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火焰与阳光》月夜子规

50、第四十七章、融化的冰

　　西里斯说得没错，珍妮这事过去不久，莉莉和斯内普果然吵架了，而且他们甚至罕见地三天没有说话，但詹姆却高兴不起来。
　　莉莉几天都没有笑过了……

　　莉莉闷声不响地走出教室，全然不顾身后斯内普焦急的呼唤。四天！她想，四天！从那次不愉快的谈话开始，已经过了四天，而你还是没有明白我为什么生气！
　　她一路小跑，冲进了户外的呼啸的北风中。
　　大雪刚停，还有些零零星星的碎雪花飘落着，场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黑湖的湖面冻得像镜子，在这样的天气里出门吹冷风，除了那些为了享受浪漫雪景的小情侣外，就只有脑门滚烫的她了。
　　莉莉坐在湖边的一块青石上，春天的时候她常常坐在这里欣赏湖上的美景，和朋友愉快地聊天……西弗勒斯……她狠狠地摇了一下头，似乎想把这个突然跳出来的名字甩出去——现在景色也很美，只是放眼望去一片空寂，什么也没有，那石板也冷得像从冰窟窿里掏出来的。

　　“麻瓜出身有什么不同吗？”
　　“没……没有什么不同……”
　　莉莉的眼眶里忽然涌上了泪水：真是个傻子，怎么就能轻易相信了那明显是哄人的话？麻瓜出身怎么可能没有不同？在全都是麻瓜的家里，一个女巫就是另类。在霍格沃兹，十一岁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魔法世界的，也是另类！连过去的朋友都会……不不不！不是！西弗勒斯不是这样的人，他只是在斯莱特林被影响了，他从来没有……至少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
　　那又怎么样她心底一个尖锐的声音反驳，他那样叫玛丽，那样叫珍妮，你以为你自己和她们，有什么不同？
　　想起那天珍妮出事时斯内普唇边的笑意，想起自己和他提起这事时他一脸的不以为然，甚至还隐隐流露出“那些泥巴种最好退学你管她们干什么”的意思，她真忍不住怒火中烧。
　　偏见！都是偏见！

　　……但是或许，在巫师界，这种偏见才是正常的吧？
　　要不然，为什么那个叫“伏地魔”的，能有那么多支持者？为什么珍妮出事之后，除了少数人，大多数人都是一脸冷漠？

　　“其实，麻瓜出身真的没有什么不同！”
　　身后有人突然出声，莉莉吓了一跳。一回头，某个绝讨厌的物体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脸感同身受状正向她走来。
　　“波特！”莉莉叫道，惊讶多于气愤，“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你怎么知道？”
　　“知道”的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詹姆清了清嗓子，再次正容：“莉莉……呃……伊万斯……，你最近一直都不开心，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最近这类言论扩散得太快了，学校里好多麻瓜出身的学生都为此闷闷不乐——不过你不应该对自己没信心，靠血统出身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是非常狭隘、短视的——再极端一点，就会是很邪恶的事情。你觉得你的血统成为你学习魔法的阻碍了吗？好像没有吧？你的成绩在全校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多自认高贵的纯血统都嫉妒得脸色发青呢——你何必为了一个黏糊糊油腻腻的鼻涕精说的话而看低自己？那个混蛋，他就是个阴暗卑鄙的阴沟生物，他不配……”
　　莉莉静静地听着他说话，头一次觉得他不那么讨厌了，然而一听到最后一句，她陡然发现，这家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波特！”莉莉打断了他，“西弗勒斯是我朋友，他有什么问题不用你说，我自己会去和他解决！倒是你，请你以后别在背后说人坏话行吗？”

　　詹姆一口气将想了几天的话流畅地说出，而且满意地看见莉莉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好，正得意间，忽然中了一闷棍，当时就傻了。
　　“呃……我……我……我只是……表示一下对他说法的不认同……我……对不起……”他语无伦次地道着歉，一手紧张地抓着后脑勺上的头发，使它们乱得更加惨不忍睹，“我……我不骂鼻……斯内普了……你别生气……”
　　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加上越来越鸟窝的头发实在是个好笑的组合，随着他的腮帮子越来越往番茄的方向发展，莉莉板着的脸终于绷不住了。
　　“扑哧！”她笑了出来。

　　犹如一朵玫瑰花儿忽然在眼前绽放，詹姆的眼睛里立刻冒出了两颗红心。
　　莉莉笑啦……
　　对我笑啦……
　　因为我，她笑啦……

　　如果不是身后的灌木丛忽然发出一声巨响，詹姆可能会在犯花痴的状态中持续到变成冰棍，当然咯，那一声“砰”之后。
　　“哪个？”
　　偷窥被发现的两个人毫不脸红地走了出来。
　　“西里斯！”詹姆气呼呼地喊。
　　“多卡斯！”莉莉吃惊地叫。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多卡斯笑眯眯地看了看詹姆，又看了看莉莉，回答：“我们来溜冰啊。”
　　溜冰？
　　西里斯的大脑有一刻停滞：这都什么烂借口？明明是来偷/窥的好吧？——当然，老子不是，老子只是来检查一下昨天晚上给詹姆的特训成果的……但你找借口也找个合理点儿的，这大冷天的你……

　　还没想完，他眼前一花，女孩纤细的身影轻盈地滑到了湖面之上，蝴蝶般旋舞。
　　“来啊——”她在向他招着手。
　　“来了——”他大声回应，魔杖轻挥，将鞋子变成冰刀，脚尖轻轻一点，他也滑进了那方巨大的镜子中。

　　这是一个水晶的世界，他们在水晶中轻盈地跳跃旋转，指尖触碰，身上散发出明亮的光彩，朗朗的笑声在晶莹的天幕下回荡。

　　“他们真会玩。我也……”詹姆跃跃欲试地说，一转念又变了口气，“那个，你想不想一起玩……”
　　莉莉没有回答他，眼中的笑意却持续扩大。
　　……

　　莉莉眼里快乐的光芒是因为自己——这个认知让詹姆的骨头越来越轻，他调整了一下表情，一边思考着怎么才能不失绅士风度地邀请莉莉一起溜冰去，一边满面桃花地向莉莉伸出手：
　　“可爱的伊万斯小姐，我是否有幸……”

　　“詹姆……詹姆……搞定……”
　　迎风吹来少年人尖细颤抖的声音，詹姆满脸的笑一下子僵住了。
　　彼得啊你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啊！什么时候不出来偏偏……
　　转眼间彼得已经奔到了面前，一脸兴奋地冲着詹姆嚷道：“你快去看，鼻涕精被大老鼠夹子夹住了，抱着脚在地上翻滚呢，可有意思了……嘿嘿……这下子他不能出来打扰你了……”
　　一盆冷水浇下来，詹姆从里到外都冻脆了。他现在只想抓起地上的雪团成团子把彼得那张漏勺样的破嘴塞严实了，可显然为时已晚

　　“波特！”莉莉立刻晴转多云转阴，横眉竖目地逼上来，“你真是本性难移，亏我刚才还以为你学好了！闹了半天，你还是那个到处欺负别人伤害别人的下三滥！”

　　詹姆被她逼得步步后退，双手乱摇：“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我是……我我只是不想他破坏……我没想到鼻……斯内普会受伤的……”
　　“狡辩！”莉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一跺脚，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完蛋了，这下子不但没讨到好，还把莉莉往鼻涕精那儿推了。
　　“彼得……”詹姆有气无力地呻吟，“你真是我一辈子的对头啊……”
　　彼得显然还在状况之外，眨巴着小眼睛，小心翼翼地问：“詹姆，我……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詹姆无力地一屁股坐倒在地：这什么世道啊！交个朋友都交到拆台专家啊啊啊——

　　变化发生得出人意料，西里斯一分神，脚下一滑，整个人拍在冰面上，撞得鼻子好不疼痛。
　　他哼哼唧唧地爬起来后，只见身边的女孩斜眼盯着他，那表情分明就是两个大字：
　　鄙视！

　　“我说，在斯内普走过的路上放老鼠夹子夹人这招，是你想出来的吧？估计还不是单纯的老鼠夹子，想必有些精妙的伪装什么的？”
　　“是又怎么样？”西里斯颇为理直气壮，“詹姆要和莉莉单独说话，让我们想办法不让斯内普过来搅局，作为哥们提供这点帮助不是责无旁贷的事儿么？”
　　多卡斯冷笑撇嘴：“我现在知道，斯内普这个人虽然讨厌，有句话说得可真没错！”
　　“什么？”
　　多卡斯伸出一根手指点着他胸口，一字一字地说：“西里斯·布莱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