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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火迫烈酒(上) ...

  •   年后,酒馆的生意依旧不好不坏,谢春深趁着酒馆闲时,领着阿林阿酒两人把楼下酒窖里的酒都搬到了二楼空房间里。

      搬完了酒,阿林满头都是汗,顺手就把棉衣都脱了。

      “阿酒你别再得了风寒,快把衣服穿上。”谢春深伸手把棉袄扔给了阿林。

      可阿林哪里会那样听话,又随手把棉袄扔到了柜子上,就撸起袖子下楼干活去了。

      阿酒急忙把棉袄拿到楼下想给阿林,却不知说什么。便见谢春深从楼上下来。

      “瘦的跟个猴似的,快把衣服穿上!”

      阿林听了不乐意了,眼睛一瞪:“还不是你给我饿的,自从跟着你从来就没吃过饱饭,以后长不了大个子也怨你!”

      “那你说不上媳妇儿是不是也要怨我?”谢春深拍了拍身上的灰,调侃道。

      “不怨你怨谁!”阿林气冲冲地把衣服穿上,狠狠地瞪谢春深。

      可是也不知谢春深是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拍干净衣服就出了门,真真晾了阿林一把。

      *
      第二天阿酒到酒馆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阿林,而是谢春深在柜台后收拾什物。

      “老板,阿林哥呢?”

      “昨天得瑟不穿衣服,晚上得风寒了,现在正趴在床上哼哼呢!”

      “看大夫了没?严不严重啊?”

      “看了,昨晚就熬药给他喝了,没什么大事,不用管。”

      谢春深自顾自地收拾东西,时不时打个哈欠,并没有丝毫担心的样子。阿酒见此便也放下心来,像往常一样收拾起来。

      谢春深收拾了一会儿便上了楼,再下楼时身上已经穿了一件棉袍,手中还拎着一件棉衣。他把棉衣递给阿酒,一边往后院走一边道:“今天要去南大街买酒,阿林去不了了,你和我去吧。”

      阿酒应了一声,这才穿上那件棉衣,只不知那棉衣是谁的,十分宽大。她正想着,便见谢春深推着独轮车从后院过来,想来是要用独轮车推酒,于是便准备去接过来。

      谁知谢春深的脸色却变了,目光落在楼梯上。阿酒也抬头去看,竟然见到阿林正扶着楼梯往下走。

      而阿林此时也抬头看了阿酒一眼,阿酒正想要打招呼,阿林却转开了头,仿佛没看到她一般,就像回到了阿酒刚来酒馆的时候,甚至比那时更加的冷漠疏远。

      “你起来干什么?”谢春深的神色恢复正常,只是眼神不似平时柔和。

      阿林没有抬头,很专心而艰难地下着楼梯:“今天不是要去南大街买酒么,我可不能让你自己去。”

      “今天不用你去,我和阿酒去就行。”谢春深的脸色很平静,又仿佛很不平静,似乎是想要故意疏远谁一般。

      而阿林听了这样的话,只稍稍呆愣了片刻,又往楼下走了一步:“以前都是我去的。”

      “没有你也是一样能买到酒的,今天我和阿酒两个人去。”谢春深的声音并不大,可是他说得那样坚定,仿佛谁都无法改变。如果阿酒被这样说,即便再想去,怕是也无法再说什么。

      可是阿林并不是阿酒,他比阿酒要倔强,而且他很重视这件事。

      “我没事儿,我还能干活。”阿林说这句话的时候,脸是红的,头是烫的,双手要扶着楼梯扶手才能站住。

      “我说不用你去就是不用,阿酒我们走。”

      谢春深说完,拉了阿酒一把便推车出了门。阿酒只得跟在后面,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阿林,却见阿林盯着自己的脚瞧,不知在想什么……

      *
      从酒馆到南大街的刘家酒坊要走一个时辰的路,这一路谢春深没有说一句话,阿酒自然也只能保持沉默。

      可是阿酒觉得谢春深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在想一些事,沉稳安静。阿酒有时甚至想,谢春深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发火的吧,而她为什么会这样想,她自己也并不清楚。

      刘家酒坊是南大街上不大不小的酒坊,老板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一见谢春深便迎了上来。

      “谢老板来啦,快进来,快进来!柱子来把谢老板的车子推进去!”

      “年前进的酒快卖完了,再来买些,刘老板这些天生意不错吧?”谢春深拱了拱手,随刘老板进了门。

      “哪里,不过是挣个糊口的钱。”刘老板忽然发现今天的伙计不是阿林,惊奇问道:“阿林小兄弟今儿怎么没来?”

      “阿林得了风寒,这是阿酒,我店里新来的伙计,干活儿比阿林麻利。”谢春深轻描淡写地带过去,又道:“这次来想买四坛原浆,刘老板这里有没有?”

      “有有有!跟我来酒窖看吧,有的是!”刘老板殷勤地引着两人进了酒窖。

      酒窖里比外面暖和许多,刘老板带着两人走到靠墙的一排酒坛前才停下。

      “谢老板,这几坛可都是没有掺水的原浆,卖给你的可都是最好的。”

      谢春深点了点头,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刘老板见状,便如往常一样揭开了酒坛的盖子,用葫芦瓢舀了一瓢递到谢春深面前:“谢老板你尝尝,顶好顶好的!别家可找不出这样的酒来!”

      谢春深皱眉推开,仿佛十分难受的样子。

      那刘老板早就料到会这样,于是又假模假式地把葫芦瓢递到阿酒面前:“小兄弟,要不你尝尝?”

      刘老板以为阿酒会马上拒绝,谁知那长得颇为精致的小伙儿竟然抬头看了看谢春深。

      那眼神的意思分明就是:老板,我喝行不……

      “以前都是阿林喝的,今天你就喝了吧。”谢春深好像是笑了一下,又好像是没有笑。

      阿酒揣摩不透谢春深便也不去揣摩,伸手接过葫芦瓢,抻头喝了一口酒,接着眉头便皱了起来。

      这一皱眉却是把刘老板吓坏了,急忙问道:“怎么样小兄弟?这酒不错吧?”

      阿酒没说话,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抬头看了看谢春深。

      “是原浆吗?”这话却是谢春深问的。

      阿酒思考了片刻才摇了摇头。

      那刘老板头上的汗马上就冒了出来,可也只不过忐忑了片刻便佯装恼怒道:“你这小兄弟可不要血口喷人,我们这酒可是原浆的酒,你若是毁了我们酒坊的名声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阿酒一下子吓得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了,可怜兮兮地看着谢春深。

      谁知谢春深竟然笑了一下,十分自然地把她挡在了身后。

      那刘老板看不到阿酒,便把矛头指向了谢春深:“谢老板,我们刘家酒坊的酒可是远近驰名的,你这弄了个孩子来毁我的招牌算什么事儿啊?”

      谢春深也不恼,只那那样平淡地看着他,反而让刘老板没了底,即便想再说些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谢春深见刘老板不再说话,这才开口:“你的名声可不是我毁的,前几次在你这里买的酒,客人喝了都说没味,可是我想刘老板不是会往原浆里掺水的人,所以只当是刘老板拿错了酒,只不过刘老板也弄错了太多次,让谢某也心生怀疑了。”

      刘老板一听,更加心虚,可是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的,否则传出去,他刘家酒坊哪里还能有生意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酒里没掺水!”刘老板索性来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梗着脖子不说话。

      谢春深本也没想怎样,见刘老板如此便想拉着阿酒走了。谁知阿酒竟然走到了桌子旁,把葫芦瓢里的酒倒进了一个小杯子里,然后又用桌子上的火折子把那酒点燃了。

      谢春深不知阿酒为什么会这样做,可是刘老板是明白人,怎么会不知这是是在干啥!

      若是没有掺水,那杯子里的火灭了之后就什么都不会剩下,可若是掺了水,掺了几成水,烧完就会剩下几成水,那时他想赖也是赖不了的。

      三人盯着那个小小的酒杯,只是心情各有不同。刘老板想做点什么来阻止,可是他若是真的那样做了可不就是真真的心虚了?

      这样过了一会儿,那酒杯里的火渐渐变小,最后终于完全灭了,而刘老板头上的汗也哗哗往下流。

      阿酒低头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谢春深,最后对刘老板道:“刘老板你来看看这杯子里还剩多少水?”

      刘老板擦了擦头上的汗,瞄了一眼:“怎么会剩水呢?是不是我拿错酒了,一定是拿错了!拿错了!呵呵呵,呵呵呵……”

      *
      谢春深推着四大坛子原浆的酒出了酒坊的门,阿酒手中也抱着一小坛刘老板赠送的佳酿,两人心中十分愉快,只留刘老板一人独站寒风里……

      “阿酒你会品酒?”

      “以前经常在家偷酒喝,我刚才那也是蒙的……”

      谢春深脸色有些古怪,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多亏没被刘老板发现,不然……”

      “……”

  •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阿林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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