意。
李氏只能苦笑：“我若不是趁着刚从牢里出来，他邱大觉得欠着我，让我带着嫁妆妞儿和离了，以后怎么过？他邱大既然答应了那刘氏扶正又做不到，就是亏着刘氏，更不肯卖她，只怕日后刘氏闹起来，他都要劝我忍让。一起过了十年，我还不知道他的性子？我忍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刘氏不更把我当了眼中钉？我又没有儿子，将来能指望她的儿子给我养老么？我的妞儿将来嫁人了能指望她儿子撑腰么？说不得两个人摆布死了我，妞儿连份嫁妆都分不下！就算别人都说我不容人又怎么样？我有钱，哪怕换个地方买几亩田，自能养了妞儿，招个上门女婿养老。我就当花了十年时间作了个梦，别人梦醒了什么都不剩，我还剩了嫁妆孩子呢！不但如此，我还赚了500贯钞呢！”
老板娘一边擦眼泪，一边数落：“你就是个要强嘴硬的！当初他邱大是个什么东西，还不是靠你的嫁妆起家的！你嫁了他都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现在他负了你，却让世人都说你的不是！”
“说去吧，不疼不痒的！收监的时候我还想，万一他真的死了，等我养大了俩孩子，就一头撞墙上跟了他去。谁想他一个刘氏还没处理呢，又带来一个！枕头边的人都拿刀子都捅过我心窝子了，我还在乎别人怎么说？”
“都是那个贱]人作怪！”
“倒不用把错归到她身上，邱大若不应，她怎么想不都白搭？你当她以后有好日子呢？后来的那个才是有本事的，当了二房呢。二房可不是能卖的，等二房生了儿子只怕更不好伺候。我还等着哪一天那二房也扶正呢！哼，有了第一第二个，后面再有女人不就名正言顺了？谁能从名义上止得住他？只要他有钱，就少不了有女人。要是没了钱，我倒看他们一家子怎么过！不等到他们哭的那天，我就是只剩最后一口气，也绝不肯躺进棺材的！”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