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须王玥

24、第024章 温柔乡处

　　顾卿卿近两年来，依旧做着男装的打扮，任凭赵先生怎么折磨她，她是下定决心绝不脱下男装。
　　到别说，别看已经十五岁，顾卿卿是一点少女的影子都不见，扮少年扮的十分成功。

　　也不知道是不是营养不良的缘故，自十四的时候来了月事这种少女私密之事后，从前那像是旺仔小馒头的贫瘠胸部也跟这她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来丝毫不见长大，女扮男装这么些年愣是没有出现丝毫的破绽。

　　这让顾卿卿松了一口气之余，也有些难过。

　　虽说她不用学以前电视里那些女扮男装的主角们在胸前缠着一条又一条的白布，可是这宛如飞机场的前胸到底也是一个女孩子家的痛……毕竟自己以后还是要做女人的凹！

　　可如此平板的身材恐怕就算是光着膀子出去溜一圈也没人发现她其实是女人吧？！

　　晚间独处时，顾卿卿自己捏捏自己胸前的那一小坨肉肉，遥想起白日那些个媒婆胸前的波涛汹涌，心中顿时冒出蹭蹭肝火。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那些个女人！！

　　于是更加愤怒的她毅然第二日热情的投入到了与媒婆之间的战斗当中，丝毫不给这些前来提亲的媒婆们进门见赵先生的机会。

　　赵先生对于顾卿卿这种行为，自然是知道的，但基于赵扩之前回家所说的“不报家仇，何以安家”的誓言以及顾颜之的身世，心中自然不愿草率的将这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下，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顾卿卿胡闹了。

　　却说街上，顾颜之与赵扩二人在被人一路围观之下，好不容易将采买的东西买好，瞧瞧日头已然西斜，二人逛了许久也已口渴，顾颜之便邀赵扩到县学临近的酒楼小酌一番。

　　二人带着一堆东西到了酒楼，早有机灵的小厮迎了上来，将二人迎到一处僻静的坐处，可是屁股还没坐热，便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唤道：“这不是濛初与仲涂么？”

　　顾颜之循声看去，却看酒楼二楼凭栏坐着几位同窗学长，唤他字的，正是与他同时范缜门生的书生李栀，李灵舒。

　　“原来是灵舒兄！”顾颜之笑道，“真是有缘。”

　　“濛初与仲涂快快上来！今天与你们说件极好的事情。”素日里稳重的李栀脸上带着些兴奋地笑意，招手示意。

　　顾颜之看了赵扩一眼，见他没有不耐，便对李栀道：“如此叨扰了。”随即二人上了二楼。

　　楼上众人互相施礼见过后，落座，顾颜之好奇的问李栀：“什么好事竟令灵舒兄如此兴奋？”

　　同桌的一个名唤许昭的笑道：“濛初不知，昨日我们听茗香阁的妈妈说，三日后江州名妓妙嫦姑娘要在咱们蔚县登台献唱！”又道，“早听闻那妙嫦姑娘长得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稚貌，十五岁出道便因一舞《惊蛰》名动天下，成了天下炙手可热的名妓，有多少世家子弟风流名士拜倒在其裙下，散尽千金只为与其共度一夜良宵。如今说要来蔚县，可不是一件令人惊喜的事情？”

　　另外一个叫魏书元的书生接口道：“以前妙嫦姑娘虽然艳名远播，我等却无缘一见，现下知道妙嫦姑娘要来蔚县，我们说什么也要想方设法的见上一面……”

　　李栀道：“可是我却听说，三日后若想坐到茗香阁的前台处一睹妙嫦姑娘的芳泽，就不是靠银子而是必须得靠自己的文采才行了。”

　　魏书元笑道：“这有什么，难道以我们的文采，还能被区区一个妓子难倒？”

　　许昭道：“说是这么说，但我们也需得做做准备，万一我们倒是进不去岂不是失了脸面。”

　　顾颜之听得原来这所谓的大事竟然是讨论一位名妓，失笑：“我却不知几位兄长所说的大事竟是这些，这名妓再好，又与我有何相干？我又不做其入幕之宾。”

　　李栀与其他人相视，哈哈一笑，调笑道：“我竟忘了颜之今年不过十五，并不晓得其中的滋味。”
　　许昭接道：“颜之估计还是初官罢。”

　　在座的这些个书生，家中大多已有了妻眷，就算没有，也有几个侍妾在旁伺候，早就通了连鸾倒凤的风流韵事。平日休闲下来，也是流连于妓馆勾栏酒肆，与妓子们做些风流之事，此时听得顾颜之话中的不以为然，当下嘿嘿一笑，只道顾颜之年小，不晓得这与女人之间的闺阁乐趣。

　　顾颜之莫名其妙，他虽知古代文人把与妓子之间的缠绵当做是风流韵事，更是以与那些个名妓发生些情爱之事视为一种时尚的事，可自己对这些没有兴趣也在情理之中——他们是怎么断定自己是个初官的？！

　　虽然这一世他却实是个生理上的初官。

　　赵扩脸色发黑的坐在一旁，有心发怒，但见顾颜之没有任何表示，只得硬生生的忍住，坐在那里忍耐。

　　李栀几人虽然也有心调笑赵扩，可是想到这人在学院里的凶名，又与他不惯，也就没有凑上去找不快。

　　也幸亏他们没招惹赵扩。

　　许昭手执一把扇子自命风流的摇摇，道：“孔子曰：‘食色性也！’这与女子之前的缠绵之事，颜之可要随我们去体味体味？”

　　顾颜之嘴角抽了抽：“多谢宁庵兄的好意……”尚未把拒绝的话说出来，一旁的李栀打断道：“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你与我们一道去怡香阁，说不定凭你的样貌与才学，能得妙嫦姑娘的青睐，做一夜风流快婿。”

　　“最主要的是有你在场，我们也多了分能坐主场的把握。”魏书元接口。

　　喂喂，你们好歹也听听我的意见啊！

　　顾颜之心中腹诽，却知道自己若是拒绝的话便有些扫兴。

　　再想这古代的妓子可不像以前那些出卖肉.体的女人，每个妓子都是从小受到培养的，名妓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才女，比之古代那些大部分受到《女训》《女戒》等约束的闺阁妇人，不受道封建德约束她们更能与文人士子产生文学上灵魂上的共鸣，这也是文人总爱流连于青楼妓馆的原因之一，也是古时为何有那么多描写书生与妓子之间爱情的故事。

　　所以顾颜之是真的有些好奇那些个所谓的青楼妓馆，当下也就应了李栀他们三日后的邀请。

　　酒足饭饱后，因李栀她们还要去勾栏寻芳，顾颜之便于他们告别，与赵扩准备回县学。

　　赵扩从出来其脸便黑的宛如锅底，搞得顾颜之一头雾水：“仲涂心情似有不愉？”

　　赵扩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直看得顾颜之莫名其妙，最后冷哼一声，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顾颜之不明所以的抬脚跟在后面。

　　且说江州名妓妙嫦要在三日后要来蔚县怡香阁登台这件事，在蔚县的公子哥与文人士子间流传甚广。

　　自古风流名士爱美人，这名妓与才子的佳话自然是个千古流传不断的好噱头。

　　人们皆想若那个妙嫦姑娘倘若看上了自己，那不仅可以与美人共度一夜良宵，还能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这种好事，自然人人心向往之。

　　一时间，怡香阁人满为患，几乎人人都在向怡香阁的妈妈打听这妙嫦姑娘会出什么难题来作为入阁条件。怎奈三天过去，怡香阁处丝毫没有放出任何有用消息。

　　对于此种事态，顾颜之在书院里听到只做了两个字来评价：炒作！

　　赵祯与赵镰、赵佶并不知道炒作二字为何意，顾颜之一本正经的给予解释：“所为炒作，便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引人注意的‘噱头’和最低的成本来最终实现的最大化的传播效应……这种聚集人气、也就是大众的注意力的方法，最终目的是名气和金钱。” 又道，“怡香阁先用‘名妓妙嫦姑娘’姑娘这个噱头引起大众的兴趣，再以‘凭才学才可近观名妓’之条件挑起大部分人的傲气与激情，最后有用‘入幕之宾’这个实打实的实惠来套牢人心，自然便引来无数人的追捧。如此一来，这妙嫦姑娘的名气不仅越捧越高，茗香阁又能得到数不尽的金钱……”

　　最后顾颜之在赵祯三人崇拜的小眼神中，感叹总结：“所以，炒作是一种利用人心的战术，用途非常之广，但非才高者不能用之。”

　　在客厅中看兵书的赵扩闻言略有所悟，回神看到顾颜之笑眯眯的看着他，冷哼一声，撂下书起身走了出去。

　　“赵大哥最近是怎么了？”赵祯疑惑，“都不跟顾小先生你说话。”

　　顾颜之所有所思：“大概是……叛逆期到了吧。”

　　与顾卿卿相处这么些年，赵祯三人自然知道这叛逆期是什么意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种说不出的古怪神色。

　　不管赵扩叛逆期到没到，今夜蔚县的花街注定怡香阁一枝独秀。

　　刚刚入夏的时节，夜晚正是热闹的时候。

　　县学除了正经上课的时间，并不约束学内的学子们的行动，所以大部分学子都在入夜之前，收拾好自己并约上朋友一起去怡香阁凑热闹去了。

　　顾颜之自然也将自己收拾的妥妥当当。

　　他以前在正式场合便比较注重仪态和穿着，来了古代这么些年，平日里虽然就那么几套日常儒服，却也把自己打对的妥妥帖帖，今日这种大的场面，虽然他不会将自己装点得风流潇洒，可也不愿人前失仪。

　　于是赵扩再看到穿着一身月牙乳白色对襟长裾衣衫的顾颜之时，神色更加黑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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