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手记》后窗

2、起夜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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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老大有心让阿峰、阿峒管理□□，把他两兄弟安排在离自己小院不远的院落里，一是便于观察两人言行，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可以尽快教习，二来也是出于对两个孩子的喜欢。
　　夜里阿峰阿峒做完凌老大吩咐的事情就睡了，阿峰迟迟睡不着，辗转了好久，还是坐起来跟阿峒说：“你得管管小晴的毛病。”
　　阿峒本快睡着了，迷糊之间突然被哥这么一说，二丈摸不着头脑的问：“他怎么了？”
　　“你说他怎么了，口无遮拦，任性胡来！”
　　阿峒更是晕了：“他不一直这样么！”怎么今晚突然说这些了？然后阿峒迷迷瞪瞪的坐起来，看见阿峰皱着眉，想了想问道：“到底还是因为他？”今天树上的那小子，我看你可是给足了他面子。
　　“言夫人她（凌言他娘）···对咱俩不错。”阿峰看着黑夜，放缓了语气。
　　“你想报恩于她儿子？”
　　“理应如此，但报恩并不是我今日所为的真正原因，你细想想，其实今日是我们不对。”
　　“我知道，小晴他说想去凌言的院子里看看，我该偷偷带着他去就好，第一次去就带了那么多人的确不妥。”
　　“这只是一事，小晴的性子近日越发张扬，做事不考虑大局，今日竟拿了石子丢人，你可知他明日就可能用枪去···哎他的枪又用的准，脾气冲起来怕他会胡来，坏了帮里的事！”阿峰心为凌氏忧，不是他不喜欢小晴这孩子，只是担心现在不管，大局将乱。
　　“大哥你又可知，小晴他根本不会真的扛枪去上阵火拼，他是凌三叔的末子，因为从小没见过自己亲娘，便被三叔自小带在身边厚爱有加，三叔根本就不想让他受什么栽培，也不想让他去帮里做危险的事，日后行动大主意又不是他拿，怎会坏事。”
　　“那他今日用石子去丢，也是不对！”况且我还在身后，他已经无视我直接行动，小晴没有纪律肆意妄为，在他身边的阿峒也不阻拦，如此一来小晴更会肆无忌惮，日后指不定会再闯什么祸。
　　“那也因为凌言他不回话在先，而且小晴用的是极小的石子，伤不到人，纯属玩闹之举，大哥多心了。”
　　“阿峒你！你就为他找托词吧，他爹管不得他，如果你我再不约束他些，只怕他将来惹祸上身，是你我也收拾不起的！”
　　“大哥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会注意，”阿峒知道，小晴以前的一些随性行为阿峰都没有像今天一样严肃教育，哥是在为小晴得罪了凌言而反思，说到底，还是因为小晴招惹到的人是凌言，“只是小晴还小，思想难免不成熟，大哥也别给他太大压力。”阿峒知道，小晴今日举动，和往常的玩闹并无两样，阿峒也明白小晴即使冲动也是有拿捏有火候的，但大哥的话不无道理，若哪一日真碰到个爱计较的难缠人，小晴怕是要吃亏了。
　　“他还小？你才比他大两岁。”阿峰笑道，躺下盖好被子：“咱们十六岁的时候，已经开始带枪给老大跑活计了。”

　　深夜，阿峒已经睡着，小呼噜打的很有节奏，阿峰起夜听见外面的树叶动静不寻常，便穿了外衣上房查看。却看见月光下的人，一袭连衣白衫，黑发及肩，赤着脚，面对有月亮的方向。
　　“谁？”月光下的那人，听到有人上房顶，先开口询问。
　　他的声音在黑夜里听的格外清晰，温柔有力，询问的时候还能听出他开口前的犹豫。
　　“凌肖峰。”
　　“哦，是你，”待月光及近，凌言看清了来人，“原来是早上带人欣赏我小院的人。”
　　“还在生气，”阿峰跳到凌言坐的树上，树枝稍颤，“对不起，是我不好。”
　　凌言翘着腿冷冷的看着他闯进自己的地盘，也不躲，仅仅是瞪着他。不过这个方向阿峰应该是看不到凌言在瞪他。
　　阿峰走进，见他只穿了丝绸的白衫，便问道：“冷不冷？”
　　“冷又怎样？”凌言握紧了冰凉的手指，双眼仍是警惕的盯着他。
　　阿峰闻言，把衣服解下来给他，自己赤裸着上身。凌言在这一方小院之内，几曾见过男人赤裸上身？他只知道母亲从不这样，自己也绝不会这样。于是躲开了他，转过身去，跳到另一棵书上，轻盈的步子，稳稳的落地。
　　阿峰绝不会想到是因为这等可笑原因凌言才转身跑掉，他当时心想的是，冷就把衣服给你呗，你不就不冷了吗，怎么总是傲气凌人的。不过，他的步子好轻，穿梭于高处时，脚步交叠有序，不慌不乱，凌老大必是教过他。
　　“跑那么快，腿没事了么？”阿峰在后面追着他，落在树上明显比凌言着地沉重。
　　“我几时有过事。”凌言回头，看着他有点笨重的步子，等了他几秒。
　　“今天下午小晴那一下，他准确度高，往往都会对准穴位。”
　　“这···我现在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凌言的步子犹豫着，脑海里默默回忆起当时那石子击中的位置。
　　就在凌言犹豫的空挡，阿峰追上了他，低沉的声音在他后面说：“你坐下，给我看看。”
　　“我不，你懂什么！”凌言抖了抖腿，觉得没有什么事。
　　“他击中的是你的腿吧，腿部他常会打冷穴。”
　　“那是什么穴位？”
　　“若发力不稳，导致整条腿抽搐发冷的穴位。”阿峰笑了笑，这凌言明明连冷穴都不知道，故意把后果说严重一些让他重视，“不仔细把筋脉理顺，恐怕你这辈子再也不能上树了。”
　　“胡说，我爬也能爬上树！”虽然这样说，凌言还是顺了阿峰的意思，坐了下来。
　　“你就那么喜欢上树？”腿折了也要爬上去！
　　“树上有猫，松鼠，还有很多种鸟！”说到这儿，凌言就仿佛说起了他的老朋友：“它们说不愿下到大院里来，我只好上去找它们。”
　　“原来每次上树都是为了找它们。”
　　阿峰以为凌言自恃清高、喜欢居高临下的看着大院的想法被推翻了，这个解释似乎更合理一些，母亲去世之后，凌言平日就没什么人陪，他主动找一些动物同他一起，如此也好。
　　“老八过来舔我的鼻头，叫我醒来，听见老黑在树上叫我，我上去一看，原来是老黑卡在树枝，下也下不来。”
　　“我应该见过老黑，是那只通体黑色的老猫吧，老八是谁？”
　　“老八是老黑的老伴，眉毛处有墨色的八字毛。”
　　“想起来了，是有那只猫，我看见过他机警的喝水样子。”阿峰想起那日在水塘喝水的猫，“那猫喝完水还回头，看我的眼神凌厉，眉心的确是有两道黑色。”
　　凌言见他见过，便高兴起来，老八这只猫很聪明，会看人脸，见到神色猥琐心术不正的人撒腿便跑，反而看到面善心正的人就不会跑。
　　“呵呵，那你猜这两只哪只是公呢？”看着凌言渐渐展开、笑起来的眼睛，老八的样子瞬间在脑海中模糊，什么都模糊了。
　　“哪只···嗯，公的···”
　　凌言手一挥，嘴角微微上挑：“说什么呢！”
　　阿峰向后闪了一下，随即自嘲的淡淡笑了，是啊自己说什么呢，他刚刚又问的是什么？罢了罢了，看看他的伤要紧。

　　“裤子提一下，我看看可以么？”凌言把丝绸的白裤轻轻挽起，对着月光，每一个动作，都如同一幅画。阿峰顺着他纤长的手指，渐渐拉开软绵绵的丝绸，看到曲线柔缓的长腿，顿时想到刚才自己这样五大三粗的身体压在树枝上，在凌言眼里是多么的笨拙。
　　凌言看着阿峰放空的眼神，把指尖戳在他赤裸的胳膊上叫道：“喂，是这里。”
　　凌言确信刚才自己的力量不轻，但却碰到了更大的肌肉阻力。胳膊竟然，如此结实，幸好刚刚没有过分挣扎。
　　“就是这个红点。”小晴果然是打中了这里，虽然留红印，但力道很小，应该是没有触进穴位里。“印子不深，想来小晴他是与你玩闹，不要紧，上下树的时候注意双腿着地就好。”
　　“这怎么是玩闹！不理人就下狠手？”老八见到他一定会跑得快快的。
　　“今天他问你看的什么书，你没有理他，他第一次和你说话就遭你拒绝，想必心里一着急就···就没有选对办法，我代他向你道歉。”
　　“我不接受你代替的道歉，你们闯我院子在先，人多势众，当时我若是说了话，结果不一定比这个好。”凌言放下裤子，眼睛看向月亮：“那一轮新月，缺口的位置若是留给自己的座位该多好，这个大院十几亩，竟是没有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