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幻路（二十三）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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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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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问罗放是什么皱纹，还没出口，一个极冷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在前往祭神的路上，你们在说什么？”那个族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们的边上，白如雪的脸紧紧地绷着，淡红的眼睛平视着前面，猛然间那红眼睛对上了我的视线，紧接着，他的眼睛弯了弯。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族长在搞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眼睛弯着的模样，那么像我在石碑上面看见的那个？难道……我马上掐断了自己的念头，垂下了头，硬着头皮往前走着，让自己少吓唬自己。心里念叨着到时候要找一个看着神智稍微正常的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顺着那条小路走了大概有几百米之后，雾越来越大，我抬头看了看，连天空是什么颜色的压根都看不清，更别说有什么太阳了。周围一片都是阴冷和灰白色相间。但让我感觉不好的不是天气，而是这里的氛围，我们谁都不说话慢慢往前走着，给我的感觉很像以前看的一个纪录片，被困在集中营的犹太人被纳粹赶着走，走向毒气室，走向死亡。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却被逼迫着往下走这。
这和我现在完全相同，什么是鬼神池？我他娘的完全不想弄清楚，我唯一想的就是赶紧滚回家，跟这些什么神神鬼鬼的再也没有瓜葛，去他的怪味！去他的黑影！老子玩腻了！
在想到怪味的瞬间，鼻子里面又钻进了一种味道，我瞬间窒息住，但仔细闻了一下，并不是那个怪味，和我所熟悉的那个甜甜的带着腐烂的味道不是很相似，这个味道有点像…铁锈…
“怎么这么大的血气？”阿布在我身后嘟囔了一句，我立马就反应了过来，靠，正是血腥味，在半空中弥漫着的，浓浓的血的味道！
“你们看！”秦钰惊呼一声，周围的人有点疑惑的看向他，他马上又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冲着我们几个小声道，“你们看，前面，是不是有一个水池？是不是他们所说的神池？”
雾气实在是大的很，我瞪大了眼睛往前看了好大半天，才看出个轮廓，又往前走了好几步，才发现确实是个水池。血的味道更加的浓烈。
“秦钰！这是当年那个水池！是当年那个！我没记错！绝对没错！”罗放实在是绷不住自己的神经，指着前面的那个池子失声叫了起来。
“您小点声！”我扶了一下身子有些歪的罗放，有些疑惑的问道，“您确定这是当年的那个水池？怎么会？这可是在山顶上啊，那水池难道还能自己长了腿，跑到山顶上？”我自己话音刚落，秦钰和罗放就变了脸色，我自己有嚼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瞬间毛骨悚然。
要是，我刚才说的是真的呢？那水池真的就自己移动到山顶上来了呢？要是这些不是假设的话……我浑身一个冷激灵，顿时也沉默了下来。
周围的白化病人都停下了脚步。抬着头，看着前面。我在人群中扫视着，找着柯霂临的在什么地方，按理说他黑头发高个子，应该在这一群白发里面很显眼，但是我这么一打眼看过去，竟然找不到他人！可能和周围的雾气也有些关系，我没了辙，又往前走了几步。
面前的东西，这才看清出了些。水池很深，里面的水是什么颜色的从我这里完全看不清楚，像是黑乎乎的一片。在水池的前面，有一个台子，用细木搭建成的，大概有两米高左右，那个族长站在了上面，他静静地看了我们一圈，然后清了清嗓子，道，“我的族人！我们要成功了！我找到了我们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东西！只要我们继续，神就会看到我们的努力！”
他说完之后，周围一阵鼓掌的声音，听着却有些空洞，很软，像是鼓掌的这群人没什么力道。
“你不高兴吗？”衣角动了动，我顺声看去，是刚才那个拉着我上了路的那个小孩儿，他眨了眨自己血红的眼睛，仰头看着我。
“高兴？”我看着那个孩子，突然想起刚才罗放说的孩子脸上有皱纹，心一惊，定下神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孩子脸光滑的很。我低头暗笑了一声，道，“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在干什么？你们在这个地方在做什么？”
那孩子皱了皱眉头，道，“ 不是我们自己要来的！不过，我们马上就能走了，马上！你不高兴吗？我还没有去过外面！”
这孩子说的我一头雾水，刚想再多问点，猛然看见前面三米远是那姓柯的背笔直的挺着站在那里，我顿时脑子嗡声一片，冲着那孩子说了一句一会儿来找你，迈了几大步走过去，推了柯霂临一下，不满的道，“你小子干什么呢？怎么自己跑的没影了？还有，大哥啊，我们那几个老弱病残的，要是真有什么事了，我一个人一把枪可什么事都成不了…哎，你到底是怎么了？”
柯霂临像是没听见我说话一样，还是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我不由得一阵发毛，这小子怎么那么怪？不会真的是中邪了？
我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还是没反应，我看了他脸一眼，嘟囔着，我这可是为你好，我也不会叫魂，只能来这一招，你可别怪我。
我冲他嘟囔完，咬了咬牙，就一巴掌甩在他脸上，顿时脸上出了一个红手印，这一巴掌倒是真没白打，我甩了甩手，看了他一眼。
他转过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眼睛稍微眯了一下，从鼻翼里面发出了哼的一声，然后又转过头去看着前面，眼神还是涣散的很，像是没有了焦距。
我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浑身有些发毛。一时间，什么办法都没有了。柯霂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怪起来的？我想了半天，猛的想到他像是盯着我的脸奇怪的看了看之后，就一直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难道我的脸，把他吓成了这幅模样？
周围的白化人开始骚动起来，他们嘴里一直在嚎叫着，我顿时屏住气站在原地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像是原始人一般，在原地跺着脚，嚎叫着，红色的眼睛都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那个台子。我下意识的往柯霂临身边靠了一下，站在他前面，看向那个台子。
族长也在上面吼叫着，几声之后，他停了下来，紧接着寒光一闪，他右手拿着一把短柄刀想自己的左手臂划了过去，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周围的人吼声越来越大，那族长冲着天诡异的笑了笑，把自己的胳膊伸向了那个池子，鲜血只往池子里流，腥味立刻充满我的嗅觉。
我闻着那血的味道，身子却越来越僵硬，往前走了两步，验证一样的看向那个池子。这么一看，我浑身的血液都充到了头部，胃翻腾着，捂着嘴猛的向后退了两步。
那个池子里面全是血。上面好像还漂浮着什么东西。意志让自己别过头去，可身子却不停使唤的，一味的想看清血水里面漂浮的是什么。
“别去。”
脚步瞬间停了下来，我疑惑的看了看周围，又回头看了眼柯霂临，他还是面无表情的眼神涣散。
“回来。你不会想去看前面是什么东西的。回来。回来。”
“谁？”我有些惊恐的大叫着，浑身鸡皮疙瘩全起，我回身大喊道，“靠，谁别他娘的跟老子这里装神弄鬼！”
“靠，你别吼！只有你能听见我说话，你别那么大动静好不好？”
这个声音我听着很熟悉，我又仔细的看了一圈周围的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那个声音轻笑了两声，道，“别看了。不要相信你所看见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我转过身，垂下头，压低了自己的嗓音问着
“听着，快点，去…我…”那个声音到了一半突然没了，我自己在原地问了好几遍，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去？去什么地方？那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从池子传了过来，我没来得及多想，转过头看过去，族长面前是一个白化病人，他站在原地，惨叫着，眼睛被族长用刀活生生的剜了出来，族长把挖出来的眼珠子直接扔进了池子里。
我靠！他妈的原来池子里面漂浮的竟然是人的眼珠子！我头皮一阵发麻，被挖了眼珠子的人只是惨叫了好几声，却没有挣扎，他浑身抖动着，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然后，竟然抖了抖身子，跪下了身，前倾吻了吻族长手中的短柄刀，满脸虔诚的慢悠悠的站起了身，又走回了人群中。
然后，又是一个白化人走向了族长。
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轮流被挖眼睛出来？这鬼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清！”秦钰他们在远处叫了我一声，急急的招手示意我赶紧过去，我看了眼无动于衷的柯霂临，叹了声气，一把拉住他，还好他没挣扎，任凭我拽着往前走。
“这地方邪门的很。”秦钰见我们过去了，一把拽着我，小声道，“咱们赶紧走吧，这地方不敢再呆下去了！你看着周围！好多的人都没有眼睛！应该是都被挖了去啊！”
我拽着柯霂临的力道又加重了些，往周围看了看，好几个白化人眼窝是空空的瘪了下去，因为眼窝里面都是血丝，他们的眼珠子本来也就是红色的，所以乍一看上去没眼睛的和有眼睛的模样差不多。
“赶紧找我们来的路吧！”罗放浑身不停地哆嗦着，道，“我们赶紧去找那个桥！赶紧从这鬼地方出去！快点！”
我的神早就慌了，只能拼命地点着头，阿布搀着秦钰，我一手扶着罗放，一手拽着柯霂临，往前走着，罗放早就被剜眼珠子吓软了腿，姓柯的又跟中了邪似的没反应，他俩的体重几乎全都压在我一个人的身上，走了没几步，我就喘的要命，赶紧叫住前面的阿布，让他们稍微停下来一下。
“你成吗？”阿布从前面飞奔过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冲罗放说道，“罗老先生还是让阿布来扶着您吧，这后生弄不动了，我们还是得快些赶路。”
罗放惨白着脸点了点头。我的气都快喘不匀了，深吸了两口，又起了身，架着柯霂临，跟在阿布身后慢慢走着。阿布拖着两个老人，步伐明显是慢了下来，我们饶过那片房子，我心中一阵暗喜，应该在走几分钟左右，我们就能回到那个石碑的边上了，过了桥，就应该没什么事了。至于那个黑乎乎的山洞什么的，我根本连闲心都没得去想，只想赶紧离这个鬼地方远一些，赶紧离开这个古烟山。
走了不知道多久，我和阿布的步子越来越慢，心也快沉到了最低下。
“阿布！”我咬了咬牙，吼道，“别走了！这地方不对！”我看了眼周围的乱石和小山岗，长出了一口气，完蛋了，我们完蛋了。
“我绝对没走错路，怎么…那草堆和石碑都不见了？”阿布也难得慌了神，看了看周围，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没了力气，我们的包都没有随身带着，我到现在都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长时间没进食没喝水，嗓子火辣辣的疼，喉咙里面干的都快黏在了一起，我咳了半天，干呕了两声，往后一仰，干脆就躺在了地上。
秦钰也在原地坐了下来，他想了半天，道，“看了，我们出不去了。”
“怎么可能出不去？”罗放干瞪了两下眼，“只要有路，我就不信我们出不去！……这样吧，我们分头去找路，别都凑在一起，这样没准还能效率高点，阿布兄弟记错了路也没准。”
秦钰干笑了两声，摇了摇头，道，“你没发现吗？这村子里没有种植事物，就连这地方。”说完他指了指周围的乱石和小山岗，上面一片光秃秃，出了黑沙什么都没有。秦钰绝望的道，“想啃树皮都没有！吃的没有，水没有，我们万一找不到路呢？”
“那就逼他们给我们找路。”罗放脸色一沉，手摸出了把短管左轮，道，“要是不让我们下山，我就…”
“等一下！”我瞬间觉得有些怪异，猛的一起身，看着秦钰，慢慢道，“没有水，没有吃的…那这群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你可别吓唬我！”罗放干笑了两声，“他们…他们肯定有吃的喝的，说不定是给藏起来了！”
“是吗……”我长出可口气，手指都快冰冷的僵直。我看了眼柯霂临，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在原地站着。鼻子猛的一酸，浑身似乎都被扎着的一样难受，奶奶的姓柯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先生，阿布觉得，还是分头找路合适。我们先不管别的，找到路是最要紧的。”阿布低了低头，冲着秦钰道。
秦钰蹙着眉，想了半天，慢慢点了点头，道，“这样，小叶你们两个往西边去找，我们三个往东边找。不论找的到找不到，一个半小时之后都要回到这里来，明白了吗？”
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刚想伸手拉柯霂临走，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我看着他，他还是面无表情，眼睛看着前面，我又看了看，大吼一声，差么点没坐到地上！柯霂临怎么！他的发色，肤色，就连眼睛的颜色，都在慢慢的…慢慢的变浅！好像黑色素再从他的身体里慢慢脱离了一样！
我惊讶的张大嘴瞪着他看，没一会儿的功夫，他的颜色变得更浅，头发已经开始泛着灰色。
“天啊！叶清！你！”
我抬眼看去，秦钰，罗放，阿布，他们的发色，肤色，也在慢慢地变化着。我大喘了几口气，紧紧地闭上了眼睛，那么我也应该…在慢慢地变化…
我伸出了胳膊，上面的颜色慢慢的由我原本的肤色变得苍白，白的让人毛骨悚然。
“我们…我们怎么会…”罗放一个没站稳跌在地上，他大声地嚎叫着，垂着地，“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啊！白了！哈哈！你们都变成白色的了！”
我惊恐的看着有些失了心智的罗放，自己心里的那根紧紧的绷着的弦也啪的一声，短的彻底的很，嘴唇抖动了半天，却张不开，吼不出来。
“放，你别这样，我们要赶快找到出口，别这样，我们找到路，还能出去！你快点！”秦钰说完让阿布赶紧去搀扶起来罗放，他自己看了我一眼，颤抖的别开了眼睛，道，“小叶，你也别害怕。没事的。会没事的。我们能出去。”
“好好。”我哆哆嗦嗦的站起了身，去拉柯霂临，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和一个白化病人没有什么区别，白色的眼睫毛下面，是双淡红色的眼睛。头皮发麻的厉害，拉着柯霂临的手也越来越冷，就连他的手也越来越冷，我咬了咬牙，往西走着，却发现自己的步伐越来越慢，到最后简直像是蹭着走一样。
每走一步，我的心就往下一沉。周围还是乱石和小山岗，再往远看都是浓浓的白雾，什么都看不见。长时间的未进食进水，我觉得自己都快要虚脱了。
“靠！”柯霂临的脚被绊了一下，我实在使不出力气拉住他，被他拽的一起倒在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还是没什么反应。我干瞪眼了半天，眼前竟然被泪水模糊了一片，不甘心的看了看他毫无生机的身子，狠狠地上去给了他一拳，“你他娘的给老子醒醒！靠！你他娘的再不醒，咱们可就都要在这鬼地方完蛋了！”
他还是丝毫没有动静。淡红的眼睛大大的睁着，像是在看我，其实聚焦点根本就没有。我咬了咬嘴唇，“老子放弃了。”
我撑不住的仰面往后一趟，看着黑灰黑灰的天空，白雾就在我的眼前弥漫着，血腥的气味还窜入到我的鼻腔里面。浓浓的铁锈的味道。
“咱在这死，郭老连咱俩的全尸都找不到。”我一转身，看了看姓柯的一眼。闭上了眼睛。真冷，真饿，真渴。这种感觉像是要把我吞噬了一样，全身的所有感官都像是在烈火里焚烧一样。
‘救救我……救救我…我的……疼…’
‘疼……’
红色的血光，猛的在眼前划过。
一片红色，在我的视线里面。
原来，这么久听到的声音，不是云谷镇被烧死的人发出来的声音……
这是我自己的声音……
“救救我……”
这是什么声音？我内心的声音吗？怎么听得那么清晰…
“救救我…我…疼…”
声音越来越大…
“你！”猛的一个重物跌倒了我的身上，我被砸的一个激灵，猛的睁开了眼睛，坐起了身。
“你…救救我…”面前的小孩儿睁着淡红的眼睛，白色的肌肤上面都是青紫色的印子，白色的头发乱糟糟的一片，有几大把头发好像被拽了去，露出了头皮，猩红的血沾在上面。
“你怎么了？”我看着那孩子，他惊恐的蜷缩着身子，摇着头，嘴里小声喃喃着，“救救我…我的眼睛…”
“你说什么？”声音小的很，这孩子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见。“你带我到这鬼地方的出口，我带你出去，好吗？你还能走得了路吗？”
“救救我…我的眼睛…疼…”
他的手指紧紧地抓住我的衣服，满脸都是流的泪，他看着我，叫着，“我的眼睛疼啊！我的眼睛！”
“你别哭！你赶紧告诉我下山的路在什么地方，我带你去！”
“我…疼…”他抽泣了两声，像是缓了过来，手使劲揉着眼睛，他看了我一眼，有些惊慌的道，“有人！”说完惊恐的睁大了红眼睛往我的身后看去。
“什么人？”我被他吓了一跳，浑身都是鸡皮疙瘩，慢慢的往后看过去，后面一裙白压压的人，慢慢的从迷雾之中走过来，白色的如同鬼一般，红色的眼睛似乎是在这黑灰的天空中发着嗜血的光。
多少个人我已经数不清了，他们慢慢的，如同丧尸一样的走过来，那小孩儿在我身子里抖得厉害，我看了他一眼，道，“这些人…”
“他们要杀了我们！我们要快点躲起来！”小孩儿哭着拽着我的衣服，“救救我…我怕…救救我！”
我回头看了看，那群人离我们越来越近，周围有什么能藏身的地方？我惊慌的看向四周，娘的，都是雾，什么都看不见！
别慌神，别慌神，叶清，你别慌。我长出了几口气，神智慢慢冷静下来，然后再往周围看着。有了！
我一起身，抱起那孩子，猛的往东北跑了三十米，那有个低洼，周围还有几个小山岗，要是藏身的话，目前只有这里是最佳的位置，成不成，就要看我们的命了。
我放下那孩子，柯霂临还在原地躺着，我气得一跺脚，冲那孩子道，“你在这里躲好了，我去把他……”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惊恐的盯着那孩子看，语不成句，“你…你的…脸怎么了？”
“我的脸？”他抹了抹自己的脸，摸到了上面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之后，愣了愣。
眼睛，血红的眼睛，弯了弯。
之后我所看见的，是我之后再也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东西。那个孩子的皮肤迅速的干瘪下来，满脸都是皱纹，最后脸皮都皱在了一起。然后他开始快速的腐烂，从外面一直腐烂到他的五脏六腑，最后所有的东西都腐烂干净了之后，他成了一具白骨。就在我面前，还是那个姿势。一秒之后，骨架碎了一地。
我瞪大了眼睛，还没容我惊呼，身后的那些白化人嘴里低吼着，离这边越来越近，声音恐怖之极，一声高过一声，他们的眼睛泛着血红的光，像极了快要饿死猛然看见事物的豺狼。
“妈的！柯霂临！”我惊呼了一声，姓柯的还在那里躺着！那些白化病人快要触碰到他了！
该死！我咬着牙，猛的冲了出去，脑子快速的算着，我这么一动，肯定能惊动那些白化病人，之后怎么逃？往哪逃？
已经没时间了！我拉住柯霂临，刚想把他拽起来，瞬间胳膊就被白化人扭住，狠狠地往我的身子外面拉扯着，更多的白化人涌了上来，他们就如同狼，我们就是被他们撕碎的动物。
“松开老子！”我大声吼着，红着眼踢着拽着我的白化人，他们的力道大得很，就算我踢开了一个，另外的又冲了上来。
“靠！”我骂了一声，浑身被拽的生疼。这下真的完了。
猛然间，我的腰间一紧，一双手把我托了起来。我惊讶的看着柯霂临，他的眼神不再涣散，却还是红色的，他眨了眨眼睛，冲我笑了笑。
接着，我被一个巨大的力道抛了出去，猛的摔在了地上，我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了身，回过头去，一群白化人围了了一团，他们围着什么…柯霂临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拼命的往前跑着，根本不敢听下来，我不想去想，不想去听，不想去接受现在发生的一切！姓柯的！你娘的混蛋！你把我扔出来有个屁用！一会儿不还是要死？视线被泪模糊地厉害，我抹了把脸，步子也变得踉跄起来。
“叶清！这里！”从上面传来的声音！
“秦钰！”我抬头往那小山岗上一看，秦钰和罗放都趴在哪里，秦钰焦急的冲我道，“快点，我们找到出口了！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柯霂临！他被白化人！”我大吼了两声
“没办法了！现在什么办法都没有了！赶紧，跟我们走，我们还能活！快点把手给我！”
我咬了咬牙，看了眼秦钰，把手伸了出去。
“不要！”
一个声音在我的脑子里突然大叫了起来，是那个我在水池边在我耳边响起的声音！
“不要伸手！不要跟他走！回来！”
“你在说什么？”我惊慌的大声叫着，“你到底是什么？”
“叶清！你在干什么！把手给我，我拉你上去！”秦钰还在上面大声吼着。
“不!他们两个早就死了！你别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幻路（二十三）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