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殇如饴》洛珞

39、成亲之夜

　　林家堡准备了七八天，思雅也忙了七八天，可把许亚筝心疼的，而落汐也冷落了念雪七八天。直到成亲那天，落汐才准备好好安抚安抚念雪。
　　林易晞向各个亲朋好友都发了帖子，对这事林擎朔是默认的，一是落汐本就是自己兄弟的遗孤，二是大战之前冲冲喜也好。
　　落汐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对愣在旁边的念雪说，“这屋里就我们两个人，哪有新娘子自己梳妆的？”
　　念雪一震，默默拿了木梳给落汐梳头，心里暗自祝贺道，小姐，你一定要幸福啊！
　　念雪盯着镜子里的落汐，自从左半边脸上的疤痕消失后，落汐在念雪眼里比天仙还要美，只可惜，恐怕以后再看不到了。
　　“想什么呢？”落汐笑着说，怕是自己真伤了她的心了，这孩子本就心思重，更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现在想想前几天说的话好像是有些重了。
　　“没什么”念雪忘神地答道。念雪替落汐梳好头，就拿起床上的嫁衣，落汐悠悠说，“拿错了，是那件”
　　念雪慌乱地把衣服弄得一团糟，落汐拦住她，劝道，“我拿衣服，你帮我穿就好”
　　念雪随意应了一声，落汐穿上嫁衣，身上一片火红，落汐又突然感觉眼前一阵眩晕，就像几个月前到那片湖一样，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世界一片嫣红。
　　落汐惊讶地看向念雪，看到念雪没事，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却又自嘲道，这么个大活人，能出什么事呢？自己真是。
　　念雪扶着落汐，担忧地问，“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念雪说完脸微微泛红，落汐微笑，“没事，时辰快到了，赶紧收拾收拾”
　　念雪也不愿再待，紧忙出去看迎接的人到没到。落汐坐在镜子前，看看自己煞白微待病容的面孔，再看看与现在的自己完全不搭调的一身红嫁衣，一片空白。
　　不过一会儿，外面的喜轿已到了房门口，念雪替落汐盖上喜帕，搭起落汐的手，把落汐送进喜轿。随着喇叭和锣声，轿子很快到了正堂前，林易晞一身红装也不失潇洒，他轻轻掀起帘子，迎接属于自己的新娘。
　　喜帕下看不清帕下人的面孔，落汐是喜是忧，是怨是恨，怕她自己也不知道。
　　响亮的声音响起。
　　“一拜天地！”以天为证，以地为盟，从生到死，至死不渝。
　　“二拜高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百年修缘，一世共眠。
　　“夫妻对拜！”天赐良缘，终成一对，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新娘被拥进新房。林易晞松开一直抓着落汐的手，他在落汐耳边轻轻说，“等我，我马上回来”
　　落汐坐在房里等啊等，她现在很想问林易晞一个问题。喜帕映着烛焰，房内满是喜庆的红色。
　　莫轩在不远的客栈内早就听路过的人说起林家公子成亲的事，他似乎在这里都听得到林家堡的欢呼声。
　　落汐，为了他，你就甘愿做人质换得他安全？你到底是太相信我，还是觉得我太心软？
　　林易晞被灌了不少的酒，最终打着“回去陪新娘子”的旗号，才被客人放回去，留他老爹一人顶酒。林擎朔还好好地挖苦了一番，“赶紧滚回去，好给我弄个大胖孙子”
　　林易晞回房时，红烛摇曳，晃得刺眼。
　　落汐仿佛是读得懂他的心思，悠悠说，“别灭了，新婚之夜定要燃一对红烛到天明的”
　　“我知道”林易晞坐到落汐身边，却是没有掀开她的帕子，两人就这样坐了许久，乍眼看去倒像幅和家融融图。
　　“你何苦娶一个将死之人？”落汐微闭上眼，苦涩的液体顺势流下。林易晞握紧拳头，把落汐扑倒在床上，疯狂地亲吻着，甚至想把自己与落汐相融。
　　落汐无力反驳，林易晞把住她的手死死按在床上，无论落汐怎么挣扎，林易晞都不为所动，直到落汐无力地瘫软在床上，林易晞才松开手。
　　林易晞起身坐到椅子上，又不停地灌酒，一边喝，一边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明明林云两家之间的战争胜负已定，我为什么还要娶你，是不是我要拿你做人质？”
　　落汐擦干眼泪，静静听林易晞解释，这确实是她一直想知道的，她希望林易晞的答案不会令她失望。
　　“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女人，却不能误了你的一生，比起你，我才是将死之人，我不想在死前有遗憾，但我也不会动你分毫”
　　所以，是你的自私造成的冲动才娶我？
　　“我知道我自私，可你就允许我自私一次吧！”林易晞背对着落汐，落汐只听声音就能感受到眼前这人有多么无助，落汐爬起来从身后紧紧抱住林易晞，紧紧。
　　“我一直都把你当做兄长，却不知最后竟会成这样，我想护你周全，无论到底有多难，我赌云韶华的不忍心，对我的不忍心，你也允许我，放肆一回吧！”
　　到底是何种孽缘，才造就今天。
　　直到深夜，红烛不再摇曳，因为林易晞说，人都不能一辈子，何苦折磨那对红烛，不如早些放过他们。
　　林易晞拿了被子把自己卷成一团躺在地上，月光却不合时宜地射进来，落汐觉得月光比早上的阳光还要刺眼。林易晞喝了很多酒，躺下后不久就睡着了，但他还依然保持着最警惕的表情。
　　落汐蹑手蹑脚的下床，看外面月色正好，就披了件衣服出去走走。可谁知道，谁看到，窗前，念雪的眼泪正肆无忌惮的流下，她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念雪不停地擦着眼泪，可怎么擦也擦不掉。
　　她以为，帘内正值红烛时，未见门外藏心泪。
　　“林易晞，你赢了，赢得彻彻底底，为什么，这赌注，却是我的心……”念雪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他吸引，或许，这真的是注定吗？
　　落汐突闻墙角有轻微的脚步声，暗暗躲在一旁，谁曾想，看到的居然是。“莫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