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暖〗 象牙塔与白色光年》墨祈年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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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河岸边能看见的除了有漂浮在河面的灯以外，还有一团一团的棉花顺水流过。身后集满了人群的神社正上演着巫女的表演，太鼓声响彻了整个大阪，陆陆续续的还有着人前来放灯或是棉花。
　　「想不到这里会有棉流祭。」
　　我看着棉花愣了愣，然后望向白石。「我一直以为这种祭典只有日本一些乡村里面有。」
　　随后他笑着对我说，「正确来说应该是肠流祭吧。」
　　「为了满足鬼吃人的欲望，而定时举行的将人刨肚，取肠子放于流水，并将人沉于沼泽的血腥仪式。」
　　「……你一定是在说笑吧。」
　　「啊。或许现在神社那边巫女就正在刨肚取肠哟。」
　　神社那边除了太鼓声外还有些许的铃铛声响。灯火照耀了整个夜空，白石灰黑色的眸子里反射着暖色烛光。我翻了翻白眼，「小心御神社大人将你鬼隐。」
　　「作祟？暖眠你是漫画看多了吧。」
　　充满笑意的余韵。
　　最终还是结束掉了这个话题，当然前提是我不顾人多非要到神社前面去看清楚巫女究竟是在撕扯棉花还是刨肚取肠。虽然从理智上一点也不相信白石的说法，但从心底由然升起的那股寒意直到亲眼证实了才放下心来。
　　不过这一孩子气的做法却惹的白石笑个不停。
　　待到表演结束，被撕扯开的棉花放置一旁供人提取。神社殿前不少人投钱进入木格条善款箱，然后拍手摇晃风铃开始祈祷。
　　「你还记得你除夕的时候在神社前许的愿吗？」
　　「唔？有这样的事？」
　　脱口而出的回答，白石明显一愣，随后无奈的耸了耸肩发出一声轻笑。
　　我想我或许是又忘了什么。
　　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最近脑海里的总是有那些一些东西开始渐渐遗失。就像是摄影时那些在镜头里前后距离不一的景物，近处的，远处的。模糊的，深远的。
　　「别拍了丫头。」
　　他握住我不停拍着头的手，我望着他皱了皱眉头。「我是不是又忘了什么？」
　　他点点头，放开手撩了撩额前的发丝。「没关系，再记起来就行了。」
　　「可是最近好像很严重。」
　　「都说了没关系。」
　　他的尾音消失在了突然在夜空中散开的烟火声里，刹那间迷离的夜空中爆发出了无数道耀眼的光芒。是一朵朵夺目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出，璀璨的光华姿态。
　　「如果，我是说如果。」
　　只可惜烟花比起线香花火更加短暂。上一秒绽放下一瞬便就湮灭在了夜色里，寻不到当初的残像。
　　「有一天我连白石藏之介你也忘了，先是忘了你的丁字茶色的发，然后忘了你习惯性的笑，最后忘了你的轮廓……」
　　然后曲终人散花落尽。
　　「说什么呢。」他皱了皱眉，「如果那样的话就再记起来不就好了吗。」
　　「哎？好像是哦。」
　　他走进神社而我则慢慢的走在他身后。老实说虽然生在日本但对木屐这种东西完全穿不惯，走起路来感觉就像是磨削着我原本就不多的耐性。其实我想无论是棉流祭还是肠流祭，不过都只是虚伪的人类为了所爱好的和平而雕刻出的模子。
　　「藏之介觉得鬼隐是作祟还是人为呢。」
　　他站在祈愿板面前弯曲着腰写着东西，在听见我的声音后抬起头来先是疑问性的语气词，随后笑出了声。
　　「嗯？你刚才不是还害怕这个吗？怎么又问了。」
　　他看上去真的十分温柔。而我摇了摇头，在他又重新伏下身去写东西后笑出了声。
　　就像是刚才巫女举起道具撕扯棉花一样，如果是百年之前，或者挖取的便是可怜祭祀品的肠肚，血肆意的涌出。明明看上去祭祀品一定死了但头脑里的意识却还清晰的存留着，钻心的痛苦。
　　啊啦，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