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幽）离梦》锦瑟笙箫

4、梦（四）

　　龙幽的眼里覆着水雾，龙溟拥住他下滑的身体，看他眼里只有自己。他慢慢说，“我送你回去，一会就好。”

　　越行术，无知无觉。

　　虽然只是短短一段路。

　　龙溟感觉龙幽轻微的挣动，将他搂得更紧。

　　一场肆意却见不得光，这样尴尬的境地让人无端的绝望。
　　身上的痛和心里的痛哪一个更能逼得人崩溃。

　　龙幽回过神时，已经被安放于床上，龙溟取来药，伸手要揭开他身上虚掩的衣袍，龙幽想要挡住他的手，语息不稳，“我自己来。”

　　龙溟兀然捏住他的手亲了亲，龙幽却似是惊到，缩了身体，疼得脸色皆变，龙溟道，“你疼成这样还怎么动，我来替你清理上药。”

　　龙溟神色未变，轻描淡写一句话，龙幽低声问他，“现在这样算什么。”又闭上眼，任他摆弄。

　　料理完一切，龙溟燃尽手中染血细绢，念动法诀，丝毫不乱。

　　龙幽无声伏在床上，肩胛颤动，龙溟拨过他的脸，指尖是湿的，他道，”小幽，你哭了。”

　　他被龙溟揽住身体，连指尖都在抖，心中更是苦不堪言。

　　惊痛交加之下，反而渐渐麻木。

　　“你若是不愿现在面对我，我也不会逼你。”龙溟替龙幽盖上被子，又拥住他，与他抵着额道，”我为伤到你而痛惜道歉，但是决对不会后悔，所以，我也不许你后悔迷惘。”

　　龙溟不管不顾，强加给龙幽一切，说着便又是吻他，一番稍稍厮磨。

　　龙幽待他离身，看他离开的背影，才慢慢抱住自己的肩，只是想要留住一丝温暖。

　　哥哥，你从来都是这样，从来都是。

　　龙溟又回到书房，收拾一地凌乱的书，捡起其中一本，兀然闭上眼，靠在柜子边站了一会。

　　少顷，殿外的侍从听到吩咐，陛下命令撤去书房里的画屏。

　　龙溟亲自嘱咐，推延龙幽的课业，二殿下身体抱恙，只留了几个细心的照顾着。
　　龙幽有了点精神，脸色却依旧苍白，神色恹恹的拿养在身边的乌龟出气。

　　一想到自己哥哥，又指使了一堆侍从忙前忙后，反正都是龙溟派来的亲信，忽然间就如同小孩子般，起了幼稚的报复心理。

　　龙幽随手一指，”帮我倒茶。”

　　茶端过来，龙幽喝了一口，“没味道，我要喝酒。”
　　“陛下嘱咐过，您不能喝酒……”

　　龙幽看着自己指尖，慢慢道，“那，我哥也嘱咐过你们和我顶嘴。”

　　“属下失言。”龙幽身边跪了一地，他看着这些侍从，心里万分不是滋味，觉得自己无聊又无趣，他扶起桌子说，“我自己去见哥哥，你们不用跟着了。”

　　他回身，听到屋外通传声，龙溟走进来，道，”不用行礼了，都出去吧。”

　　龙溟眼光在龙幽身上往复来回，龙幽不由自主僵着身体，龙溟走过来拉住他，看着皱皱眉，”你不好好休息，折腾自己什么。”

　　到底是谁在折腾谁，龙幽神色平静看着龙溟，忽然略带嘲讽一笑，“我以为哥哥这几天是不敢来了。”

　　龙溟搂住他的腰，捧着龙幽的脸勾画，“你还在怪我，是不是。”

　　龙幽奋力推他，说，“是，我怪你。”

　　我怪你怨你，也敬你爱你。

　　他日日夜夜希望龙溟陪在自己身边，从痛极的梦魇中醒来，无处可诉，这样的内心挣扎。

　　龙幽生气怒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活得简直像个怨妇，我讨厌这个样子！”

　　龙溟握住他的手，感觉到所有的脆弱无助。
　　龙幽鼓足勇气，贴在他怀里，听着心跳，“哥哥，你是不是也很累，如果没有这一切，我们是普通人家的兄弟，你……”
　　龙溟打断他，道，“没有如果。”

　　“所有的都注定发生，没有如果。”龙溟看着龙幽眼中渐灭的光，继续道。

　　龙幽一怔，顿失所有力气，低语，“那就，这样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