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叔叔路易》薏米茶

7、瑰月城堡1

　　很意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天花板上繁复的暗金色曼陀罗花纹，有着金色流苏的暗红色天鹅绒窗帘半开着，外面的花园种满了紫色的摩洛哥玫瑰①，月色不浓，细密的香气沿着咒语的走行布满整个庭院、形成守护结界：我身处摩尔根家族最古老的瑰月城堡，自己的房间，在自己的床上醒来。
　　“马丁少爷，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正对着床的墙上出现一张扑克脸，是这里的管家，墙妖伍德。
　　“知道了，我马上去――伍德，你下次出现之前别忘了给点暗示；说过多少遍了，就是不长记性！”这个家伙修行浅，不能从本体里出来，偏偏还神经大条，每次出现都能吓人一跳。
　　“我很抱歉，马丁少爷。”他低头算是行了个礼，退回墙壁走开了。

　　这里还是老样子，我一边往书房的方向走，一边扫视着这座久别的城堡：比一般城堡高大许多的前厅、挂着亡故的摩尔根家族成员画像的长长的走廊、像框之间镶嵌在墙上照明用的族徽形状的夜光石雕、柔软的玫瑰花纹波斯地毯，月光沿着香气走进来、衬得房子里的安静更加安静……有一瞬间我觉得这几百年的流亡只是某天下午茶时额外的烟草造成的乱梦，自己根本没有离开过这里。
　　“麦可维你找我？”踢开门我想到自己可能昏迷太久脑子坏掉了。
　　“不，是我找你，马丁。”坐在书桌后面的是路易叔叔，语气柔和。麦可维坐在书桌旁靠墙的客椅上。我才记起眼前这位黑发黑眼美得有点不像人的路易叔叔已经接管了整个血族――那么当然，他也是摩尔根家族的族长、这座城堡的新主人。
　　“呃，是的，路易叔叔，啊不，我的王路易一世陛下，马丁•麦可维•乔治•路德维希•沙利文•约翰•摩尔根向您请安，很荣幸为您效劳。”我屈膝请安。
　　“麦可维，我认为您的儿子马丁十分符合我的要求。”路易叔叔点头表示接受了我的行礼，转头跟麦可维说道。
　　“我想是的，路易陛下。”老麦显然是不怎么高兴。
　　“那么，您是同意我的提议了？”
　　“我没有意见，陛下。”麦可维顿了顿，瞟了我一眼，“但是我认为马丁已经有能力自己作出决定了。”
　　“那么，我的侄子马丁――你是否愿意陪同路易叔叔完成一些礼节性的访问工作呢？”路易叔叔问我，十分诚恳的样子，“你知道，我刚刚接替路西法的职位，需要访问一些贵族。而我并不认为自己擅长交际。”
　　“可以吗？”他再次询问。
　　“呃，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胜任……您知道，这是非常重要的任务”我停了停，看到麦可维似乎松了口气，而路易叔叔并没有表现出倾听以外的任何表情，“我的意思是，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将万分荣幸。”
　　“很好，我们明天傍晚出发。”路易叔叔转向老麦，“我想你们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应该有话要谈。”
　　“那么我们告辞了，路易陛下。”老麦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拉着我离开了书房。
　　关门的时候，路易叔叔正面向花园假寐：左手支着额头，一缕黑发随意垂下，城堡里游动的朦胧月光抚过过分精致小半个侧面，象牙色的皮肤，纯黑的燕尾服，宁谧得诡异。

作者有话说

　　①这个很香，滚动ing……