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眉月青青

5、第五章 恶魔天使

　　“想通了？”还是昨天那个女孩的声音。

　　韩伟没有回头。

　　“我一直在等你啊，”女孩用慵懒的口气说。“雨下的怪烦人的，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好么？”

　　一把红的耀眼的伞出现在韩伟头顶。

　　“你是谁？” 韩伟转过身子。今天女孩没有穿那身牛仔装，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头上扎了个马尾辫，还背了一个粉红色包包，脚上穿者白色的凉鞋，差别太大了，他几乎认不出她就是昨天的那个丫头。

　　“我也不怕你知道。”女孩仰起头，“我叫朱莎。你！”

　　“韩伟。”他淡淡地说。

　　“走吧，走吧。”不由分说，朱莎拉着韩伟就走。……

　　李力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前面和他一样狼狈的程琳，他们的矛盾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该死的，他怪叫一声扑了上去，和他撕打起来。

　　远处，一个男生透过层层枝丫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场，旁边坐着一个梳着羊角辫女孩，双脚荡啊荡的，似乎坐在树杈上甚是好玩。

　　“我说他们会打起来吧。”女孩拍着手笑道，一派天真的模样。

　　男生抹抹脸上的冷汗，尤记得女孩给他出主意是那抹笑意，让他从骨子里感到一股寒意。根本不用他出手，他们自己就斗得你死我活的。

　　“差不多了，”女孩跳了下来，“韩伟，你也下来！”

　　韩伟慢吞吞的爬下树来，站在女孩身边。

　　“要死的还是要活的？”女孩微笑着说。不等他发话，女孩自己对自己道：“还是死了比较放心，难保他们缓过劲来找你的麻烦。”

　　“什么？”韩伟脸色发白。

　　“不敢么？”朱莎白了他一眼。然后叹了口气，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起来：“你想想啊，他们斗了两三年还没有拼个你死我活的，被你这么一搅和就打起来了，高中生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等他们想明白了，你就不会好过了。”

　　“可是，是你让我这么说的。”韩伟对这位比他小了四岁的女生有种莫名的畏惧感，甚至超过了他父亲。

　　朱莎冷笑道：“我只是告诉你办法，使你自己选择要去做的，我可没有逼你。”

　　韩伟一阵发冷，他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没事的，没事的，”朱莎踮起脚拍拍他的肩，笑得甜甜的：“他们打架大家都知道，到时候不会有你的事的。放心好了。谁让他们听了你专门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单挑呢？”

　　李力像一条狗一样爬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程琳则闭着眼睛进气多出气少，眼瞅着就不行了。两人身上都满是血污，周围一片狼藉，打得很激烈。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色的凉鞋，在血红的地面上煞是扎眼。然后是一双深蓝色的运动鞋。

　　“死了么？”女孩的声音。

　　停了许久，有人答腔：“快……快了……”那人回答，声音很熟悉。

　　白凉鞋蹲了下来，李力看到了女孩的笑脸，也看到了女孩白色的小底裤。

　　“想不到你打架还蛮厉害的嘛。”女孩笑得很甜。

　　“送、我、去、医院……” 李力有气无力地说。他也顾不得女孩出现的多么突兀了。

　　“你们动刀了么？”女孩兀自瞪着圆圆的大眼睛说。

　　李力费力的吸了口气，“嗯……”

　　女孩站起来，扭过头说道：“听到了吧，把刀找过来！”

　　“送我去医院！” 李力用尽力气吼了一声，吓了女孩一跳。

　　女孩一跺脚，“快点！唉，别直接用手抓，你没有手套么？苯死了你，……”

　　“他死了……”声音带着哭腔，“程琳死了……”

　　“韩伟，你他妈的是韩伟。” 李力这回听出来了，“你来干什么？他妈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是不是你小子挑拨老子和程琳打架……”

　　“闭嘴！”朱莎脚踩在他的头上，可惜力道不大，李力倒是乖乖听话了，他只觉得感到眼前这个不大的女生才是正主儿。

　　“怎么样？他缓过劲了吧，”朱莎得意洋洋地说。“如果他还活着，那死的就是你。”

　　李力蒙了，这个女孩正在教唆韩伟杀人，而且对象是他。

　　“韩伟，你敢！”

　　“快点，快点，一会儿来人你就走不了了。”朱莎催促道，可表情出卖了她，那是唯恐天下不乱表情。

　　“韩伟。”李力的声音都变调了，表情扭曲而狰狞。

　　“这种事多干几次就习惯了，你磨蹭什么？”朱莎生气了，上去给了韩伟一脚，“什么叫死无对证？”

　　“饶了我吧，……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韩伟，别杀我……”声音戛然而止。李力后心一凉，见上帝去了。

　　“我杀人了。”韩伟轻轻的说，心里竟出奇的平静。

　　“好样的，”朱莎拍拍手，指手画脚起来：“这个，这样摆，……不不……胳膊向上抬……对，程琳的尸体这样……没错……把刀再到他手里……嗯……腿褪……向左，左……周围也收拾一下……嗯，差不多了。”她退后一步仔细检查成果。点点头，“好了，把咱们的鞋印抹去就大功告成了。”

　　韩伟被她指挥的满头大汗，却不敢有一丝疏忽，试想一个能兴高采烈的指挥别人杀人的人本身就让人害怕，尤其这个魔鬼还是个12岁看上去天真无害的小女生时。

　　回去的路上。

　　“以后我跟着你好不好？”韩伟低声道。

　　朱莎眨眨眼：“你是认真还是开玩笑？”

　　“认真地。”韩伟脸红了。“要是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那么懦弱了，我想……”

　　朱莎歪着头，“你是韩世勋的儿子，要是……”

　　“你知道我是谁？”韩伟张着大嘴。

　　朱莎点点头，“知道，不然我干吗理你啊。笨蛋。”她吐吐舌头，一脸的俏皮。

　　韩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朱莎眼睛一转，“我有一个好主意，你要不要听。”她勾勾小指头神秘兮兮的说。

　　韩伟把耳朵凑过去。

　　“我们组织个团伙玩玩好不好?”……从此，韩伟登上了朱莎的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