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dless Love》钟依榠

29、第四章 白石藏之介

　　我已经无法抑制住自己让自己平静地去想雨白会在手术台上安静地等待做完手术，安静地睁开眼睛。我记得我听说最爱的人彼此会心灵相通，所以我坚信我必须要去看看她的情况，让自己安心下来。
　　我不能失去她，尽管我不能娶她，但是她一直是我心里，我最爱的女人。
　　我知道，她的心里，也一直都有我的位置，一直把我放在她心里最重要的地方。
　　雨榠！
　　医院里满是让我熟悉的药品的味道，但是此刻也无法让我安心下来，我直奔向雨榠，甚至忘了身后的依夕。
　　藏之介。
　　雨榠抬着头看着我，眼中全是泪水，让人不忍心望下去。
　　雨榠。
　　依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抱住雨榠，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地流下。
　　她呜咽的声音，含糊不清。
　　她说，雨榠，是不是要没有我的出走，雨白不会变成这样。
　　我低下头，走到公共椅上坐下来。我相信我此刻的表情无法隐瞒，那一定是无论谁都看得出来的痛苦和难过。
　　雨榠说，都是我的错。
　　她说，我如果不喜欢白石，那白石和雨白就不会分开，
　　她说，我如果没有不在乎她而自己回国，那她的病情也不会恶化。
　　依夕的肩抖得厉害，我听见她说，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雨白又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这样备受折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术车的推出，打断了她的哽咽。
　　我看见雨白的脸，还有身子，那张白色的床单，遮住了一切。
　　医生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接着他又说，请家属不要悲伤。
　　我跌坐在医院的椅子上，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耳边响起的，是雨榠伤心欲绝的痛哭声。她一把掀开床单，躺着的雨白，面带微笑，睡容安详。
　　她抚摸着雨白的发，抚摸着她的脸庞，那触感一定很冰冷，让我联想到一个词。
　　香消玉殒。
　　她的声音让人听出了上天的残忍。
　　她说：雨白，求你叫我一声姐，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啊。
　　她缓缓跪下，不知怎的，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傍晚，雨白为了央求我和雨榠在一起时，缓缓跪下的样子。石头尖锐的棱角磨破了她的膝，我心疼得不能自已，一把扶起她，把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可是今天，以后，我知道，我再也不能那么抱她了。就像我和依夕的婚礼那天，趁着人们围着依夕照相的时候，我把她拽到了一边。我看着她勉强带笑的脸，遗憾地觉得，没有让她当我的新娘，是我今生最大的失败。
　　她那天对我说，幸村告诉她，最后在一起的不是最爱的，而是最合适的。
　　她没有像从前那样抱住我，而是坚强的对我微笑。
　　她说，白石，你要好好爱依夕，因为她是陪你走过下半生的人。
　　我没有说话。我该怎么说出口，我对依夕的好，是一种喜欢。可是喜欢，和爱，是不同的。
　　我不是花心，因为我的心，从始至终，只把爱给了她。我不是不喜欢依夕，但是，她毕竟不是雨白。
　　我，毕竟不能和雨白在一起。
　　我转身离开，我知道如果我再待下去，那么我会崩溃的。
　　打开车门，我靠在车背上，紧紧地闭着眼睛，可是满眼都是雨白的脸，和她说爱我的样子。
　　身边飘来熟悉的淡香味。我没有去看随我而来的依夕。因为我知道，她之所以会跟下来，她一定是有话说。
　　也许，一切真的该真相大白了。
　　藏之介...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
　　嗯。
　　那年，你卷子后面的“绫”，是不是指绫雨白。
　　...嗯...
　　那你当年，是不是让雨白等你和她在一起？
　　...嗯...
　　那你...现在...是不是爱她比爱我深？
　　我睁开了眼睛，阳光有些刺眼。我讨厌在这个本该下雨的天空所露出的这么灿烂的日光。
　　我点点头。我没有否认。
　　藏之介，我不怪你。只是...
　　她哽咽着，捂住脸。
　　只是我一直以为你最爱的人，一直是我。
　　...对不起。
　　我真是没用。只会用这么苍白的语言来回答她的问题。可是这样的话，就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了。
　　我轻轻地搂住她，叹了口气。
　　依夕，对不起。
　　我说，雨白告诉我，最后在一起的不是最爱的是最适合的。
　　我说，我注定要辜负一个人。既然她已经去了，就不要再翻起她，让她安息好么。
　　她连连点头。她说藏之介你不要悲伤，让我们还像从前一样。
　　她说，求求你，就让我替代她，好么？
　　我本想说，她其实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但是我看见了她脸上晶莹而下的泪水。
　　我突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