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影少年》平野牧云

13、初试身手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老人带着花无影在山头练剑，不觉已是薄暮时分。
　　“接好了！”老人一掌拍出，呼呼生风，威势十足，花无影手臂一缩，与老人的手掌一触即分，身形疾往后退去，大约退了几米远方稳稳地站住了。
　　“爷爷——这移花接木之术我练成了么？”花无影笑道。
　　“算是练成了一半吧！”老人微微颔首道，“现在你只能消解开外来的力道，而不能将这些力道转移到想转移的地方。”
　　正说着，只见远处山头，一群鸦鹊忽然四散飞扬，犹如一片受惊的乌云。
　　“那不是后山么？”花无影从走神中醒来，暗自道。
　　“看来又有什么不速之客。”老人眉头一皱，叹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谷中难免再起风波了。你在这里待着，千万别到处乱跑。”
　　说罢，老人身形拔地而起，朝后山山洞纵跃而去。
　　花无影见老人眉头一皱，不知是什么事情让落英老人去势匆忙，有些好奇，很想一探究竟，但一想起后山禁地，不由得心中一横，不再理会。

　　花无影继续练自己的剑，突然听的林木中一阵微响，几道玄影纵跃而来。
　　花无影看去，只见四个玄衣人，手持刀剑，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左臂上均有一个卫字，正是玄武阁的玄衣卫。
　　“原来是个小东西，你去把他解决了，我们继续搜索！”为首玄衣卫不屑地扫了一眼花无影，对其中一人道，一名玄衣卫抽刀便向花无影劈去。
　　另外三人看也未看，便转身往前而去，猛然，却听得身后一声闷响，再看那老七摔倒在地，而那小鬼则双手抱肩，站在一旁，嘴角带着狂傲之色。
　　“你搞什么！”为首玄衣卫惊怒道。
　　“我不管你们这些家伙是什么人，不过就凭你们这种笨蛋也敢来落花谷撒野吗？”花无影瞪着三名玄衣卫，不屑道，随手抄抽出“﹀”形状的回飞棒，一扬手，回飞棒便回旋着飞了出去。
　　回飞棒悄无声息地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圈子，向为首玄衣卫削去，为首玄衣卫一刀劈出，回飞棒却突然改变了方向，一刀落空，回飞棒突然打在一名玄衣人的后颈上，那名玄衣卫感觉后颈一痛，冷不防吓了一跳，忙一侧身挥刀劈去，回飞棒一触即分，早就旋了出去。
　　那些玄衣卫刀上劲力颇大，花无影不愿硬碰，见四名玄衣卫想自己扑来，便晃动身体，施展出自己的移花幻影，幻作几条影子，不停在外围变换方位，瞅准那些玄衣卫的破绽之处，便操控着回飞棒袭击而去。
　　花无影飘来晃去，那些玄衣卫追逐花无影之际，还要分心应对那神出鬼没的回飞棒，身形攻势渐渐缓了下来，隐然有被花无影的回飞棒所牵制的感觉。
　　不一会儿，几个玄衣卫久战不下，不胜其扰，开始焦躁起来。有两个稍微疏于戒备，出现了漏洞，差点被花无影手中剑刺伤。
　　花无影身形飘忽不定，一根回飞棒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制在手中一般，围绕着周身盘旋飞舞，或急或缓，或轻或重，或快似闪电，或动若奔雷，或悄舞声息，力重千钧，或夹带着风声，破空之势隐隐欲出。为首的玄衣卫心中越来越吃惊，见这小鬼年龄不大，出手却极似高明的功夫，一时半会儿，竟奈何不得，于是一声口哨，重新调整阵形，硬挨了花无影回飞棒几下，分散开来，围击花无影。
　　花无影的回飞棒虽然神出鬼没，毕竟是木制的，且力道有限，所以只要护住要害部位，也造不成什么伤害。
　　花无影见四个玄衣卫身形一散，向自己围了过来，感觉不妙，忙一把收起回飞棒，身形一晃，幻化出几道人影，手中剑一划，划出一片又一片剑花，宛如落英缤纷一般，向几名玄衣卫飘去，几名玄衣卫不敢怠慢，身形一顿，提刀护住周身。花无影虚晃一下，乘隙飞出几人的围拢，向树林中跑去，几名玄衣卫飞身向花无影跑的方向追去。

　　树林，迷雾。
　　风吹过，花树的影子影影绰绰，若隐若现。
　　“那小子跑哪里了？”四个玄衣卫追进花林，不见了花无影的踪影，其中一人疑道。
　　“在那里！”只见一个人影从斜前方的花树后晃了一下。
　　一玄衣卫扬手将一把暗器向人影打了过去，传来打在衣服上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叫。
　　“打中了！”一个玄衣卫叫道，提刀就蹿了过去。
　　“小心！”为首的玄衣卫还没来得及阻拦，只见那个蹿过去的玄衣卫“扑通”一声，身形掉了下去。
　　另外那个玄衣卫凑上前一看，原来那是一个捕猎的陷阱，陷阱很深，底部遍插利刃，可能是用来捕捉山猪，灰熊等猛兽的，那个掉下去的玄衣卫都没一声，就一命呜呼了。
　　陷阱旁，一件白衫被暗器钉在树干上，还在风中微微摆动。

　　“可恶！不把这小子宰了，难泄心头之恨。”为首的玄衣卫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一把扯掉那件白衫撕碎，狠狠道，“我们上树追！”
　　三人蹭蹭蹭，飞身上树，跳跃着继续追去。
　　“在那里！”一个玄衣卫叫道。
　　花无影见二人追来，拔腿跑开，一溜烟钻进了一大片灌木丛中。
　　三名玄衣卫见花无影钻进了那片灌木丛后，便身影不见了，于是提劲窜到灌木丛旁，分散开，住灌木丛包抄去。
　　过了一会儿，灌木丛中微微有些悉悉索索的哗动，像被风吹动似的。
　　为首那名玄衣卫冷笑道：“还想再来这一套，那就陪他玩玩！”向另一名玄衣卫使了个眼色。
　　那名玄衣卫会意，掏出两粒霹雳弹，挥手向打去。
　　砰——砰—— 两声炸雷声响起，灌木丛中顿时烟雾弥漫。
　　“嘿——嘿——嘿——嘿，看这小子能撑多久！”三人一阵得意的奸笑。
　　果然，“咳——咳”，烟雾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之声，一个黑影从烟雾中猛蹿了出来。
　　两个玄衣卫相视一笑，左右包抄，挥刀砍了上去。
　　“嘭——嘭” 两刀都结结实实地插在黑影的身上。
　　一声愤怒的咆哮，震彻山谷。
　　一个玄衣卫略在惊诧间，一只硕大的手掌夹杂着风声，拍击了下来，那个玄衣卫，抽刀不及，硬生生挨了一下，登时骨断筋折，气息奄奄。
　　透过烟尘，露出一张被烟尘熏得黢黑的脸，皮毛处血迹斑斑，还有几处被烧伤，发出烧焦的味道。
　　竟是好大的一头灰熊！
　　灰熊伸掌踩住那个奄奄一息的玄衣卫，张开血盆大口，冲着另一个玄衣卫的脸大吼一声。
　　另一个玄衣卫完全被吓呆了，又看到同伴的惨状，连刀都来不及拔，慌忙就跑，愤怒的灰熊见有人跑，发疯似的，追赶了上去。

　　花无影自小在谷中长大，对谷中的一切早已熟的不能再熟。
　　他早就清楚那灌木丛中藏有什么，见那三名玄衣卫追来，便引他们到灌木丛旁，让其以为自己躲在灌木丛中，其实早已钻到树后，借着树身的遮掩，爬到了灌木丛上方的一棵树冠中，隐藏了起来。
　　料想那几名玄衣卫刚刚中了一次陷阱，不敢追进来，必定会用暗器将自己逼出来。没想到竟然会打出两颗霹雳弹，呛得他一时咳了出来。
　　烟雾之中，那两名玄衣卫听到花无影的咳嗽声，见黑影从烟雾中冲出来，更加认定是花无影无疑，挥刀就插了上去。
　　这灰熊本来就是山中猛兽，自来无人敢惹，何曾出过这样的亏？今天被人炸成这样，还插了两刀！暴怒之下，看来不把炸它的人置于死地是不会罢休了。

　　“咳——咳，呛死我了！”花无影听到外面静了下来，赶紧从树冠上跳了下来，原本洁净的脸上被熏得满脸烟灰。
　　“你终于肯出来了！”一阵风吹过，花无影没走出几步 ，便听到身后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原来为首的玄衣卫见势不妙，便飞身跳到了旁边一棵树干上，屏住呼吸。等花无影探出身来，才从上面跳了下来。
　　“原来还有一个！”花无影感觉身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一股强烈的杀气。
　　花无影拔出剑，这个时候，心反而静了下来。
　　风从他的脸庞划过，被烟熏得黑黑的脸上，一双黑黑的眸子，露出坚毅的神色。
　　“看来不让你见识下少爷的真功夫，你死也不会甘心了！”花无影以剑指着对方，嘴角一翘道。

　　“小子，够狂！去死吧！”玄衣卫狞笑着，一刀劈了下来。
　　花无影心中一横，豪气顿生，也一剑劈了过去。
　　刀剑相交，火星四溅，花无影手一麻，剑被击飞出去，落在那玄衣卫身后。

　　显然对方功力深厚，高出自己不知多少倍，花无影手中剑背击飞后，微微一惊，身形急速向后滑□□米远，消解掉对方的劲力。
　　不等花无影身形站稳，那玄衣卫纵身扑起，挥刀紧逼而来。
　　花无影一看不妙，脚下用力，身形一旋，顿时幻化出几道身影。
　　那玄衣卫突然间眼前一花，花无影竟然晃出好几道影子，眼看就要砍在了花无影的身上的那一刀，莫名其妙的落了空。
　　其实花无影深知，刚才一挡一退一闪，看似轻松，实在已经竭尽全力。
　　那玄衣卫见花无影身法灵活变幻，飘忽莫测，手中刀也随之一变。脚下步伐加快，刀上运劲，在花无影身旁刺过来，划过去，登时刀锋嗤嗤作响。
　　那玄衣卫以劲气将花无影圈住，步步紧逼。
　　花无影几次想施展移花幻影的身法突围而出，但仿佛被对方看穿，都以凌厉的劲气阻了回来。
　　后面就是岩壁，再也退无可退，看来对方是有意将自己逼到绝境，来克制自己的身法。
　　花无影见对方的刀锋范围越来越小，劲气越来越凌厉，一咬牙，拼尽全力，奋然将手中的回飞棒向那玄衣卫甩出。
　　回飞棒飞旋做一团暗影，向那玄衣卫射去。
　　那玄衣卫暗自冷笑，一抬手将花无影的回飞棒击开，回飞棒受此一击又斜斜地飞旋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