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春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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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老头子逼宫的原因，皇宫门口连守卫都没有，士兵要么大难临头各自飞，要么想为国效力冲进包围圈。
本少爷到现场的时候才知道有多乱。
到处都是尸体，血溅得哪里都是。
残肢断臂不断在眼前展现，本少爷几欲呕吐。
妈的，刚来就来重口味！
混乱的小战场，本少爷躲在一边听到有人在喊“在坚持一会儿！援兵要到了！”还有人在叫“不要杀我！！！我投降！！”各种声音在之中混杂。
然后本少爷听到有人高声用平静如水的声音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放弃抵抗的，可以饶其不死。以曦王之名。”
头头的话总是极具影响力的，本少爷立刻就发现不少老头子的军队放下了武器。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投降了。
老头子的身影出现在本少爷眼里，他一句话都没说，抬手杀了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原来他也挺厉害的。
但始终双拳难敌四手，他身上添了一个又一个的伤口，本少爷怔怔地看着，一时忘了呼吸。
战场最终归于寂静。老头子的军队最终还是全部投降。他们知道，再打下去只是找死。
老头子把剑抵在地面上粗粗地喘息。
一群士兵围成了半个圈。
曦王骑着健壮的黑色骏马从人群中穿过去，然后停在老头子面前十米远的地方。他勒马的姿势是本少爷第一次见，本少爷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勒马都像他那样帅气，潇洒，一身黑色的长袍显得他有些阴沉，有些冷漠，他的脸色不太好，可以说有点憔悴，看上去却依旧精神焕发。
他抽出随身带着的剑，直接把剑鞘扔了，驾马前进。
本少爷邹然反应过来冲了过去。
老头子惊了下一巴掌扇了过来：“蠢货！！怎么还不走？！！”那目眦欲裂的表情让本少爷吓一跳，本少爷捂着脸顶嘴：“小爷就是不走，怎么着？！”
老头子瞪着眼对着本少爷另一半脸又是一巴掌：“滚！！”
本少爷也恼了，但显然这时候不是父子俩斗的时候。
憨子冷淡的声音就这样飘了过来：“你们说够了么。”
老头子立马看向他也不管本少爷了。
“老子不是会扯着脸皮求人的王八，我输了，我偿命，跟这混球无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要别动老子这蠢儿子就行！”
本少爷突然很不是滋味儿，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憨子一直沉默着并不说话，他身边一个大概是将领的人一脸嘲讽的拔剑指着老头儿：“哈哈！！你这……”憨子抬起一只手示意，那人顿时憋住话退后。
本少爷看了憨子一眼，越发的陌生。
只是十几天，他似乎变了个人似得。
老头子继续说：“我这蠢儿子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没做！曦王，请你看在他和你交好多年的份上，饶他一命！”
本少爷惊了。
本少爷一直知道，老头子是一个很在乎自尊的人。
其实在本少爷看来，我们父子死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结局。
本少爷牵住老头子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抬头看着马上沉默着的曦王：“曦王爷，罪臣愿与父亲共赴黄泉。”憨子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本少爷。
本少爷被他看得如坐针毡，突然想到在府里，老头子走的时候……
本少爷回头对他笑笑：“爹，儿子想听那首歌。”
“爸爸的那个。”
老头子脸一红咬牙切齿地骂了本少爷一句“蠢儿子！丢不丢人！”
然后扭扭捏捏地哼了哼还是乖乖地唱。
世上只有爸爸好
有爸的孩子像块宝
投进爸爸的怀抱
幸福享不了。
没有爸爸最苦恼
没爸的孩子像根草
离开爸爸的怀抱
幸福哪里找？
世上只有爸爸好
有爸的孩子不知道
要是他知道
梦里也会笑……
老头子的声音很好听，很煽情，本少爷听着听着就哭了，然后本少爷说了从小到大最诚实地实话：
“爹，很好听。”
老头子笑了，摸了摸本少爷的脸：“疼不疼？”
本少爷再次撒谎：“不疼！”
憨子驾马走到了我们面前，低头。
本少爷抬头看他。
他突然笑了，下马，伸出右手。
“你懂得，一旦牵上，就等于是接受……你，接受么？”宫灯昏黄，却依旧把这极大的皇宫大院照亮，恍恍惚惚，就像凉亭那晚，氤氲暧昧的油灯。
本少爷迷迷茫茫地看着那只手，骨节匀称，白皙修长，几乎毫无瑕疵。
本少爷抬手握住，他一用力把本少爷拉起来，然后松开，用右手拦住小爷的腰。
然后是“扑哧”一声，本少爷听到闷哼，愣愣地扭头看。
长剑一头是心脏，一头是那只左手。
老头子微笑着看着本少爷，一脸轻松。
“儿子……好好过……”
本公子张了张嘴。
“好……”
憨子表情从始至终平静地像一面镜子。他凑到本少爷耳边声音低沉轻柔：“那女人被我杀了，以后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
本少爷笑笑，双手拦住他的腰。
“好。就我们两个。”
右手握住他的左手反手用力一刺。
这把剑以后真应该大卖，砍了一个丞相，一个王爷，附加一个丞相的儿子。
本少爷看到憨子身后的士兵将领全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边顿时兴奋了。
看不到憨子的表情，本少爷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感受。
不过倒是可以肆无忌惮的说些事了。
“喂，韩子淳，小爷我看上你了。”
“……嗯，我知道。”
之后会发生什么本少爷不知道，本少爷唯一知道的就是。
小爷要死了。好疼。
然后本公子听到有人说：“笨蛋。你刺穿的是你的心脏。不是我的。”
京城大户人家总是喜欢在春天的时候去求缘，在月老庙买一张红色的帕子，写上自己和心上人的名字，然后挂在城外一棵百年的姻缘树上。
卖帕子的婆婆记性很好，很多见过几次面的客人都能记住。
而这些客人中有一个却让她印象深刻。
这年头坚持一段爱恋的年轻人很少，而坚持几年的就更是寥寥可数。
那年轻人长得很是俊美，喜欢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从几年前似乎才十五六岁的时候就来了，每次来的时候都是一脸柔和的笑意，只是今年却毫无笑意。
老人忍不住问：“怎么？最近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男子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嘴唇扯了个笑没说话。
老人笑了笑安慰说：“我看你每年都会来，那女孩子那么难求？你这么优秀总有一天你们会在一起的。”
男子忍不住笑了笑：“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老人讶异道：“哎？什么时候？”
男子说：“去年秋天。”
老人唏嘘道：“去年秋天不是丞相谋反的那个时候么？！”然后周围有人开始谈论这话题。
男子看了他们一眼想了想提笔在红布上写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看了会儿，男子微微一笑再提笔。
韩子淳
路风
春天快要过去了，你的憨子还一直在这里等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春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