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那个男孩》柒宝泠

4、第四章

　　其实自从第一次勾搭过后我发现任陌加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不自大，不故作清高，不会因为自己是优等生而看不起广大同学们。我时常看到，下课的时候，一些女生红着个小脸儿来到他座位上问他题，这个时候，他总是停下手边的事开始热心而且耐心地为他们讲解。她们答谢时他阳光爽朗的笑，像一束午后的阳光，摇曳在微风中。很明显那些女生喜欢他，崇拜他，他不笨，是肯定看得出来的，但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有什么表示。我也在想，这样的优质男生，以后哪个女生嫁给他肯定特幸福。
　　任陌加人缘很好，在同学面前，总是一副温柔淡定的样子，但是我却没有看到他跟谁走得特别近，甚至有时候我觉得他有些......孤独。
　　我曾经陪同关晓飞晚自习后跟踪过他。他回家总是一个人，黑色的帆布背包，单薄的白色衬衣，还有昏黄灯光下他清瘦的身影，塞着耳机默默地等公交。看了两三次这样的场景，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弯起桃花眼调笑的模样，想起他对我说的“哥哥喂你是想泡我吧”，想起他在银杏道上笨拙地念着我名字的样子。我就突然有些心疼，产生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可是那时我却忽视了站在我旁边的人，关晓飞，我听到他意味深长地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但是好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
　　我当时没多想，到下周才知道，他对我们说他晚上放学自己赶公交回家不让司机来接了。
　　原来是他晚上想陪任陌加一起回家。不管他对我们说了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路上危险啊，陪他说话解闷啊，反正我们知道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要泡他。
　　记得那天回来后任陌加问我关晓飞是谁。
　　我却有些支支吾吾的，“额......我一个很损的哥们儿……”然后有些心虚地看着他。他歪着头，示意他的疑惑。
　　“他想追你，他是个gay。就这样。”
　　他并没有因为听到关晓飞是个gay而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微微地点点头问我，“那你是想帮他吗？”
　　“我们是初中玩到大的哥们儿嘛，再说他人挺好的，我不帮他谁帮他啊....”我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

　　于是每天下了晚自习，我们教室总会多一个“学长”的身影。对，就是关晓飞，他可不是来等我的。自然我识趣地先走，到门口还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加油。可是心里却觉得有些涩涩的。
　　每天晚上任陌加几乎都是最后一个走的，作为班长，他要负责教室的灯和门窗，有时候还要摆齐桌椅。有几天晚上我并没有先回家，我在车站的远处默默地看着他们。任陌加仍然塞着耳机听音乐没有和旁边的关晓飞说话。我就有点幸灾乐祸，看吧，关晓飞你这下搓了！我甚至在幻想，如果是我陪任陌加等车，他一定会用一种小玉兔精的笑，跟我调笑跟我撒娇啥的，哎，也许是因为关晓飞是gay的原因，哪有我经验丰富啊。
　　可是当时我却完全忽视了这一点——任陌加在我面前表现的样子和别人面前根本是不一样的，我太过愚笨，以致于我后来做了许多傻事，让我差点失去他。

　　关晓飞这几天可是春风满面啊。弄得我和席哲宇都有些不爽。不对，席哲宇在不爽什么啊？好吧，错觉。
　　于是我呛了他一句，“关少啊，你陪任陌加回家人家是不是根本不搭理你啊。”
　　“嘿嘿。”他有些得意地笑，“来日方长嘛，感情慢慢培养呗。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四处勾搭，乐此不疲？”
　　被反呛了一道，有些不高兴。好歹我最近没犯了不是嘛！还有我哪里四处勾搭了，都是mm送上门来的吧。
　　“不过，”他继续说道，“这样才好啊，这样就说明任陌加很单纯，以后我泡到手了他一定心里只有我！”
　　屁！做你个白日梦！我在心里腹诽。
　　我碰碰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席哲宇问他怎么看。
　　他淡淡地说道，关晓飞，你不要玩过火了，他如果是直的又是家的独子，你就把他毁了！
　　我听后心里一颤，莫名有种害怕，好像我站在一排犯罪嫌疑人中间被警察一个个地检查一样。但事实上我什么罪也没犯，但是......我却有犯罪的心理吗？
　　我声音小了下来也附和着“批评”关晓飞，“是啊是啊，别人多好的小孩儿......”
　　他向我们送了两个白眼。

　　回到教室后我问他，“你喜欢我哥们儿吗？”
　　“……”他不说话。
　　我说：“玩玩儿可以，他心也不坏。不过我总觉得这样不好，他是他们家的小儿子，父母也知道他的性取向，所以也无所谓任他玩儿，可是你不一样，你是你们家的独子吧？”
　　“不是...”他摇摇头，“我还有个姐姐呢。”
　　“那还不是一样，你可不能被他害了，你是要为家族传后代的人。”我一改平时嚣张的语气。语重心长地跟他讲道理，就像班主任一样。
　　“哎哟，符昱哥哥你玩儿我呢，你说要帮你哥们儿我才答应的。”他无邪地眨眨眼。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有点兴奋和欣喜，原来是为了给我面子啊。我揉揉他的头说，“好吧，那你还是不要跟他搅在一起了，哥哥我可是直的，可不能眼睁睁地看他害了你，好女孩儿多得是比那小子好呢！”
　　他没有开心地附和我，相反对我绽开一个苦笑，微微点了点头，眼光也突然黯淡了下去。
　　我有些心疼，想这小子不会真对关晓飞动了真感情吧？

　　于是这天晚自习过后我便怂恿他说，今天我们早点儿走。
　　“嘿嘿，遵旨！”他高兴地便立马开始收东西。
　　我背上书包，快速地帮他关掉窗户，开始关灯。
　　就在这时，他突然叫我，“符昱！我忘了还要把我们班档案还回档案室！”
　　“非要今天吗？”我问。
　　“恩！”他开始起身走向讲台，“不然档案不安全呐！”
　　我关上最后一盏灯，他也拿上了那一摞档案。在黑夜中我看着他的黑亮的眼睛看着我，于是拉住他的手就立即冲向档案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