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花泪》意宁儿

12、第十二章 她值得

　　“沐剑，情况如何了？”御书房中，苍墨离站在窗前，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紫衣的儒雅男子。
　　名唤沐剑的儒雅男子上前一步，脸上已没有了往日的温和。他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看着面前那个落寞压抑的背影，终是心一狠，“皇上，值得吗？为了她……”
　　“沐剑，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朕不要她受伤！”苍墨离深不见底的眸中闪现点点温柔和眷恋，他轻扯嘴角，仿佛前几日与她还有珏儿在御花园中玩耍的情景仍在眼前一般，“若真要说个所以然来，她值得。一个男子心底所希望的，也不过是最爱的女人可以安好。那么，即便朕要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朕也甘愿。”
　　“这么多年了，你等了这么久，还要继续等下去吗？有的时候，我还真是拿你没有办法！”沐剑笑笑，为这个君王兼好友担心，“十年了，我几乎是一路看着你们。又有什么人能比我更明白你对于她，对于这件事情的执着？我知道，起初，你是因为内疚，是因为责任对她百般照顾，可现在，真的就只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了。我明白，你不会回头，不会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和委屈，但我还是想说，直至今日，她仍然不愿对你坦诚相待，你却还是要为她付出至此！若你真是寻常男子也就罢了，偏偏你不是，你是这苍炎国的主宰。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到时，你又该怎么办？”他没有说出口的是，真有那么一天，他，还能狠得下心吗？
　　沉默了很久很久，苍墨离缓缓转身看着沐剑，深邃的眼灼灼生辉，语调迟缓却又透着莫名的坚定，“不会，她不会的。假如真的像你说的，那么，朕也无话可说，绝无怨言。”
　　“何苦呢！告诉她真相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样折磨自己，折磨她，痛苦的还不是你！”
　　“有什么事实能比亲眼看到，亲身感受，用心体会更来得有说服力？更何况，她真知道了一切，依她的性子，必然会是两败俱伤。让朕如何舍得为了自己的快乐而让她忍受更大的痛苦和仇恨。”苍墨离一步步走向他的龙椅，却又没有坐下，只是用手缓缓抚摸着世人皆向往的权力的象征，心中一片苦涩，“你说，为了这龙椅，朕已经失去很多很多了！朕真的不想再因为权力而失去更多！”若有的选择，做个平凡人未尝不可，至少不必活在勾心斗角中，至少，不会失去至亲，至少，能活得更加洒脱。
　　看着这个尊贵的帝王坐在权力的巅峰，却难掩眼中的失落，沐剑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暗暗庆幸自己不过是普通人，虽然生于官宦之家，虽然父亲是这苍炎国的宰相，可比起这个尊贵的帝王而言，却已拥有太多的选择。明明深爱，但又无法爱的感受，他无法想象，也或者，他能做的，就只是帮这个朋友保护好那个美丽的女子了。他愿意相信，如果那个女子陨落了，那么，这个男人必定会痛不欲生。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说，“放心，按你的意思，暗卫都在碧霄宫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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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知道是我？”芮婧雅一惊，却又在出声后捂着嘴暗自懊恼。不管孟芯缘是否猜到，只要她死不承认就好，可偏偏忍不住开了口。没错，的确是她，晚霞是随口一说，她就当真了。孟芯缘让她不好过，她也不会让孟芯缘这么快乐。就算被皇上发现了又如何，她爹爹是当今国舅，手握重权，姑姑是当今太后，万人之上。她就不信了，皇上会为了一个孟芯缘而真真得罪了芮家。
　　孟芯缘依旧笑着，即便扯到了嘴角的痛也依旧笑得灿烂，“既然如此，娘娘为何不把蒙着我眼睛的布解开？”
　　芮婧雅惊叹于孟芯缘的冷静，示意身边的男子解开她脸上的布，“孟芯缘，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言而无信，对着我姑姑说一套，背地里却又做着另一套。若你直截了当告诉我，你喜欢皇上，告诉我你放不开皇上，我还不会这么生气。我芮婧雅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小人。”她对于喜欢的向来会不择手段得到，可她就是看不惯那些表里不一的人。至少，她向来不会隐瞒些什么。
　　当再次看到了光，孟芯缘深深望着面前骄傲的女子，此刻，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像她之前想的，芮婧雅敢爱敢恨，即使会不择手段，也爱得洒脱。如此真实的一个人，让她羡慕，心中也隐隐有些酸楚。是啊，苍墨离从来就是优秀的，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又怎么会不让女子动心？也许，这个芮婧雅和苍墨离也是金童玉女。至少，芮婧雅对待苍墨离是一片真心，毫无杂质。无论芮婧雅做了什么，都仅仅是因为一个喜欢。
　　“放了我吧，我会说是我自己在宫内四处散步，不会告诉皇上的。”忍不住地，她对着芮婧雅有了一些些的不忍。
　　“放了你？哼……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反正我已经把你抓来了，就算到时候皇上要怪罪我，我得不到的东西，也绝对不会便宜了你！”芮婧雅掩住心底的慌乱，一脸的高傲。她伸手，死死抓着孟芯缘的下巴，眼中闪烁着一丝阴狠，“瞧，你就是用这张脸去迷惑皇上的是不是？果真是美，可惜，下一刻，我就会让它彻底消失不见！”即便皇上的心中从来就没有她芮婧雅，可是，毁了这张脸，她就不信，皇上还会对这个孟芯缘这么念念不忘。
　　孟芯缘不躲亦不闪，仍旧看着芮婧雅，她说，“不管你信或不信，我从不在乎这张脸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是，毁了我，皇上便不会放过你，值得吗？”芮婧雅又怎么会知道，她心底期盼的从来就不是苍墨离对自己的宠爱，他对她的好，对她而言就是更多的不忍和矛盾。
　　“我说过，我得不到也不会便宜了你！而且，我也想让你尝尝被冷落的感觉！至于我最后会怎样，我才不在乎！”
　　说着，芮婧雅接过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孟芯缘的脸上比划着，她试图想要看见孟芯缘不再如此淡然的模样。可是，没有，即便刀子就这么赤裸裸得搁在孟芯缘的脸上，她也依然是这么风轻云淡，毫不在乎的样子。但，这样的不在乎，更加加剧了她的愤怒，不再犹豫，她举起匕首，用力向孟芯缘的脸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