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花（新志同人）》暗镜雪

1、第 1 章

　　楔子
　　象征美好纯洁高雅的百合花长久以来一直受到人们的赞颂。那么美的花朵谁人不爱？我的朋友不止一个对我说：“兰，你很像百合花。”语气和眼神中带着不容忽视的赞美。从小听到大的赞美，在17岁以前我会喜不自胜地微笑，内心满是喜悦。在17岁以后依然会微笑，却只是淡淡的。

　　一
　　对于新一的感情，从许多年以前就已经不是青梅竹马那么简单，所以新一拿出大叠的情书时我会抓狂，当赤木量子对我说新一是她男朋友时几乎暴走。我喜欢他，希望我们远不止青梅竹马的关系是人之常情。所以在他失踪时，会对他心心念念，请他快回来。
　　其实柯南就是新一的事实从很久以前就有隐隐约约的感觉，可我却一直在真相的门外徘徊，柯南蹩脚的演技固然是原因，更重要的是，我自己不相信。可以令人身体缩小的药物，又不是科幻小说，若不是亲眼所见，任谁都不会相信吧。所以，我以为柯南长大后应该会和小哀是一对。
　　灰原哀，真是一个奇特的人。即使是小孩子的外表，可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太过强势和悲哀。这样的存在，我没办法将她看成一个年仅七岁，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现在想想，应该是在看到柯南和哀在一起的样子就有危机感了吧，可我却忽略了，因为柯南不是新一，又或者对青梅竹马终成眷属的无限希望？不得而知。
　　当黑暗消亡，光明重现，于很多人而言已是尾声，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新一回来后，原原本本将所有事情告诉了我，一同变回来的还有哀，或者该叫它宫野志保？我们可以继续之前的生活，我这样天真地以为，他是柯南的故事我虽然接受却选择忽视，为什么呢？我想，大概柯南和新一对我的意义是不同的吧。再说新一在柯南时代也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更何况是本尊回来呢。可我却不知道，他在柯南时代时曾亲口允诺会保护一个女孩，那个人当然不是我。

　　二
　　其实我从很久以前就发现柯南和哀是一类人，那时满怀喜悦地看着，就像看到小时候的新一和我，现在，所有以前忽略的危机感通通爆发。我们三个相处越久，我反而越觉得我才是局外人。事实上宫野和我们不常呆一块，可这种感觉却越来越明显。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考入东大，而我彻夜努力才勉强进去；每当案发时，新一和宫野可以互相讨论，而我在他们身边，却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话，即使宫野不在，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新一往往会独立解决，完全没有我插手的余地。
　　我们好像回不去了，我时常这样想，可我不甘心，十几年的感情怎会及不上一个后来者？于是我几乎无时无刻不黏住新一，可我们的对话贫瘠得可怜，除了福尔摩斯，我们几乎没有共同语言，有好几次我试图转换话题，却收效甚微。宫野就不会，我几乎自暴自弃地想。是的，我曾经见过他们俩谈话，有一次去看望博士时，我听他们从足球谈到历史，又从历史谈到天文，一直到不同领域，一开始我还能插点话，之后那些学术性稍强的地方就一头雾水。那时虽然他们俩一个在看书，一个在看报纸，却并不妨碍谈话进行下去，假如不是宫野要做饭，他们只怕还有得聊。当他们谈话时，新一一点都不像个只知道福尔摩斯的推理狂，我忿忿地想。

　　三
　　我约了宫野在一家咖啡店见面，是的，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想和新一在一起，可现在，我们之间多了个宫野志保。感情本就是自私的，在新一对宫野的感情没有深到让他发觉之前请她从我们的中离开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知道这样做很卑鄙，可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办法。
　　请你离开好么？我低声下气地询问。
　　好。
　　干脆得让我惊讶，我没想过她会那么爽快。

　　四
　　宫野无疑是守信的，不到一个星期她就神通广大地申请到转学牛津大学的机会。于普通人而言几乎是天方夜谭的事，于她不过小菜一碟。事实上我早就听博士和新一说起过她的事，哈佛大学化学、医学双修博士，历年全额奖学金得主。而那时她才几岁？平心而论，她和新一很般配，假如我是不相干的路人甲。
　　母亲问我你和新一交往得怎样，我撇撇嘴说很好，事实只有我知道，外人看我们天天黏一起只道我们感情好，只有我知道自从宫野离开后，他就失魂落魄的，和我在一起也只是静默不语。母亲看着我叹了口气，对我说实在不行就放弃吧，世上的好男人不只工藤新一一个，要知道女人像花，需要精心培育，再说找一个爱你的人远比爱一个不爱你的人来得幸福。我只能沉默不语。
　　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看着新一我愈发觉得坚持不下去了，他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他也发觉自己爱的是宫野，毕竟我们是青梅竹马，但也仅仅是青梅竹马而已，愈是这样我愈难受，这样我还应该假装什么事没发生，继续欺骗自己？
　　我终究保持了沉默，我不想失去新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喜欢他，若是捅破这层纸，那不是我乐见的。只能希望时间一长，他会将宫野忘了。

　　五
　　就这样又是两个月，平安夜班里同学一起狂欢，最后的节目是去酒吧喝酒庆祝。虽然是酒吧，我们喝的都只是扎啤而已，尽管如此，新一还是喝醉了。
　　那天晚上新一躺在家里接受我的照顾，送我们回去的男同学在离开时脸上多多少少带着暧昧的笑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又是情侣，发生什么很正常不是吗？
　　事实上，那天晚上对于我而言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酒后乱性？我只能说你被言情小说荼毒得太深了。那天晚上我和新一什么事也没发生，不单单是因为新一喝得烂醉如泥，更因为即使喝醉了他也没睡安稳，一声声轻轻地念着，哀。不是兰，甚至也不是志保，而是哀，灰原哀。就在那一瞬间，我似乎看见那个好久不见的小女孩又出现在我面前，和以前一样近乎冷漠地向我走来，将我心中自以为是的梦幻一一打破。我曾经说过，新一和柯南对于我的意义是不同的，所以我经常选择性忽略新一和柯南是一体的事实。可我却忘了，柯南是新一的另一重身份，就像两个打碎后合在一起重新捏造的泥娃娃，早已是互相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又怎能分得清楚，而我显然从这一刻起才真正明白这个事实。而另一个事实是，无论新一还是柯南，最在乎的是哀而不是我。现在想想也很正常吧，新一一直都把我当柔弱的公主看待，将我保护在身后，让我远离黑暗。而一直陪在她身边和他一起披荆斩棘，冲破黑暗的人是哀，或许最开始他心中最在乎的人是我，可感情不可能永远新鲜，当他和哀为同一个目标共同奋斗，为此甚至命悬一线时，他们之间互托生死的感情与轰轰烈烈的回忆将我和新一十几年平淡的过往完全击溃，最终成为新一回忆中最浓重的刻骨铭心。而从那时起，我和新一就只能是青梅竹马了。
　　那天晚上，我坐在地板上想了很久，却仍想不出该如何处理这样的局面，理智告诉我该是退出的时候了，这样对谁都好，感情却让我止住了脚步。我承认我还贪恋在新一身边的感觉，那么长时间的感情不可能说放手就放手，理智与情感让我左右摇摆，无法抉择。

　　六
　　我又一次选择了沉默，就像以前一样。沉默似乎成了我在这场爱恋中唯一的姿态，我不想的，这样的我不像原来的我，让我心生厌恶，可与之相比，我更不愿新一离我而去。就这样下去吧，我鸵鸟地想，只要新一不开口说分手，就可以一直在他身边，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可我却低估了新一的行动力。
　　那天，在回家的路上，新一看着我，终于说出那句话，兰，我们分手吧。我很惊讶，但却没有感到多少意外。早就明白，新一早晚会说出这句话的，和我交往这么长时间，或许是因为对我的愧疚，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的情谊，这些感情会绊住他的脚步，但只是一时而已。可我还是无法骤然接受这个消息，我以为新一会先给我一点暗示，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再和我说分手，却终究忘了新一不喜欢做事拖泥带水，他喜欢干净利落，也永远学不来迂回这一套，比如推理。可我无论怎样都接受不了这么突然的消息，一下子眼泪涌了出来。他将手帕递给我，轻轻对我说，别哭了。我接过手绢，努力擦干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是真的不行了吧，我边哭边想。我自认为很坚强，可终究是女孩子，有时免不了落泪，在没有柯南之前，我的哭泣若被新一看见，他总会在一旁哄我，直到我不再哭。而这个习惯，以后恐怕只为另一个人存在吧。

　　七
　　那天我回家后，在床上哭了好久。我想过霸住新一，不要分手，但我心里清楚，这条路困难重重，而且不管结局如何，都徒然让新一对我心生厌恶。母亲回家见我哭得那么惨，惊问我怎么了，在知道原因后安慰我，问我以后怎么办。我想说还和新一在一起，几次开口却说不出口，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因为新一的心在哀身上，而我与他已经不可能了。
　　是那个叫哀的孩子吧。母亲了然地开口，其实我曾经和她谈过。谈过？我惊讶地看着母亲，我从没听母亲说过。不要惊讶，母亲微笑，你毕竟是我女儿，虽然我不看好你和新一但并不代表我不关心你的恋情，所以我去见她了。她怎么说，我着急想知道。
　　她说她永远都不会和你争工藤的，母亲淡淡地说。永远不会？我没料到是这个答案。
　　其实原因很简单，她曾经被你救过，你给她的感觉又很像她姐姐，更重要的是，是她发明了那种药，让新一变小，害得你们分离，她觉得对不起你们。
　　对不起吗？所以在这场爱恋中她选择退让成全我和新一的爱情，最终却成了她心中无法痊愈的伤。我应该感到高兴的，可眼泪却落了下来，心中充满着对她的心疼。
　　大傻瓜。
　　无论新一还是哀都是大傻瓜，新一是因为在最该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没有明白，传达出来，所以第一次和我错过，现在又错过了哀。而哀以为成全是对我和新一最好的补偿方式，却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补偿的必要，而爱情也根本退让不了，只会让事情变糟而已。而明白她的心意，只让我觉得我和新一在一起的这几个月是场笑话。
　　妈，我想留学。抱住母亲，我轻轻地说。我和新一的交往只是一场错误，而我现在要做的是将一切导回正轨。虽然我我会心痛，但总是长痛不如短痛，总比我不愿放手，让三个人痛苦好。从此以后，新一的幸福由哀负责，而我，会努力寻找我的幸福。

　　尾声
　　“小姐，你是说这26朵百合花分成两束，一束17朵，一束9朵，地址一样是圣约翰大教堂，17朵那束送给工藤新一先生，9朵那束送给宫野志保小姐吗？”
　　“嗯，没错，请在这个星期日10:00送达，不要过了。”
　　“好的，小姐请放心。”
　　这时，花店门口的风铃响起，随着声音走进的是一个样貌英俊，身材颀长的亚洲男子。他只是倚在花店门口，用日语问，“兰，好了没有。”在这样一家英国花店内，他明显的亚洲籍相貌和日语反而有些醒目。
　　闻言，正在订花的女子转头，“再等等，就好了。”随后转头向花店店员说：“麻烦你们，请务必准时送达，不要弄错了。”然后朝店员有礼地颔首，再风姿绰约地转身朝那名男子走去，“抱歉，智明，让你久等了，走吧。”
　　“好，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随便，和你在一起去哪都好。”
　　“那走吧。”

　　经过了四年的沉淀，我终于寻找到我的幸福。
　　现在，还是有人会说我像百合，包括智明，因为我的美好纯洁。而我也是这么以为，却不是因为它的象征。
　　别人可能鲜少知道百合的一个特性，就是百合周围的土地不能有其他植被的存在，否则会活不下去，就像我和新一的感情，虽然我很努力，可他给我的土地上已有了另一棵爱情树存在，是以已经注定了我们的爱没有容身之地。
　　新一是我的初恋，我无法忘怀他，却已没了当时爱他的心情，因为没了土地，时间一长任何植物都无法存活。而我努力寻找，终于找到了这块除我之外没有任何植被存在的土地，更重要的是，这块土地除了我这棵百合之外不愿再容纳其他植物，终于让我们的爱开出最美的花朵。
　　是的，我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