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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贰拾伍 甜蜜之事 ...
心地纯洁的人看似蠢笨无知的举动,却往往是纯情的美妙之处。
***
松本家的早饭照例是刚出锅的米饭再加上热腾腾的味噌汤,这是给客人的主食。如果有足够胆识的话,可以再试一试主人松本良顺那壶黑乎乎的东西。味道闻着是很香,可据曾经鼓起勇气尝试过一口的友子说,那是西洋人的玩意,苦得跟药一样。
松本良顺在长崎师从兰医,几年下来,渐渐地养成了大清早喝上一杯黑咖啡的习惯。如果不是刚陪客人用过日式的早饭,他还真想再来一两块松饼。
“冲田君,要试试我一个朋友送的礼物吗?”他对着坐在边上的冲田问。
男孩子正在发呆,从前两天开始便是这个样子。有时会突然陷入沉思中,目光迷茫,凝聚在某一个点上,但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完全不清楚他到底在看什么。
“冲田君……”松本良顺提高声调,又叫了一次。
“哎哎……”男孩子终于回过神来,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尴尬。
“看什么这么出神呢?”
“啊,看月亮。”男孩子严肃又认真。
“在哪里?现在是早上。”虽说偶尔天色较淡时也能看得见一轮浅浅的月,可是冲田的那个位置对过来也就只能望到自己和背后的一面屏风。
“就在这,圆圆的,好亮。”冲田指了指他光溜溜的脑袋捂嘴笑。他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小小的窝。
“啊,真是可恶!”松本良顺摸摸自己的头,佯装生气地呵斥了一句。
第一次见面时,他就领教过冲田的顽皮了。当时冲田才十四岁,样子还没全长开,十分青涩。他趴在土方岁三的背上就是不肯下去,任土方如何痛骂,就只是一个劲地笑。回头看见近藤勇领了个客人进来,一手箍住土方的脖子,腾出另一只手挥了挥,算打招呼了。
“混蛋,还不下来!”土方是真的气极了。
“就不,谁叫你撇下我自己偷偷去看九品佛祭祀的?”
“总司,那种祭祀有什么好看的?下次再让土方带你去。现在有客人,快点,别失礼。”近藤勇好言哄着他。
“有嚷嚷天王的表演呢,他都没给我带猿田彦面具回来!下一次得再等三年啦,到时我都十七岁了,太久了!反正我就是不下来啦!”
近藤勇有些尴尬地望向松本良顺,讪笑着:“呵呵,没办法,这是我们试卫馆最年轻的师傅,冲田总司。他啊,很孩子气的,请见谅。”
松本良顺当时只觉得那长相阴柔的美貌少年还挺有趣的,除了近藤、土方、井上这样的同门师兄弟外,和别人并不怎么亲近,对他也是平常的礼貌而已。在熟识起来后,他开始为自己成为少年平常打趣的对象既头疼又好笑。冲田最喜欢嘲笑他的脑袋。
比如有次,冲田大老远看到他,就笑嘻嘻地喊道:“喂,算命的,来一卜!”
称谓依他的喜好而定。有时会换成:“帮间先生,今天要去哪家的宴席上表演呐?”
这次从京都回来,许久不见,他一进门看到松本第一句话就是:“啊呀,大和尚,光坐在这里敲木鱼是化不到缘的。”
着实可恶啊!
这小子这么些年,天真烂漫的性情是一点都没变。松本良顺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还常常被他逗得乐呵呵的。
可是这样的男孩却明显藏了自己的心思。他还太年轻,不知道如何掩饰不安的神情。松本良顺也不揭穿他,和气地问:“我的朋友小林君送了些松饼给我,你要尝一尝吗?”那神态像在和一个年幼的小弟弟说话。
“不要,好饱……那是什么?”男孩摇了摇头,视线移到松本的手上。那是个杯身描了金的西洋瓷杯,还配了根小勺子搅拌,雾气袅袅,闻起来像烤过了的豆子香味。
“咖啡。西洋人都有喝咖啡的习惯。”
“松本先生你又不是西洋人。”
“从我的老师那学来的习惯嘛。冲田君,你可以试试看。”
男孩被说得有些心动,挪了过去。转了转小勺子,冒着热气的黑色液体里起了个小漩涡。他舀了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倒在手心里,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再抬起头,白净的小脸苦得都皱了起来。
“呕……”男孩用袖口抹了抹眼睛,一副都要哭了的样子,“比石田散还难喝,西洋人是因为身体不好才天天喝药的吗?”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喝不惯,可以加点糖放进去。”松本良顺非常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点报复得逞的欢乐。
“啊啊,好卑鄙!”
“哪里会?这也是我朋友送的,口味纯正。他从横滨过来,现在就在善福寺呢。”
“善福寺?”
“对,美利坚驻江户的公使馆。”
男孩心里一动,脸慢慢地红了起来。
出了屋子,冲田左右望望,把那只舔了一下手心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静静地站了好久,他有些恍惚,同样是沾了点口水而已吧,感觉怎么这么不一样呢?那时的紧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总司,再过几天就过年了,到时我们回日野宿去。近藤先生来信准许我们待到正月初五再回京都。”山南敬助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冲田想,有些事还是得在回去前弄明白比较好。
***
玛丽·史密斯坐在房间里看书,她的日语老师小林孙次郎刚走不久。
放下咖啡杯,她随手翻起了查尔斯·狄更斯的《远大前程》,正好看到这么一段话:
“我爱她是违背常理、是妨碍前程、是失去自制、是破灭希望、是断送幸福、是注定要尝尽一切的沮丧和失望的。可是,一旦爱上了她,我再也不能不爱她。虽然我知道这一切,可是我对她的爱一分也不会减少,也不会使我有所克制。相反,我却更把她奉为人间最优秀的绝代佳丽。”
玛丽十七岁的少女心不由得被拨动了一下,眼睛里微微湿润。她还处在这种幻想纯真爱情的美好年纪,尤其是刚刚经历过一些隐秘又难忘的事,喜欢把小说里人物的情绪照搬到自己身上来。
那个人现在在做什么?她甜蜜又伤感地叹了口气。
她还不知道“爱”是什么,但她的心里全是那个人的影子。一想到他曾抱着自己在床上打过滚,就抑制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她整个人都在发抖,说不清是因为兴奋还是害怕。
“史密斯小姐……”门外有人在唤她。
玛丽擦了擦眼角,轻拍了下脸颊,摆出英伦淑女端庄的表情,缓缓地走出去。
房间靠竹林的那扇窗子慢慢地打开,敏捷地翻进了一个人。身影快得像飞燕,他轻盈地落在玛丽刚坐着的桌前。不知道为什么,他情不自禁地又一次来到这里,好像要找回某件丢失的宝物一般。
那本书依旧摊开着,瞥了几眼,他皱起眉头,嘀咕:“什么字呀,真丑。”
他拿着桌上的杯子转了转,飘出来的气味和早上闻到的一样。盯着杯沿,那里似乎还留有女孩子小巧的唇印。他伸出指腹摩挲了一会,想起那两片粉红的嘴唇印在自己脸上的情景,紧张得心跳又怦怦加速了。
突然,一个黑影蹭地扑到他手上,下意识地挥出手臂肘击过去。听到一声短促哼叫的同时,一杯满满的液体全洒了下来,“滴答滴答”,都浸到了日式的榻榻米上了。
“糟糕!”他皱着眉头,赶紧蹲下去,抻出袖口拼命地擦,可是那浓重的渍迹仍不可避免地渗透了进去。
他扭头瞪了一眼趴在地上装死的黑猫,顾不得跟它斗气,眼下最大的麻烦是这杯“药”。
他摸了摸袖口,竟从里面掏出前几天戏弄朋友得来的两包石田散,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下子有了主意。
***
玛丽好不容易替外出的父亲接待完前来探视的布鲁斯太太,疲惫不堪地回到房间里。
一切都很平静,全无异样。
她靠着桌子闭目养神,顺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想清醒一下。
“噗……”还没吞进去,她就被那股奇怪的味道给呛得咳嗽起来。
好苦……她的眉毛和眼睛都快皱到一起去了,苦得简直能媲美毒药了,虽说她还没喝过毒药,但口感绝对不会比这个差了。再看那颜色,比咖啡深多了,怎么看都像清洁后的抹布水。吐了出来后,味蕾又像失效了一样,慢慢地,竟感觉到一股甜甜的味道。
这哪里还是原来喝的咖啡?!她立刻警觉起来。
窗户好好地关着的呀,难道刚刚是谁进来了吗?要下毒也没有必要弄一杯这么难喝的东西吧?
她的脚踩到一片湿湿的印记上,伸手摸了摸,放在鼻子边一闻,这才是纯正的咖啡味啊!原来如此,她心里算是明白了。
“约翰·塞纳!”下意识地就喊出这个小混球的名字,除了这个人的恶作剧还会有谁呢?
她怒气冲冲地想要去找他算账,窗外忽然响起一声细细长长的猫叫声。
有人蹲在窗子下,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熟识地形,能这么快地摸到厨房从那白锡铁的水壶里倒出热水来,脚边那只不安生的家伙又给他惹了麻烦。
真讨厌呢,好想把你丢了。他轻轻地拍了下黑猫的脑袋,拧起它的耳朵,一个闪身,又跃到了瓦葺的屋顶上。
玛丽推开窗,只看得见四季常青的竹林在哗哗作响。再抬头,一条黑茸茸的尾巴在头顶上晃来晃去。
她的心情顿时愉快起来,整个世界在她眼里都变得金光闪闪。
“真是太好喝了!”玛丽故意大声地用日语说。
屋顶上那人盘腿坐着,嘴角忍不住上扬。他也很高兴,那当然了,他可是怕喝着太苦特地放了好几颗豆平糖进去的,松本先生说可以加糖。
“这是谁的手艺呢?真特别。”玛丽偏着头向上看,觉得很好笑,再也生不起气了。
那人不回答,听见意外地被称赞了,反而有些羞赧地挠挠头。这可是日本的那什么……“咖啡”这个外来词他一时记不得了。
玛丽看了看杯子里那黑糊糊的奇怪东西,又看了看还在上头摇摆的猫尾巴,终于鼓起勇气,捏着鼻子,一口气全灌了下去。
“咳咳……”之前忍下去的眼泪这下全都汹涌而出了。
好痛苦!她的舌尖、喉咙和胃都难受极了。而上头却悄无声息。
那个人枕着手臂,悠闲自在地躺在她的屋顶上,心里想,西洋人果然和我们不一样啊,那么难喝的东西都会喜欢,真是难以理解啊。
黑猫竖起全身的毛,正紧紧盯着眼前两只蹦跳着的麻雀,准备随时扑出致命的一击。
前一章只是稍微增加了一点冲田心理的过渡,可以不用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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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贰拾伍 甜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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