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相忘于江湖》雪色罂粟

4、第二章

　　霍一飞回到家的时候，霍一宁还在沉沉的睡着，霍一飞望着弟弟沉睡中的小脸心里的温暖一波波漾开来，小宁睡相不是很好，嘴微微张着，嘴角还挂着条亮晶晶的线，把被子踢了，夏天么，小宁又喜欢踢被子，现在估计是有些冷了，小手四处摸索着找被子，霍一飞不禁莞尔，给他把被子盖好，轻轻带上霍一宁卧室的门。
　　忙活了半个晚上，霍一飞也打起了哈欠，他甚至快忘了自己也是个孩子，似乎看见了弟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着，安安稳稳的熟睡着，几个小时前的刀光剑影，几个小时后的藤条凌风，都可以忘却，可以忽略……
　　关掉卧室顶灯，霍一飞跌入沉沉的梦……
　　早晨七点钟，床头的闹钟响了。霍一飞伸手按掉，起床穿衣。本来七哥说上午没他的事，下午给他看场子可以晚上来，但是进哥那里迟早要交代的，另外要送小宁上学，所以只能早些起床了。
　　催着小宁吃完早饭，小宁不配合，磨磨唧唧好容易吃完。又央他参加明天的毕业篮球联谊赛，说别的同学家长都会来，霍一飞想了会，只能抱歉摇头说不行，哥明天有事。许给他放假去天涯海角玩去。
　　送他去学校，霍一飞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周进办公室。办公室门没有锁，霍一飞敲敲门，听到周进一声“进来”之后开门走进来，周进背对着他，聚精会神盯着电脑屏幕，霍一飞只瞥了一眼，心就凉了半截，画面上是昨晚黑竹商务会所的录像，此时播放的，是十几个人围殴霍一飞的情景……
　　霍一飞顿时冷汗，但仍是装作看不见的样子毕恭毕敬走的周进身边：“进哥，七哥说昨天晚上抓到几个人，让您去看看。”周进微微侧头斜睨了他一眼，：“没别的了么？”霍一飞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能糊涂装到底：“啊？别的？没了吧？”
　　他是看周进脸色没有多么不好，又仗着昨晚上的功，想着进哥不会罚自己才敢这么闹，平时犯了错自然不敢。
　　周进知道他装傻，没心思和他闹，心里怒气正旺，看到刀尖擦着他鬓边过去时尤其怒火中烧：“霍一飞，昨晚上你可真是英勇，一个人对付十几个，真给我长脸。”
　　霍一飞见他恼了，不敢再说什么，端正的跪下，低头，左腿一哆嗦，膝盖让人划了一刀，不深不浅，但也禁不止跪太久，不然伤口肯定崩开。剧痛难忍，还不如进哥一顿藤条来的痛快。周进没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把椅子转了半个圈儿对着他，瞄了一眼他脸上和颈上几道浅浅的伤口。脖子上几道伤，任何一道划重一点，都是致命的。
　　霍一飞跪在地上小声嘟哝，周进听的清清楚楚：“昨天晚上不也是事情急等不到人来吗，再不拦二楼也砸光了，重新装修多费劲啊……”
　　周进盯了他一会，霍一飞心里直发毛，周进似笑非笑说：“霍一飞，你意思是你没错有功我罚你你不服气了是吧？”
　　霍一飞急忙否认：“没有没有，一飞不敢，进哥说错一飞就是错了。”
　　很乖巧顺从的回答，周进听得出他话里有话，这孩子还是觉得自己没错，周进说：“真是三天不打你皮就痒，起来，请家法去。”霍一飞心里一紧，虽然如释重负不用再罚跪，但家法总是难熬的一关。不敢表现出任何异样，咬牙去书柜旁的花瓶里取来了藤条，走到周进面前重新跪下：“进哥，小飞不懂事，劳烦进哥教训。”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或许，进哥会轻点吧？
　　周进不买账，接过藤条站起身，吩咐一句：“裤子脱了。”霍一飞脸一红，总是没有办法适应他这么一个教训人的方法，但终是不敢违拗的，接了腰带，外裤并里裤一起褪下，双臂支撑身体，一副标准的受刑姿势。

　　啪！”一鞭扬下，好看的上隆起一条红色的檩子。边缘微微有血珠渗出，“啪！”两边空隙之处泛起乌青，霍一飞咬住嘴唇不出声，周进一鞭鞭井然有序的打下去，霍一飞臀上便排满了平行线一般一字型的檩子，和完美的身材极不相称，如果说臀上的刑伤很痛，那腿上的刀伤更让他难以忍受，冰凉光滑的地面刺激着伤口，好像千万只蚂蚁在钳，又似钝刀在割，不知不觉左腿膝盖已是血红一片，只是周进没有看到而已。
　　见再也没有容下另一条“平行线”的地方，周进冷了双眸，甩手斜着一鞭重重落下，扫过五六道伤口，霍一飞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痛楚，急忙把手腕塞到嘴里才压抑住痛呼，周进打得毫无规律，这样只会压过更多的伤口，会更痛。
　　霍一飞忍不住求饶：“进哥，进哥……”
　　周进不理，藤条破空的声音依然骇人。
　　额上的冷汗顺着发间滴落，霍一飞的喘气声渐渐粗重，腿上的伤和刑伤都在叫嚣，霍一飞
　　简直无法判断哪个更难受。
　　二十多鞭下去，周进见打得差不多了，停了手，问：“现在知道错哪了？”
　　“是，知道了。”霍一飞敛眉收目回答道：“一飞不该单枪匹马出手，害进哥担心，以后再也不敢了。”
　　周进扔了藤条，说，“起来吧，药在书柜，不想让我罚你顿更狠的自己上药。我还有事，你歇会。”
　　口气明明冷冷冰冰，却硬是让霍一飞听出一丝宠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