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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中残烛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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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莫轩走出屋时已是大好,昨日的颓废劲好像烟消云散,倒是落汐一脸的苦闷,她也刻意躲着每一个人,落汐觉得自己好像对不起所有人一样,暗暗叹了口气。
唐影若见莫轩来了,赶紧凑到他身旁奶声奶气地道,“莫轩,你没事了?”
莫轩点点头,不语。
“这种事怎么会好,随口答应罢了”这几天一直跟在林易晞身后安安静静的许亚筝突然说,这些天的这些事他都看在眼里,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得。
林易晞瞪了他一眼,许亚筝连忙低下头耷拉着脑袋,唯唯诺诺的跟在林易晞身旁,林易晞微微躬身道,“舍弟不懂事,还请萧兄见谅”
“怎么这样客气”莫轩淡淡一笑,倒是添了分洒脱的劲。
这功夫,落汐的脑子里转了一遍又一遍,突然想起昨晚自己悄悄给萧王府带的一封信,把嫣然一事吐的干干净净,自己也是存着一份私心的,莫轩出府本就出的荒唐,这回倒要让萧王爷尝尝后悔的滋味。
林易晞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落汐身后,笑道,“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难得你和我那么生分”
落汐咳嗽了两声,转身离开,林易晞读的懂她的心思,也跟着去了。而唐影若一直黏着莫轩,莫轩只好陪笑着。
落汐到了拐角处便停住,说“我一向待你为兄长,又何苦逼我”
“逼你?我从未,你不愿的事我何曾逼过你”林易晞反问。
落汐一下子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林易晞只叮嘱了几句,落汐忽觉惭愧,倒像是自己曲解了他的意思,索性不说话。
林易晞劝着劝着也发觉落汐根本听不进去,也住了声。
忽闻街上一阵躁动,街上的人惊呼着散去了,客栈里也响起了刀剑的声音,落汐和林易晞互看了眼,急忙赶了过去。只见客栈里一片狼藉,看这些人膀大腰粗,想是附近的恶霸,光天化日怎么敢强抢?
莫轩早拿着剑护身,唐影若虽擅于用毒,却不懂武功,怯怯懦懦地躲在莫轩身后。客栈中也有几个会武功的,挺起身来反抗。落汐看不远处的唐影若,连忙牵着她躲在一旁,谁想到几个贼人偏偏注意上了唐影若的姿色,跟了过来。
落汐不是打不过,而是旁边还有个唐影若,其中一个见势不利,从怀中掏了瓶毒药出来,等落汐想拦已拦不住,只身挡在唐影若身前,这药粉全洒在落汐身上。
落汐夺了其中一人的刀,把唐影若挡在身后,一刀结束了那几人的生命。落汐向后倒去,唐影若把落汐抱在怀里,一声一声的喊着救命。
“汐姐姐,汐姐姐,你坚持住,你不能死”唐影若按着落汐的人中,向客栈中大叫。
莫轩和林易晞听声急忙赶过来,莫轩见落汐倒在地上,连忙把落汐抱起,奔向落汐的房间。林易晞瞪了眼坐在地上的唐影若,威胁说,“如果汐儿出了半点差池,我要了你的命”
唐影若抹着眼泪跟在落汐后面,走到门口便不敢进去,只身跪在门口。林易晞给落汐搭脉,落汐脉象紊乱,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想是刚刚运了真气,毒素在体内扩散所致。
“萧兄,替汐儿输真气”
莫轩坐在床边,拉着落汐的另一只手,慢慢帮落汐调养气息,嘴上依旧说,“大可不必叫得那么亲切”
林易晞愣在那,莫轩又接着转移话题道,“落汐这病本就不见好,这又雪上加霜,脉象如何?”
“紊乱非常,我已给她服下金香蜜露了,是我们林家祖传的解毒秘方,性命是无忧了”林易晞答道。
落汐想吃栗子糕,思雅一大早出去给她买。谁想到思雅回到客栈,客栈一片狼藉,便知是出了事,赶到房门口,就看见跪在地上的唐影若。
唐影若见到思雅,就像见到了救命恩人一般,拉着思雅的手,哀求道,“思雅姐姐,你去哪了,汐姐姐出事了,我……我……”
思雅一听小姐出事了,撇下唐影若打开房门,心疼的眼泪又顺势流下,跪到床边,问旁边的林易晞,“易晞公子,我家小姐怎么样了,怎么会这样的”
林易晞做了个小声的动作,又让莫轩停下,适时给落汐吞了颗药丸,林易晞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一会落汐醒了我再叫你们进来”
莫轩扶着思雅,点了点头,走到门口,林易晞又说,“让门口的唐影若进来吧”
唐影若急急忙忙奔入了房里,差不点没扑到地上,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落汐,心中惭愧之意更深了一层,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林易晞自顾自的说道,“果真心计深似海”
唐影若一听这话,忙低下了头,“心计?我一个小女子,哪里来的心计”
“说的倒心真”林易晞帮落汐按摩着,擦着汗,“我原本不该多管,可汐儿是为了你中毒的,你敢说你对汐儿没存半点私心,一心把她当姐姐?”
“那是自然,汐姐姐对我好,我自然真心待姐姐”唐影若顾不得伤心愧疚,如果让林易晞看出些什么,那才是大事。
林易晞恨不得抄起桌上的茶杯砸过去,看她是个女孩,自己也未免冲动,只好又放了下来,“你早知道汐儿喜欢萧莫轩,才故意和她套近,让她寝食难安,不是吗?”
唐影若轻轻抬头,便对上了林易晞那双质问的眼睛,随即躲过了他的眼神,抿了抿嘴唇,“我没有……我没有……”
林易晞紧皱着眉头,提醒道,“别现出你那副清纯的皮囊,我告诉你最后一遍,你要是再敢对汐儿使半点坏心,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说了我没有”唐影若这次倒坚定的看着林易晞,可拳头握在背后还是瑟瑟发抖,这些天的相处她知道,林易晞比一般人,还要狠。
“没有最好!”林易晞瞪着唐影若说,“滚!”
唐影若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扶着膝盖往门口走去。等着唐影若关上门,就听落汐微微的声音传过来,“你这些话莫不是说给我听的”
“醒了?”林易晞笑着,端来茶水,落汐摇摇头,林易晞也不逼她。“感觉怎么样?”
落汐抬起手握了握拳,疑惑道,“这是什么毒?我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
“你笑笑”落汐不明所以,也扯起嘴角笑了笑,“果真,汐儿还是笑笑最好看”
“你干什么啊!”落汐红了脸颊,把头埋进枕头里,可林易晞的眼神里透出的却是悲伤。
林易晞握住落汐的手,顺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汐儿,听我说,你会好起来的”
落汐听到这话,不禁生疑,嘲笑道,“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你还说一直给我调养就会没事的,现在又在说什么啊?”
“落汐,你中的是残烛蛊”林易晞说这话的时候明显躲着落汐,他知道这件事对一个如此温柔大方的女孩是多么残忍,可是命运,本就这么残忍。
“残烛蛊?”落汐根本接受不了,也不相信,反问道,“他们只是一群强盗而已,哪里来的残烛蛊?”
林易晞顿了顿,“或许他们是偶然得来的,也不知道那是残烛蛊”
“残烛蛊,虽说是蛊,却已粉末伤人脾胃,慢慢致人而死的残烛蛊?”落汐眼前笼着一层雾气,她的指甲深深抓着林易晞的手不放。怎么会?残烛蛊,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中了残烛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易晞焦急地抚摸着落汐的脸,“不会的,不会死,只要你保持心境平和,再加上我的调养,没问题的”
落汐绝望的流下泪,虚弱的问道,“还有几年?”
“要对自己有信心,要对自己有信心,我就怕……”
“回答我”落汐抓着林易晞的臂膀,狠狠咬着嘴唇,“回答我!”
林易晞拗不过她,声音弱弱的,“最多,七年”
落汐向后仰面,许久许久,才张口道,“你出去好不好,让我静一静”林易晞宠溺地看着她,他知道他不能不坚强些,如果自己也放弃,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好好休息,相信我”林易晞帮落汐把被子掖好,转身出去。他下楼看见坐着的唐影若,没管她,安慰大家说,“落汐没事了,醒了会刚刚睡下”
“我去看看她”几人争着抢着要去看看落汐,倒是莫轩稳重些,“让她好好休息吧,等她休息好了再去也不迟”
落汐一人待在屋里,蜷缩在床的一边抱着被,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好像死神在一点点的逼近她,落汐感觉到潮湿,黑暗,仿佛下一刻命运就会夺走她的生命。她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死后的样子,落汐紧紧又抱了抱被,却越来越冷。
泪水打湿了被子,落汐的手捂住心脏,落汐拿起旁边的镜子,镜子里映出的是自己苍白的脸,她才想起,自己几年前不是这样子的,几年前,她还是若云阁的主子,每天和念雪打打闹闹的日子去哪里了?自己又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落汐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源于一个情字。而我的生命,谁又能还给我……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