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夏日雪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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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某人风急火燎地赶去急救，茑绯斜斜地躺在病床上。
阳光妖娆地抚着淡蓝色的窗纱，她在被单上翻动手指，就像弹钢琴的动作，一千年，沧海桑田的变化，现在她觉得难受，有了这个喜欢弹钢琴的女孩的身体和记忆，不过意识却还是她的，一千年，这样的不同让她难以接受。
原来，这么多美好的事情发生了。
原来，过去那么多残忍的事情如果是现在可以不发生。
呵呵，可是这个喜欢钢琴和父母有着纠结感情的女孩，还是，要面临残忍的事情。
历来皇帝长生梦，千年后还是梦言。
呵呵，原来她的家在钢琴岛小小的阁楼间，她和妈妈用旧衣服一遍遍擦过的印花玻璃和掉漆的木楼梯，锈坏了的铁水壶里种着的那几棵能攀上屋顶红瓦的茑萝花，一年一年伴着家里的欢颜苦泪。
从小就有罕见的Ebstein畸形，于是分外的敏感，多次想退潮时躺在海滩等待海水再来的时候带走自己，而10岁时母亲以自己的幸福换了她的Glenn手术（注②），让她觉得要好好活下去，这样才能有机会再和妈妈弹琴……
“你还是去了”，茑绯喃喃道，“那么，我来……”这个身体，就让我来坚持吧。
音容笑貌不一样，可还说有亘古不变的东西。
她按下床边的通话铃，“12床，换药……”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娇小却丰润的实习生护士进来了，核对一番，换走她刚注射完的核黄素（注③），简单的动作却那么有活力，茑绯看着她白皙的脸，眼底不禁黯然。
她想起了，在汴梁街头，有一次她掀起轿子的锦帘，正和一个路边拐着竹篮的贫民女孩对目，那种眼神的味道，大概就是如此吧。
突然，玻璃上传来了雨声……泪痕有了又消失，消失又出现。她又想起，13岁的时候也是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场雨，她没有关窗户，爸爸送给她的唯一的一只小熊被淋的湿湿的，后来竟然生霉菌了……
“呵呵，一会就会晴了。”小护士仿佛看透她的心。
“嗯，”茑绯转过头，笑了下。
“感觉还好吧，今天”，看到她点头，小护士又说，“真难的呢，你是沈主任第一次主动要过来的病人呢。”
“呵，是么，我不知道的。”茑绯没意义地说，心想，对哦，说来那个沈医生真的很奇怪。
“听说，你是沈主任的亲戚？”小护士试探地问。周乙阳和她们才不会信茑绯是沈狻臻的妹妹呢，如果是的话，她刚住进来的时候早就有表示了，如果不是，沈狻臻又探望又送花的……
茑绯记得的，沈某人背后总有很多仰慕者跟着，她住进来第二天，就有个圆脸的小护士神秘兮兮地给她说刚才看见没有，最前面的那个就是医院第一帅草，双博士沈某人……所以她很乖的回答：“很远方的亲戚吧。我家在北方。”
小护士“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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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O，现在的小孩子怎么这么变态……”徐珣看这沈狻臻扔下鲜血淋淋的手套。
沈狻臻的助手宋崎司歪着脸：“太惨不忍睹了。”
“就是就是，用烟花炸自己，从90后到00后越来越个性了……”徐珣嚷嚷，回头看见正在见缝插针“偷时间”吃威化饼的沈狻臻，“喂，你怎么一句话不说，还以为你变暖和了呢，一点同情心都……”
沈狻臻扔给他一块抹茶威化，“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宋崎司挑了下眉，“老师？”
“患者只有9岁，小孩子一般怕痛，怎么会选择这样明显就预测到痛苦的方式自杀”，沈狻臻舔了下指肚，“如果……嗯，不是自杀的，这孩子。”
“你说是有人要杀他……”徐珣嘴巴上粘着奶油沫,瞪着眼睛。
“是孩子的父母送来的，说是在家里……”
“那疑点就更多了。”沈狻臻折着手帕擦了下嘴。
“难道……咳……是家里人？”徐珣接过甜点盒，原来的瓜子脸鼓起了圆圆的腮。
“要插手吗？”宋崎司道，“刚在抢救室外看到孩子的父母似乎不是一般人呐。”
“徐珣，我们要赶32床李先生的手术了，小宋，你去嘱咐里面的护士，留好手术和清创中的异物，询问一下患者家庭情况，”沈某人走去刷手，徐珣跟着向小宋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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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一瓶又一瓶的药剂，茑绯体味着身体的原主人曾经的无聊生活，她看着输液管，想起这个女孩在日记里写过，“生命对我来说，就是如这药水一般，一滴一滴流尽……”
接着护士来拔针，她不由自主地问了下沈狻臻在哪里，眼角有颗痣的护士阿姨不冷不热的说，“在手术。”
手术，手术，以前问到周乙阳也是如此，原来，医生有这么多手术做，原来，有这么多处在危险里的人。茑绯暗叹。枕头下面有那个女孩原来看的杂志，SJ、松坂桃李的八卦，还有琴谱和一本川端康成的《雪国》，她翻着那些笑灿烂如鼓浪屿之夏蔷薇的明星们，又端起那本文笔诡异魅惑的小说……
呵，雪国……雪国的意境和风物……
驹子，极致的美就是悲哟。
“山头上罩满了月色，这是原野尽头惟一的景色，月色虽以淡淡消去，但余韵无穷，不禁使人产生冬夜寥峭的感觉。”
……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夏日雪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