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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林饶的烦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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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莫进屋的时候,屋里没开灯。林饶看来是还没回来。打开灯,去厨房接了杯冰水,朝沙发走过去。这一天过的有点传奇。他和魏桓竟然走到这一步了。二人交合时那人的温柔,虔诚让周莫依然心跳不止。
“林饶?!你回来了!”看到坐在地上的人周莫一愣,“你怎么了?”
林饶一句话也不说,周莫蹲到他身边:“怎么了?今天医院很累吗?”
“还好,下午有个抢救。”林饶那个科室的抢救大多九死一生。AIDS的患者免疫力几乎为0,就算抢救过来也不会再有什么好转的机会了。
“结果呢?”周莫小心翼翼地问。
“那个人是外伤,因为感染了HIV送到我们科室的……他……一直控制的还好,只是这回……可能会有全身炎症反应……现在,在ICU。”
“你操作的时候划破手套了?”林饶跟他们科室的病人感情都很好,这个人要不是他们科的可能还不会太深交情。想来想去,觉得是林饶操作不当有感染的危险。本来就是GAY,再感染HIV,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周莫,我没事……”
“你这到底怎么了?!”周莫心里急得要死。
林饶突然扑到周莫怀里,周莫明显感觉到林饶哭了,眼泪顺着领子流进周莫的脖子里:“林饶,林饶……到底怎么了?”
“唯哥回来了……”
“谁?”
“唯哥,这个房子的主人,我今天下午抢救的人……”周莫瞬间蒙了。林饶依然埋首在周莫怀里,“周莫,你还记得飞蛾扑火的故事吗?”
“记得。”周莫紧紧抱着林饶。
“飞蛾找不到的火,突然出现了,你说飞蛾是不是该扑过去了?是不是该和火一起走向灭亡?!”
“林饶,你瞎说什么?!你不是说这房子是他的遗产吗?!你不是早就当他在你心里死了吗?!”
“可是,他回来了。我今天看见他了,伤的那么重!他躲了我10多年!让我看到这么憔悴的他!他一直是我心里的神,是我追随的太阳!我不能没有他。”
“你都说了,10多年了,你现在又何必啊!你有了新男朋友。你跟他一块儿去死了,高翔怎么办?!”
“高翔他爱的不是我,我一直都知道,他只是需要一个人做他的男朋友,好让其他觊觎的人死心。仅此而已……”
林饶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他推开周莫接了电话:“喂,……我没事……真的!……不用担心……我下午看到了……还好吧……我没哭……真没哭!你干嘛说我哭啊!唯哥说不愿意看我哭。说我哭起来他TMD像娘们了!……我没急,没急……”
听着林饶打电话,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急,一会儿平静……周莫觉得林饶是要疯了。
周莫给林饶接了杯水,一边顺气一边喂他喝:“你吃饭了吗?”
“没有。”
“给你叫外卖?”
“吃不下。”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打破沉默的是周莫的电话,周莫看了来电,是个陌生号码,现在实在没心情接陌生电话随手挂掉了。那人还不死心的打来,周莫生着气接起来了:“喂。您找谁啊?!”
“莫莫,是我。”接到魏桓的电话,周莫有种抓到救命稻草的感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魏桓。你在哪儿呢?”
“我在往你家的路上。林饶在家嘛?”
“在。怎么了?”魏桓干嘛来他家?找林饶又是干嘛?周莫觉得整件事透着蹊跷。语气里掺着紧张。
“恩,那就好。莫莫不怕,看住了那泼妇,别让他跑了。我一会儿就到。”
“好……好吧……”周莫挂了魏桓的电话,看到刚才还一脸空洞的林饶走到了房子另一端从没开过的门前。林饶这套房子是三居室,只是有一间卧室从来不开门,奈奈来的那天都是林饶睡得沙发。
周莫跟着林饶走到那间卧室旁边,林饶从门框上摸出一把钥匙,颤抖着打开了那扇尘封的门。周莫以为会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进去擦发现只是一间布置简单的卧室。
开放式阳台上摆着一盆盆郁郁葱葱的花,加宽的双人床,铺着纯黑的床单。挂在墙上的宽屏液晶电视。林饶走到衣柜边,刷的一下子拉开。熨烫平整的西装和衬衫整整齐齐地挂在柜子里。林饶一件一件拿出来,担干净,挑出几件又把其他的挂回去。接着他有拉开抽屉,挑出两条内裤,然后是袜子……林饶把这些衣物装进一个旅行箱。整个过程没说一句话。而周莫就是静静的看着他。
林饶拉着箱子向玄关走去。
“你去干嘛?”
“去医院,给他送衣服。他穿不惯医院的衣服。”
“医院病房的统一衣服方便医生护士操作。”
“可是他最不喜欢穿病号服,原来他住院从来不肯穿的……”
“你是医生,你不能无视医院的规定!”
“我自己给他治病,我一定治的好他!”
“缝合有外科,多脏器衰竭有内科,全身炎症反应有ICU的医生,你能治什么?!”
“那我陪着他总可以吧!”
“你做过那么多次抢救,哪次抢救让病人家属在身边了?!”
“周莫,求你了,别跟我争了,让我去吧!”
“不行!”周莫伸开双手挡在玄关的地方。林饶疯了一样的撞过去,把周莫撞了一个跟头。两个人在地上你一拳我一拳的打了起来。周莫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跟林饶打个平手。
魏桓刚到门口就听见屋里缠斗碰到东西的声音。
“莫莫!你们干嘛呢?!快开门!我是魏桓!”魏桓急得在门口大喊大叫,屋里人完全没有反应,“快开门啊!”
魏桓敲了半个小时都没人搭理他,里面打架的声音还是隐隐可闻。跑到楼下跟物业说屋里有人要自杀。保安吓得赶快拿着备用钥匙去开门。入目的是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和满地的狼藉,跟保安一起把缠斗的两人分开。说了几句好话,魏桓就把保安打发走了。
看着周莫和林饶这两人,脸上还真是灿烂的可以。林饶还是很暴躁,但是跟周莫打了那么久力气早就不够了,面对生力军一样的魏桓必然是挣扎不脱的。
“莫莫,我那个袋子里有镇静剂,你给林饶打一针吧!”
“你怎么还带这个?”
“经验之谈。这泼夫疯起来谁都看不住。”
“什么意思?”
“唯哥走的时候,他就疯过这么一次。”
“啊?!”
“那时候这小子才高中,现在都这么大了一点长进也没有!”
周莫翻了半天看到了一盒镇静剂和一包注射器,没开封的碘伏,竟然还有手消。一脸惊愕的看着魏桓。
“干嘛那么看着我?快点给他打吧……我快撑不住了……”魏桓笑着看周莫。
“准备的真全!”
“哈哈!”
周莫先用手消给自己洗了手,然后吸液,消毒,进针。整个过程流畅熟练。用干棉签擦干极少量的血,让魏桓帮他按着,自己把针头拔下来分开扔到垃圾桶里。
“怎么了?”再一抬头,魏桓目光灼灼地盯着周莫。
“宝贝儿,你认真的样子很美!”
“滚,我一男的美什么美!”
“真的!你第一次采我菊花的时候就是那种认真专注的神清,相公我一下子就沦陷了!”
周莫脸红得滴血,这人说话真不靠谱!
魏桓把林饶抱到卧室里盖上被子,那人眼角似乎有泪。周莫给林饶脸上,身上的伤上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