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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娄青(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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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个屁,他估计早就烧香磕头盼着我们家破人亡呢。我们谁嫁他都一样,也就是作个人质罢了。这样他心里安心些,在宫里住得踏实些。”
娄青明白这层意思,是这个理。
想明白了的娄青又鄙视娄白道,
“哎哟,他说让你嫁,你就嫁啦!你太,太,太没有,没有那个什么贞操了吧!”
娄青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来,情急之下说出了句可笑的话来。
娄白又叹了口气,摇着头,
“我不嫁总有人要嫁,你倒是好啊,跑了,不管身后的事了。你跑了,还有大姐,二姐,三姐。她们都跑了,还有娄府,总归跑不掉。他是个什么都干的出来的家伙,保不齐要做出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来。这样想想,与其连累大家,倒不如我娄白英勇就义一把,保得娄府上下平安,诶,我就是为娄家牺牲的英雄,可与你不一样。我的境界远远高于了你,远远高于了普通人,是汉子!”
娄青听得他这一通自夸,冲娄白翻着白眼。
“宫里住得怎样?以后有什么打算?”
娄白语重心长,
“恩,总算是你有句人话。再怎么说我也是替你受罪的好弟弟,关心一下我,还很是合对待恩人的态度的。宫里住得自然不怎样,我这个连娄府都待不住的人,怎么会安安心心的在宫里待着。我可是时常想我的莺莺,燕燕,楚楚,楠楠,云云•••”
娄青打断,
“好啦,谁让你背那些风尘女子的名了。”
娄白又接着道,
“好,不说,你出去给她们带给话儿,说我娄白时时刻刻想着他们。只是现在是分身乏术,让她们切莫终日里相思,伤了身子。我现在过得还好,让她们快些找别的金主儿吧,我娄白看上好货了。”
娄青来气,
“切!谁管你!诶,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什么看上好货了?你,你在宫里待着 ,你莫不会看上什么宫女儿了吧?“
娄白摇摇头。
“莫不是那个丑皇后?”
娄白狠命摇摇头。
娄青张大嘴巴,吸一口气,
“不,不会是看上太监?大臣?侍卫?皇上?”
娄白道,
“你别再乱猜了,都不是,我看上的是易寒。顾易寒,当年惨死的顾大学士的女儿。”
娄青听了更惊讶了,
“她?她可是淮王妃啊!谁不知道,皇上心里也有她!你怎么这么会给自己找事做?你这是作死呢!”
娄白撅着嘴,装出一副俏皮样,
“就是她,我就是看上了。”
娄青挑着眉,
“你行!”
二人正说着,后面又响起一个声音来,也挺熟悉。
“二位,在这里私会呢。密谋什么呢?”
这声音若是换了别人,娄青娄白必得吓得昏过去,醒来后还要再认真的考虑考虑是不是要把这人杀了灭口,可这人却不用,这人与他们太熟。
此人正是药罐子,乐书堂。
娄青转头看见他,笑道,
“哟,乐太医还是那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啊。”
乐书堂拱手笑道,
“过奖,过奖,自是比不得娄四小姐•••”
乐书堂本来是想夸她几句貌美之类的话,常与那娄白在青楼馆阁里混的,那油嘴滑舌的什么夸赞话都是张口就来。书堂借着月色和烟火的光打量了一下娄青,后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如是说出来,便是像讽刺的了。
娄青知道他又在混说,也不当真,接着道,
“闭上你那甜嘴儿吧,留着给什么莺莺说去吧。我只问你,这大半夜的你不回去歇着去,在宫中做什么?别说皇上设宴连你这个风流太医也请着?”
书堂赶忙打住,
“快别折煞我了。莺莺可是你弟弟娄白的相好,我若夺了,他不得劈了我。皇上自然没有请我,可请的那些大臣们少不了有那么些老胳膊老腿儿的,保不齐哪个吃醉了酒,摔断了腿,什么的,不得太医去救治么。太医院人手不够,让我来当个值。”
想想也在理,人一多总得多些大夫。
“那你当值就当值,跑这里来干嘛?难不成这里放花的下人也归你们太医院管?”
书堂小声道,
“你是知道的,我乐书堂最喜欢偷懒,这不是托个滑么。再说,要是没有我替你们清场,你们早就被人听到了,说不定现在正被捉了去,让人审问呢。”
娄青娄白确实很大意,一时激动,竟也没顾及这是在宫里,幸好这是个放花的地方,噪音又大,把守的人又少,放花的人也都各忙自己的,也没注意娄青拉了娄白在暗处说话。
幸好是被乐书堂撞见了。
娄青笑道,
“呀,还真是要多谢乐大夫啊。”
“哪里,哪里,应该的。”
三人极小心的寒暄了一会儿,发觉时候不早了,那烟花估计也快要放完了,宴席也应该快要散了。乐书堂方才告辞。
娄青也要走,再待久了被人瞧见,恐惹出事端。
娄白不舍,
“你这就走?你这走了,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娄青打趣道,
“怎么还舍不得我?你想让我留下来替你啊?想得美啊,你在宫里好好待着啊,不要胡思乱想的。好好做你的皇妃。说句实在的,别惦记那个什么易寒了,她不,恩,太不合适了。你,好自为之吧。”
娄白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任这是什么刀山火海,悬崖峭壁,跳一下又何妨?只是口上没有直说给娄青,怕她担心,
“恩,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
娄青点头,
“恩,会的。那我先走了,你快回去,天冷了。你一直身子就弱,在风地里这么长时候了,快快回去。”
娄白眼里模糊,
“恩,恩,我看着你走。”
娄青一向男孩子气,又嫁了将军,最看不得弟弟婆婆妈妈,可这是也心软了下来,依依不舍的离去,转头掉了泪。
自那日见了娄青,娄白回来感叹了几日。
自那日宴会之后,如艳也伤感了起来。
看着如艳难过,秋桐不免也为她担心。
本是个团聚的节日,弄得大家一回来都各怀了些惆怅。
这样一来,娄白在宫中待得越发憋屈,感到自己非要出去不可。娄白也知道,即使出去也要回来。他只是想出宫透透风罢了,断然再没有什么要皇上放他回娄府的念头。
一方面,他贪恋那个易寒。
再者说,他明白,这是他们娄家的命,逃不过,自己也抗争不了。
如此一想,娄白觉得自己恐怕要长期待在宫里做娘娘了,这形势一天不明朗,自己出宫的机会也就不大。再摊上个浪催的倒霉事什么的,恐怕自己还有可能一辈子就在宫里了。想到这里,娄白就更憋屈了,感觉自己非要出去转转散散心才行。
这日下午,天色微红,即不太热凉意也并没有上来。易寒也正闲得无趣,又想起那日宴会的烦心事,也觉得憋闷,就出了寝殿走走。
易寒本来想去造办处逛逛,看看有什么新玩意儿,也好解解闷。
快走到地方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宫门边几个侍卫围着个人,正纠缠。由于离得太远,易寒也看不清楚,想着本来就挺闷的,也不去造办处逛了,去看看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