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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草原秋猎(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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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正想间,夜风却不等身形站稳,一晃就到了巴赫图的背后,伸手抓住巴赫图的双肩,猛一用力,只见巴赫图微微一动,反手拉住夜风的手便是一个背摔。
夜风只觉一股大力涌来,猛地定住身形,双臂运气,用力一甩,摆脱了巴赫图的手抓,挣断了衣服的袖子。
巴赫图感觉明明抓住了夜风的手臂,最后却只是两只袖子,把手中袖子一丢,喝道,“见鬼!”
一连两次被夜风逃脱,巴赫图似乎有些焦躁,大吼一声,向夜风冲了过去,这次夜风也不再闪避,向巴赫图冲去,登时两人互相抓住对方的双臂。
众人均是一惊,心想难道夜风刚刚被冲昏了头脑,竟然与巴赫图以硬碰硬
正惊异间,只见巴赫图双臂用力抡开,夜风登时身形被甩了起来,与前次不同的是,夜风身形竟向长在巴赫图双臂上一般,始终与巴赫图同进同退。
巴赫图惊怒交加,抓着夜风的双臂猛地推出,夜风身形疾转,一晃到了巴赫图的身后,轻轻一推,巴赫图登时身体倾斜,就要摔倒在地。
“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江月钟芳等人不禁心下赞叹道。
“巴赫图,知道厉害了吧!”花无影笑道。
这时夜风一抓巴赫图的腰带,将他的身形稳了住。
“好!”扎勒海见巴赫图本占尽上风,但一瞬间,胜负即分,微微呆了一会儿,随即大声喝彩道。
“你——”巴赫图一拍夜风的肩头,操着生硬的汉语道:“很好!”
“承让!”夜风淡淡道,“你的摔跤功夫的确不简单!”
“来,大家来干一杯!小兄弟!这块玉佩就是你的了!”那扎勒海饮罢,拿起那块月牙形的玉佩,对夜风道。
夜风上前伸手接过玉佩,仔细瞧去,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玉,只是微微泛着冷光,不似一般玉石温润。
“果然是好玉!我想把这块玉璧转送给其他人,不知族长会不会见怪?”夜风道。
“玉璧已经是你的了,你想送给谁便送给谁,不过我很想知道你会送给谁?”扎勒海拂着胡须笑道。
夜风从众人身上扫视而过,最后目光落在钟芳身上,钟芳顿时心扑通直跳起来。
“钟芳,送给你!”伸手将玉璧给给钟芳递了过去。
“果然是宝剑赠英雄,美玉配佳人!哈哈——”扎勒海哈哈大笑道。
钟芳一向落落大方,此时脸一红,拿过那块玉佩,逃出了大帐。
帐外号角声起,战鼓喧天,金戈之声大作,众人只感觉地面微微一震,帐内的桌几微微颤动了几下。
那火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忙往花无影背后钻去。
“这是?”夜风和花无影脸上神色一变道。
钟芳微笑不语。
扎勒海一笑,起身道,“两位小兄弟,不必惊慌,到帐外一观便会知晓。”说着走出了大帐。
当下众人走出大帐只见帐外部落的族人手挽手,齐刷刷的跳动着,不时用脚跺地,拍击手掌,至有数千人之众,甚是壮观。
正是敕勒族的战舞。
敕勒族生性粗犷,以游牧打猎为生,向来有杀伐的习俗,因此草原盛会比少不得这战舞。
载歌载舞的族人见族长、神医和部落中的贵客走出帐来,便拉他们一起加入战舞的行列。
漫天清光一泻千里,似乎随着月下的歌舞轻轻飞扬。
一川劲草起伏不定,似乎被这草原的醇酒微微陶醉。
不多时,小火狐惧心渐去,开始放纵起来,竟跑过去围着篝火来回蹿跃,时而蹦蹦跳跳,时而打两个滚,也甚为兴奋。
夜风坐在山包上,遥遥望着远处的篝火,身影陷入夜色中。
“一个人跑到这里看风景么?”一个倩影从篝火处向自己走来。
“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夜风微微侧了下头,见是钟芳,微微笑了笑道。
钟芳理了理被风拂乱得耳边长发,找了块地方坐下,顺着夜风的目光望去。
“好多萤火虫!”钟芳望着四下缓缓游动的点点萤火道。
“小时候,我常常坐在夜岛的海边,望着夜空中的星星,它们在黑漆漆的夜里眨着眼睛,就像这些萤火虫一样。”夜风脸上神情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萤火虫毕竟不是星星。”钟芳再看那些点点的萤光,依稀如星光般闪耀着。
“你知道么?萤火虫的生命只有一个夏天这么短暂,它会把握仅有的一个夏天的生命用力发光,在黑夜里一直到寻找到另外一半为止。”钟芳望着空中淡绿的萤火,声音有一丝感伤道。
夜风心神一震,神情不由暗淡下来。
“是不是又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钟芳见夜风脸色黯然,安慰道,“夜风,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过去,你过去一定有许多的故事,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妨说出来。”
“故事终究是故事,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淡淡的光线下,夜风见钟芳脸色柔和淡雅,心下一动,又扭过头去,站起身,眼帘微微一合道。
“那最好了。”钟芳轻轻道。
可是过去的事情又能有多少属于过去呢?
江月见部落众人嬉戏甚欢,趁着无人注意,便悄悄抽身,往南而去。
约摸奔出了一段时间,见四下无人,便飞身进了前面的一片疏林。
疏林之中,一个老者拄着藤杖,对着湖面,整个人裹在斗篷之中,一动也不动。
“参见主公!”江月径自走至老者身后,单腿跪地拜道。
“花无影那小子没怀疑你吧?”老者苍老的声音透着不可违背的严厉。
“主公请放心,江月做事一向很小心,定不会影响主公的部署。”江月道。
“那就好!”老者回过身来,露出如枯槁的脸色,一双灰色瞳孔,正是凤凰旗左使淳于完。
“江月不明白,主公何以对花无影这小子如此器重,甚至连凤鸣都送给这小子?”江月向淳于完看去,似乎对花无影有些不屑。
“凤鸣只不过是一把杀人的利器罢了,在谁手里并不重要,杀什么人才重要,凤鸣在那小子手中不是一样可以为我杀人么?你不要小看这小子,将来他的功夫一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说不定还会成为我一把帮我铲除对手的利剑!”淳于完神情有些诡秘。
“可是花无影怎么会甘心听从主公的号令?”江月疑惑道。
“他当然不会听从我的号令,铲出对手又何须我发号施令?齐子陵、劫色不是都死在他手里了吗?那些人一个个对凤鸣垂涎三尺,自会找上花无影,即使他不想杀也没办法,所以我有办法让他帮我铲除要铲除的人。凤鸣虽然在他手上,但是杀什么人,可就由不得他了!”淳于完神态略显自得,有些稳操胜券的感觉。
“可笑花无影那小子还沾沾自喜,却不知在为老夫扫除障碍而已。”淳于完笑道。
“这么说来,劫色也是主公安排找上花无影了?”江月忽道。
“安排倒说不上。我只不过是泄露点消息给他,想不到劫色便急忙忙找去送死了。”淳于完道。
“我一直行踪很隐蔽,怪不得那么巧会被劫色撞上,原来是主公早有安排。”江月道,“不过劫色只是霸天招揽的走狗,杀死一个劫色容易,对付霸天就难了!”
“让你们对付霸天当然现很难,不过自会有人会收拾他。霸天一向狂妄自大,暗中扩张势力,找上你们也在意料之中,这次他夺取凤鸣不成,势必加重他们老大钟不屈的猜忌。”淳于完道。
“主公神机妙算,鬼神难测。可是要是有一天,花无影反过来用凤鸣对付主公又该如何?”江月略一沉思。
“所以才要你潜伏在他身边啊!只要有你在,这小子始终逃不脱我的手掌。”淳于完期许的眼光打量着江月道。
江月心一紧,似乎有些不安,垂下头,不敢让淳于完感觉到自己的不安。
“听说这次击退霸天好像还有一个叫夜风的小子!”淳于完话锋一转。
“姓夜的小子出自夜岛,夜岛被玄武阁海沙帮攻破时,夜风被俘虏,送入玄狱,前一阵子从玄狱逃脱的就是他。”江月克制住自己内心不安,冷冰冰道。
“原来就是他!我本来安排小虫子五人潜伏进玄狱,寻找时机,煽动叛乱,没想到夜风那小子乘机逃了出来。”淳于完若有所思,嘴角浮起一丝丝笑意。
一阵狂风扫过林间树梢,大片落花从空中纷纷飘落下来,平静的湖水乱了起来,泛起了阵阵水波。
“真是天助我也!一个来自落花谷,一个出自夜岛,又与玄武阁猛虎营解下仇怨,不共戴天。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两个小子了!”淳于完顿了一顿,狂笑道,江月盯着水塘中的点点涟漪,仿佛陷入沉思。
“别跑!站住!”远远的是花无影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江湖实在是太平静了,我要这两个小子搅乱一些!”淳于完听得是花无影的声音,最后交待道,便站起身,缓缓走了两步,身形倏地消失不见。
“谁——”花无影追着小火狐闯入平林,似乎见林中一道人影一晃即消失不见,立时大声喝道。
“你乱喊什么!”花无影刚待追上去,只听得不远处一人从林中缓缓走出。
“咦?是你?”花无影见是江月,狐疑的眼光打量着江月,“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
“什么鬼鬼祟祟?那你又在这里干什么?”江月一听,故作镇定,反问道,径自从花无影身旁走了过去。
“刚刚明明有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在前面的树林中,你真的没看到?”花无影皱了皱,有些不相信。
“看到了!”江月拉长了声音道。
“真的,你也看到了,那到底是什么人?”花无影一惊,抓着江月的衣袖追问道。
“什么人我不知道,我只看见那家伙一身白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红围巾,还带着一只狗不像狗,狐狸不像狐狸的家伙。”江月眼睛一翻,盯着花无影,调侃道。
“我只不过问问你,干嘛又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花无影叹了口气道。
“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除我之外,要说鬼鬼祟祟,还有谁?”江月说罢,转身而去,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轻笑。
“我也是关心你嘛,干嘛老是冷冰冰的,早知道才懒得理你呢!”花无影在后面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